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雨夜
司斋拜托黄成帮他查一下李婷婷一年以来的活动，和她的家庭情况，并把自己的猜测挑一小部分告诉了他，譬如：李婷婷的父亲可能是李旭文。 然后他就带着一堆新的疑问回了牧昌，今天值班的是王燕，这个大波浪卷女人正躺在值班室的摇椅上敷面膜，完全没发现司斋从外面进来，司斋不得不替这个厂子担忧了那么一下下。 司斋自个儿上伙房简单下了个面条，填了填肚子，再回到三楼宿舍时间已经是夜10点。作为一个兼职着侦探、除鬼师的短期上班狗，司斋表示脑细胞不够，他要赶紧睡觉。 拿着牙缸牙刷，肩上搭着条毛巾，司斋上眼皮下眼皮打着架，迷迷糊糊的接上水开始刷牙。 司斋喝了一口水，呼噜呼噜的漱口，期间沉重的眼皮抬了抬，顿时一口水全喷到了眼前的镜子上。 只见，司斋喷到镜子上的并不是什么水，而是泼墨一般红黑色的血液。那个被司斋放在洗漱台上的牙缸里盛的也并不是什么水，而是满满一缸子红黑色浑浊的不见底的血液，而且缸子里不时有白色的虫子浮起，然后弯弯身子，沉了下去。 司斋看了一眼缸子，哇的一下吐了出来，吐了半晌，司斋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 嘴里苦了吧唧的，司斋拿毛巾擦了擦，摇摇晃晃的到走廊上敞开窗户，吸了半天新鲜空气才缓过来。 又过了会儿，司斋掉线的智商也上线了，他突然感觉不对劲，他刚才之所以一口水喷了出去，是因为，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一嘴血，但是，喝了一口血他竟然没尝出异常来？ 这不科学！ 司斋忍着恶心回了洗手间，看了一眼，正好又看见那几条蛆虫在牙缸里翻滚，顿时感觉胃里一阵翻腾。 司斋回过头，压下恶心感，同时把开始用‘魂眼’查看。 这次他看到的是一缸子清水，不过这缸子清水里有一股玉色之气流动——鬼气。 这缸子水……或者说水管里的水，被鬼做了手脚！让人一眼看上去，会产生是血的真实幻觉。 虽然知道了怎么回事，但司斋这牙还是刷不下去了，他现在一看那牙缸就想吐，实在是刚才那一幕冲击力太大。 司斋憋了一肚子气没处发，最后只好狠狠地朝天空比了个中指：“小婊砸，别让爷爷逮住你，不然非玩死你丫的！” …… …… 夜里，空气变得闷热起来，司斋被热醒了几次，但最后一次，却是吵醒的，因为外面下起了大雨，然后…… 走廊……宿舍外间……整个三楼，开始漏雨…… 一时间，叮叮当当、滴咚滴咚、啪啪啪啪啪啪的声音随之响起。 被吵起来的司斋只想毁灭世界。 司斋趿拉着拖鞋气势汹汹的跑出去，先把外间的锅碗瓢盆，一脚一个，踹到了走廊里，然后把走廊和其他房间的锅碗瓢盆，收拾收拾摞吧摞吧，打开那间‘灵堂’，一股脑丢了进去。 刚回头要回房间睡觉，司斋就顿住了脚步。 只见眼前这面镜子墙上，有着一行从下走到上，然后一直延伸到屋顶的湿脚印。 司斋深吸几口气，双手合十，朝着四面八方拜了拜：“大姐，我怕你了，咱别玩这一套了中不中？有意思？” 没人应声，不过那湿脚印诡异的消失了。 司斋看了几眼那面镜子墙，手机灯光通过镜面反射耀了他眼睛一下，司斋歪了歪眼睛，恰好瞥到了镜子墙与宿舍外间的连接处，司斋眉头一跳，又仔细看了几眼，眼睛眯了起来，疾步回了宿舍。 前文说过，司斋住的是里间，里间的北墙是一整面墙，没有窗户。 司斋一直以为里间的北墙就是走廊的南墙，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因为刚才他发现，走廊的尽头也就是那面镜子墙，它正冲着宿舍外间与里间的连接处。 也就是说，整个里间的北墙其实是在镜子墙的后面，即镜子墙后面要么还有一部分空间，要么后面是实心水泥。 但司斋觉得还是有一个空间的几率大，因为北墙至少有四米宽，镜子墙至少有2米宽，高有3米，24立方的空间全是实心？这设计有点不合理。 而且司斋还发现镜子墙与外间墙壁的连接处，墙皮有轻微的磨损痕迹，这更加证明这面镜子墙后有古怪，司斋觉得这镜子墙应该是类似于一种暗门，有某个机关控制，可以打开，那磨损痕迹可能就是开门时留下的。 如果是这样，这镜子墙后面隐藏的东西可就有意思，花费这么大的功夫，为了隐藏什么呢？ 在宿舍里间、外间找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以控制机关的开关。司斋想了想，拆开隔壁的锁，进了那间类似于灵堂的房间。 司斋这次看的比上次要仔细得多，最终他把目光定在了那张床上。 这张床是铁质的，床脚深埋在地面水泥里，整张床无法移动。 床的上半部露出来的四个扶手顶部是一个圆球状，都刷了黑色磨砂漆，看上去既不反光又不显眼。 司斋本来也是没注意到这张床的，但正好刚看完书桌又去看床，一经对比这才发觉这张床不对劲——书桌是黑亮色的漆，所以很吸引人的目光，人一进这间屋子，第一目光一般都会看书桌，而书桌旁的床，虽然也是黑漆，但是就很不起眼，只因为，用的是磨砂漆。 刷这种漆，要么是喜欢低调简单风格，要么……为了隐藏什么！ 司斋现在对这间房间的猜测是基于是李旭文的房间的基础上，那么，李旭文是个喜欢低调简单的人？ 很明显不是，那特地用这种漆，就是为了隐藏什么了。 司斋围着四个扶手，挨个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又用手从上到下摸了一遍，这才找到了奇怪的地方——最靠墙角的那个扶手顶部的圆球，与下面的扶手立柱之间有一圈极其细微的缝隙，司斋指甲划过，勉强感受得到。 司斋握住那个圆球，左右转了转，最后一使劲，向右拧了半圈。 没有任何声音产生，房间也没有任何变化，但司斋觉得，应该是找对了。 他慢悠悠走出房间，向走廊尽头看去，只见尽头的镜子墙正缓缓向右侧退去，缩进右侧的宿舍里间与外间的隔墙里。 而镜子墙后面的空间，也终于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