第一零九章 XXOO也是一种责任
文嬷嬷清早就被传到书房里,顾重楼看着文嬷嬷就半天没吭出一个字来,文嬷嬷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您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奴婢?” 顾重楼手指扣着桌子,文嬷嬷从小看着顾重楼长大的,自然知道顾重楼这个动作代表什么,昨天晚上的事文嬷嬷本来也没想过要瞒着顾重楼,这会儿干脆挑明来,求尝不是件好事。 “不是文嬷嬷应该有话告诉我吗?”顾重楼拿文嬷嬷没办法,这么多年一手一脚带大,总有些感情在,他本身又是个念旧的人,在心里想了半天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文嬷嬷知道,要是今天就这么跟顾重楼打着哑谜下去,就啥事也别说了,干脆就这么干瞪着眼算了。只好走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王爷,奴婢说句托大的话,您和娘娘圆了房对谁都好,要是不圆房怕是对谁都不利。” 顾重楼听了这话眼睛都直了,连忙道:“这有什么利与不利的,难道还关系着天下兴亡不成?” “王爷,您说对了。您和娘娘圆了房,早早生下麒儿,对姚家、叶家,乃至天下江山都有好处。大道理奴婢不懂,奴婢只知道德妃娘娘回京时吩咐过奴婢,您和娘娘有了孩子不但可以安了姚家,姚家安了才能稳住局势,让皇上也就能对姚家更放心。” 顾重楼皱眉,他和自己的妻子晚上同不同床,还得用这些外力来拘束着,真让人觉得别扭:“嬷嬷,有些事我也未必全明白,尤其是父皇的心思我更不明白。父皇要用我来拉拢叶家,又匆匆地把我考虑进大位继承这中来稳住姚家,父皇做的事,桩桩件件我越来越不明白。他究竟是将我们当儿子看、当臣子看,还是当棋子把玩着呢?” 文嬷嬷连忙四下看了看,沉声凑上前说道:“王爷,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更别这么说,在皇上心里您是何份量,您自能明白。至于皇上要做什么,奴婢只知道,只要王爷尽子之孝、尽臣之忠,皇上必不会陷王爷于险地。” 顾重楼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反正天高地远,他也无心争什么,想来只要不掺和进去,也不会出什么事:“嬷嬷,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王爷,您和娘娘的事……”文嬷嬷可没把她的目的给忘了,婚嫁半年连房都没圆,这要传到姚家、叶家,传到京城,怕多少会掀起波澜来。 “我知道了,这事我记在心上了。”顾重楼朝着文嬷嬷看似轻松地挥挥手,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这……要怎么跟叶惊玄开这个口呢? 文嬷嬷出了书房门儿,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雕花大门,摇头叹息一声,心说要是顾重楼能去把这些话说开来,就不是她从小带到大的七皇子了。 文嬷嬷领着个小丫头,出了门一路向碧园去,碧园里叶惊玄正带着两丫头绣十字绣。叶惊玄老以为自己手工很好了,尤其是绣了那么多年十字绣了,没想到霜叶和桐月一学就会,而且针针线线绣得比叶惊玄还要扎实。这让叶惊玄很感慨,果然是树业有专攻,古代女子的手工活,愣是要比她专业得多。 叶惊玄正感慨着,眼角的余光就看见文嬷嬷远远地过来,心想文嬷嬷最近已经很少出现在她身边了,今天来怕没什么好事:“文嬷嬷,你有什么事吗?” “奴婢见过娘娘,奴婢来确实是有事要禀娘娘,还请娘娘拼退左右,奴婢有些体己的话要与娘娘说。”文嬷嬷话一说完,丫头们就很有眼色地请了安离去。 叶惊玄看着丫头们从外头把门关上了,满园子的热闹气氛顿时安静得只听见风声:“文嬷嬷,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呢。” “娘娘,您一直没有和王爷同房,奴婢不问原由,但这结果却谁也不乐见。您和王爷系着天下安危,您若是为姚家、叶家着想,就该早日和王爷诞下孩子。” 顾重楼或许多少还能听清点,叶惊玄对于文嬷嬷这番话却是一句都听不懂,她和顾重楼XXOO与否,竟然还和天下安危有关……那使命感,真让人冷汗直流:“文嬷嬷,你的话我为什么听不懂?” 文嬷嬷心说哪那么容易懂,德妃说给她听,她听得一知半解,现在说给顾重楼和叶惊玄听,当然就更费劲了,能明白才奇怪了:“娘娘,您只需知道,一个孩子可以压下不少人的念头,让不少人安心。您和王爷是否过得美满,关系着姚家和天家的局面,更关系着平城叶氏上上下下的安危。” 一门三皇后,十女九王妃,叶惊玄莫名地想起了这句话,忽然一身冷汗,姚家虽然少有人入朝为官,但多少年下来盘根错节,在朝野上下已经有了太大的势力。皇帝未必会去动,但却不得不防。 皇后……王妃,姚家出来的女子,若不入宫为后,必嫁实权王爷,看来皇帝把顾重楼挑出来,不仅是因为顾重楼有能力胜任,也因为姚家。就算将来顾重楼可以逃得开那张大位,也逃不开天下兵权…… 想了想,叶惊玄也总算能明白,为什么文嬷嬷今天要来说这么一番话,可是能明白是一回事,这还是照样让她觉得很荒唐:“文嬷嬷,我省得了,关于……我会跟王爷商量的……” 商量,叶惊玄都觉得这句话好笑,那什么…还得用商量的,要天下夫妻都跟他们一样,这天下早乱成一锅子粥了。 文嬷嬷又叮嘱了几句,才请安离去:“奴婢告退。” 叶惊玄在原地愣成了一尊雕像,那什么XXOO在她和顾重楼之间,竟然是一种责任……她倒也不自认为是什么纯情女子,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去和顾重楼XXOO,她实在觉得无法面对,荒唐到了极点。 叶惊玄在现代倒也不是没跟人渡过春宵,只是那时候都大龄成熟女青年了,现在让她顶着个苍老的灵魂和一个萝莉的身体,去跟一个在心理上可以说陌生的男人去……,想想都让人一阵阵恶寒:“呃,天下安危也不关我的事吧!” 叶惊玄转念一想,是啊,天下安危关她什么事啊,但是又想起松园的父母、兄长来,那些人总归是她叫了这么些年爹娘、哥哥的人,她无法忽略:“唉……这真是个无法想像,但又非完成不可的任务……” 真可笑,任务,这竟然也能被称为任务。叶惊玄趴在石桌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心里却莫名地慌乱,她不知道拿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这个所谓的“任务”。 顾重楼在园子外头看着叶惊玄趴在桌子上笑得坐不起来了,还当没什么事,于是扯开步子走到叶惊玄身边。正笑得不可抑止,却难受得很的叶惊玄感觉到前面出现一个阴影,于是抬头看了一眼,见是顾重楼,立马尴尬了起来:“重楼,你……来了,坐吧,我让她们沏茶来。” “惊玄,你可以不必在意,一切有我,交给我处理就行了。”顾重楼虽然知道必需要去做,但他不愿意因着这些,而难为了叶惊玄。 叶惊玄摇头:“重楼,我是你的妻子,对不对。” “对。” 叶惊玄又问道:“我是你的妻,你是我的夫,那……本也是我们应该……的” 叶惊玄原本说话前心里还纠结得很,难受得很,这话一说出来,她只觉得脸红气喘,这些话还真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重楼沉吟了会儿道:“可是你能接受得了吗?你的心里,还死死地藏着往事,你到现在还在回避,如果这样你还能面对现在这样的状况吗?” “我想是的,而且我刚才忽然想通了一件事,如果把自己托付给某个人是我此生必有的命运,那么能托付给你,我能接受并且觉得很幸运,因为你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托付了终生,那么心呢,也可以一并托付出去么?叶惊玄在心底自问,却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顾重楼听着叶惊玄这句话,半晌才回过味儿来,胸口里满是欢喜的情绪,脸上露出淡而温暖的笑,比方才更多了几分柔情,望向叶惊玄的眼神也分外欢快:“惊玄,有你这些话,不管什么都已经值得了。” 那怕她要用一辈子去忘记过去,哪怕她要他用一辈子来等,顾重楼也愿意守着,因为叶惊玄说他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因为她说她能接受……原来他的心也很小,小的只要那个女子一点点的动作,他都用满心的欢喜来回应。 “重楼,你已经做得够多了,你已经成功的让我有负罪感了,总觉得自己欠你很多,想来是还不清了,于是我打算不还了,就这么欠着吧。有道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叶惊玄叹息一声,却撇开了心底婉转多变的念头,刻意调侃似地说话。 顾重楼浅浅一笑,在阳光下露出幸福而满足的表情,温温地道:“我乐意让你欠着。” 顾重楼的声音里透着满足,叶惊玄于是更有负罪感了,顾重楼原本就应该过得这样安然满足,但她占了位子,扰乱了人心,却给不起…… 顾重楼忽然回过头来看着叶惊玄,那一瞬间,那张溢满了幸福的笑脸,竟然让叶惊玄觉得同样的幸福,所有纷扰的念头,竟然也都平息了下去。 她也会有幸福么,还可以幸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