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二十八章 明日启缸
divlign= ) 第百二十八章明日启缸 “老太太平日里忙地头上的活,回来还得自己做饭,有多累就不必说了。咱们能帮一把,何必死撑着,做看不见,不肯伸手?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咱们也看得出来,这老太不是天生如此,也是后时无奈所至。一个妇道人家,能独自将两个儿子拉扯到这么大,该多不容易?”酒儿的手,彻底不动了,脸上出着神,似乎在想着心事。 书玉见酒儿已有动心之态,遂准备再说上两句,彻底地,完整地摘取胜利果实。不料她尚未开口,酒儿自己先竟张嘴:“小姐,你这话倒叫我想到一个人来。” 书玉心中彭地一动,心想这丫头也有相似的?儿女是不可能了,难不成真有个姥姥? “我有个姑姑,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只得一个儿子,好容易把他拉扯大了,却是个没出息的,整日在街上胡混,最后不知怎么的,跟人吵架,叫人打死了。我那姑姑也真命苦,到老,儿子也没了,家徒四壁,若不是我娘平日接济她一点,日子还不知过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自我娘走后,我就再没见过她了,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唉!” 酒儿长叹一口气,书玉更是听得心寒,古代女子之命运,真是坎坷辛酸,嫁个好人家还好些,若嫁得不中,一辈子就完了。 “酒儿,那你看,这老太太,咱们是帮还是不帮?对了,有一点你们可以放心,我是丑话说头里的,老太太要入伙,自己带粮食。” 书玉这句话,确实将酒儿和刘mama最后一丝顾虑打消,二人皆不说话,书玉知道,这也就是默许了。 “小姐,晚上你想什么吃?”刘mama见无事,便欲出去,做些小食给书玉点点,怕她路上饿了,其实小分队已是吃过晚饭,人也已经散了。 书玉先说不必,因吃过面条了,后来突然想起一事,便央求刘mama,去后头地里,拽两根黄瓜下来。 “怎么小姐想吃这个了?”酒儿听见,跑在前头,一支冷箭似的,就飞出去了。 正好喜子进来,见酒儿奔得飞快,便问何事,书玉说了,喜子想起今儿路上的事,便嘿嘿笑了。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今儿在东平楼,喜旺跟你说什么?看你二人说得热闹劲,笑得我在车上都听见了。”书玉见是他过来,便问。 喜子哦了一声,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喜旺说,最近他们少东家很少到店里来,二掌柜就托了大,整日里耀武扬威,吆三喝四,一句话,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过后他还学那许财走路的样儿给我看,挺胸撅屁股的,把我笑坏了。” 书玉和刘mama听见,想出那样儿来,觉得确实好笑,遂也跟着傻笑了一会儿。 笑到最后,书玉方正经想起颜予轩来,说起来最后一次见到他,还是吃牙祭rou那回,自打从他房里逃出来后,就再没见过他人。 最近很少到店里?那他人去哪儿了? 算了算了,老板有老板的事,哪是咱们这等小民能了解的?说不定正忙着跟什么牡丹芍药之类的小娘子们,吃喝玩乐呢! 想到这个,书玉脑海里又浮出高易雸的身影,最后一次见他,也是在东平楼,也是一样在跟小优娼们调笑嬉戏,唉!哼!切!! 书玉甩甩头,把这两人影子竭力甩将出去,男人靠边站!如今我潘书玉要考虑的,唯事业而已! 我要做新时代的女强人!不靠男人靠自己! 哦对了,现在还不是新时代,不过没关系,书玉暗中捏紧了拳头,自打洪鄂来过之后,她心中的事业版图又有了新的扩张计划,不过此时尚未酝酿成熟,还需细谋,还需细算。 “小姐,黄瓜来了!新鲜的,上头还挂着花呢!我已经洗干净了!” “太好了!” 书玉又吃上了。 自此以后,孙老太第日早起送一小勺面过来,给刘mama,这便是她一日口粮,别的一概就没有了,别说小菜,就连菜叶子也不曾见过一片。刘mama几次欲开口说话,最后都忍了下去。 书玉心知肚明,暗中安慰过刘mama几回,二人说到最后,只说当给自己身后积德,也就算了。 此后几天,不知是不是书玉们下的愿心大,态度虔,天气好得无以复加,一丝雨云儿也不曾见到,天天大日头晒着,一只只酱胚子被照得变体通泰,浑身舒坦,叫书玉们瞧着,也是心花怒放,口水欲滴。 每日里书玉们要替它们翻许多个身,务求其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全部被太阳光穿透,不得有一处漏过,开始豆饼还有付好模样,几天下来,霉了,长出白毛了,还有各种黑的绿的老人斑,也开始浮现了。 不过这是好事,说明它们开始发酵了。 再晒过几天之后,这日早起从山上回来后,刘mama烧开一锅滚水,书玉和其他人则忙着把发酵好了的酱胚子洗刷干净,外头干净了,还得用手把它们掰开成一小块一小块,分别排出来,在太阳下暴晒,这为了消毒杀菌,防止有害菌群侵蚀其中。 书玉眼见手里的小块豆饼酱胚子,里面微微泛出油花来,太阳下,闪闪发光,皮家娘子笑道,这便酱块发酵好了,可以下酱了。 书玉从书上看来,下酱时,酱块和盐的比例,一般都是三比一,这样咸度正好。皮家娘子甚有经验,先将买来的咸盐粗粒,用小碗开水化成盐水,过后再全化进大锅中。 这时酒儿取出昨儿就预备下的,一个包着若干大料和花椒粒的纱布包,这是书玉的秘密武器,里头除了常见的八角桂皮,五香胡椒之外,还有芥末砂仁,又有少许白檀豆蔻茴香,且还多了几片干紫苏叶,并老九根从山上寻来的,野橘皮,是充作陈皮用的,却比一般药铺里的陈皮,还要香得多。 酒儿将这不小的沙包拈于手中,但觉得异香异气的,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冲鼻刺目。 “小姐,这东西都能好使?可别误了咱们的酱!”酒儿犹豫再三,将自己的顾虑说出口来,她不是不信任书玉,只是这东西闻着,确实不是什么好气味。 书玉笑着拍拍她肩膀,说道:“没事,只管放下去就是。” 这是她从书中看来的配方,书玉很有信心,不会有失。 于是酒儿将这沙包放在刚才化好的盐水里,片刻之后,溶解出来味儿,小院里再次香气馝馞。 酒儿这时方觉得气味好些了,只是还是浓烈得厉害,书玉笑道,这还不是时候,待入了酱块,就好了。 喜子前天进城后,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只大缸,书玉们忙着活计,也没顾得上问,这时就将其搬过来,将盐水倾进去,再将豆饼子一只只请进去,排排坐,不过没有果果吃,那就喝盐水吧。 下好酱后,喜子用一块粗白布蒙上酱缸,用绳子绑好了,大功告成!书玉欣喜不已。 “还不行呢,”皮家娘子从怀里掏出个红布条来,吩咐喜子系去粗白布上,书玉大惑不接,便问何意? 皮家娘子笑着推了推良儿,让她来说,良儿也笑了,遂告诉书玉,这是这里做酱的老规矩了,系个红布条,便是向上天求庇佑,让酱缸里的酱不生虫。 哦!书玉一听就明白了,原来这是用来避邪的。 最后,酱缸子上再盖上块草盖儿,这是皮老怪特意为他们做的,密密绒绒,绝少透气。 这只大酱缸从此便安安静静地坐在书玉们的小院中间,太阳光最盛的地方,每日里,曝晒不止。 书玉问过皮家娘子,这样子不停地晒,还要晒多久,后者答曰,三日不多,五日不少。 于是书玉耐下性子来,等。 皮家娘子每日里凑近缸身去听,三日之后开始打耙,也就是打开酱缸上的草盖儿,拿着把耙子,在缸里按一顺时针方向搅酱。 这个书玉明白,是为了让酱块充分的溶解,融碎。 于是小分队人人上前,皆搅过几回,再顺便将上回说的愿心,又许一遍。 半日之后,酱块里的杂质,发酵时长的一些白毛,开始漂浮出来,出现在面上,酒儿将预备好的大勺取来,皮家娘子细心地把那些沫子撇出来扔掉,书玉看了心痒痒的,也接过手来撇了一回,倒叫刘mama和酒儿取笑,说她拿这当玩意,取乐呢! 书玉也不理他们,手下撇得高兴,自得其乐,心中唯觉,这比在什么小楼上,听风吟月,强上一百倍也不止。 就这样翻过之后,再晒,白天炽日烤,夜里月光照,日晒夜露,只是,万万不能有一点儿雨水进去。 好在天公在美,近日大放晴光,无一点落雨意思。正好田里也正农忙,家家忙着收麦子,老天帮忙,人人脸上都是笑逐颜开的。 “好,也差不多了。”这日,皮家娘子检视过缸里粘稠的物事之后,决定明日启缸,取酱。 是由】更多章节请到网址隆重推荐去除广告全文字小说阅读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