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痛苦的共鸣
唉! 蓝西瑶又轻叹一声,准备收画起身,一低头,咦? 她注视着自己已经挪开的手指尖,心里一动,小心翼翼的再次把手指尖放回刚才放的地方,那五个萤火虫上,那五个点,心脏一阵狂跳,难道,是这个? 五个手指尖如此恰好的放在五个萤火虫上面,仿佛,那五个萤火虫就是这五个手指的化身。 蓝西瑶将画摊平摆在腿上,右手手指覆盖住萤火虫用力按下去,戳过纸张。 她看看自己的左手,犹豫着,伸向画的背面…… 路过得行人都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孩儿,这么伤心,失恋了? 她终于找出这幅画的秘密了,她终于清楚为什么始终觉得这幅画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了。 是魔鬼的手! 这五个萤火虫就是魔鬼的手指,蓝西瑶的左手从画的背面穿过这些萤火虫,正好抠在那女孩儿的身上,微微弯曲手指,那女孩儿便在魔鬼的手掌之中。 那腾空的身体并不是飞天的欲望,而是魔鬼的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身躯,她无力的挣扎着,她伸出裸露的双臂祈求着得到解脱。 她快要窒息了,仰起头想要叫喊,可是,面对着魔鬼,她恐惧又无奈,只能痛苦的忍受着,拼命的呼吸着。 她多么渴望自由和生存,但是在魔鬼面前,她是那么弱小和绝望。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蓝西瑶仿佛听到了她的求救声,就在耳边,在心里,是那样无望,那样痛苦。 一滴,两滴,画纸被眼泪浸透着,女孩儿的身体被腐蚀着…… 一个人站到她面前,摸着她的头。 蓝西瑶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人 “组长……” 林书远递给她一张面巾纸,不说话 蓝西瑶没接,而是用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干嘛,我又不去厕所,给我手纸干嘛!” 林书远坐到旁边,依然不说话 蓝西瑶看看这幅已经被自己弄破弄皱的画,仔细的抹平,小心的叠起来装进包包。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伤心,甚至哭泣。 放佛有那么一瞬间,她不是她,而是“她”,“她”在她的身体里,让她一起承受着那种无助、痛苦,这种滋味,在心里搅动得她好难受。 ------------- 她静静的看着安静的躺在榻榻米上的马平川,那眼神,冰冷得可以把你的心冻成冰块。 又是那个眼神,又来了,就在我身边,直视着我,让我动弹不得,仿佛马上就会化作万支利箭刺穿我的身体。 马平川无力的将眼睛启开一条缝,那耀眼的紫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光芒很暖,充斥着他整个脑子。 “咳” 他轻咳了一声,那紫色迅速晃动起来。 正在旁边摆弄花瓶的查艳娜一听到动静立马放下手下剪到一半的菊花,靠过来,摸摸他的额头。 她的手好软、好暖啊。 马平川心里莫名的柔软了。 查艳娜松了口气,轻声问 “要不要起来坐会儿。” 马平川点点头。 查艳娜转身向衣橱走去,抱了两个大枕头过来,垫到马平川身后,小心的将他身子抬起来,把枕头塞进去 “我去给你倒水。” 马平川接过水杯,水杯里荡着两朵红色的小菊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小抿一口,甜滋滋的,微微皱皱眉。 查艳娜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忙解释道 “医生说你是温泉泡太久造成的昏迷和轻微的发烧,不过还好,烧已经退了。这是医生给我的,让我泡给你喝,说是既可以给你补充水分,又清热败火。这种菊花虽然闻着有香气,但是入口味苦,我怕你喝着不喜欢,就特意放了凉快冰糖。你昏迷了一天了,没吃没喝,嘴里肯定觉得不舒服,喝点冰糖菊花水,能让你口感好一点。而且,冰糖也有去火润肺的功效。” 马平川很耐心的听她说着,不知不觉,一杯水喝完了。 查艳娜看着他,小心的问 “还要再来一杯吗?” 喝了杯水,感觉补充点了体力。 马平川居然觉得这味道不错,把杯子递过去,示意她再来一杯。 查艳娜高兴的接过杯子,转身去倒水,关心道 “再喝这一杯就行了啊,虽然菊花水去火,但是喝多了会凉胃。你饿不饿,我叫服务员送餐过来吧。” 马平川看着查艳娜的背影,居然想感激她,因为,刚才一睁开眼看到的那片紫色的光芒,驱散了那目光带给他的冰冷。 她的头发一定很柔软。 马平川这样想着,待查艳娜坐回身边,伸手摸向她的头。 查艳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咋滴,马爷这一病还把脑子给烧糊涂了吗,玩起柔情了啊。” 这娘们儿,真特么不懂风情,真煞风景 马平川夺过杯子,杯子里的水晃了几滴出来 “老子饿了。” 查艳娜晃着脑袋笑道 “这才是马爷范儿嘛!想吃啥,姐们儿给你叫。” 马平川瞪着她 “谁他妈说要做什么炖鸡给老子补的。” 查艳娜“啪”一拍手 “你等着啊!” 说完就哒哒的跑了。 马平川看向旁边的花瓶,花瓶边上散落着没剪完的菊花花枝,和已经剪落的残枝碎叶,花瓶里只有半瓶水。 她还真有闲情儿。 马平川刚想移动目光,突然被花瓶上一个人影吸引住了目光。 那人影应该就在他身后,他迅速转头,却什么也没有,回头又看向花瓶,那人影又出现了。 难道是花瓶上面刻的花纹? 马平川这样想着,将手伸向花瓶,怔住了,花瓶上那个人影也伸出手,他再次转头,依然空空如也。 马平川再次回过头的时候,花瓶上人影变成了一双眼睛,盯着他。 “啪” 马平川全身僵硬,水杯从手中滑落也浑然不觉。 红色的小菊花随着水流到杯子上,在浅蓝色的杯子上显得那样扎眼。水迅速浸透了被子,水杯在地上“咕噜咕噜”的滚动着。 “呀,这是咋滴了?” 查艳娜的呼唤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看向查艳娜,查艳娜捡起地上的水杯,放到桌子上,赶快从衣橱又拿床被子来给马平川换了,调侃的笑道 “咋了,病傻了啊,杯子都拿不住了,哈哈。” 查艳娜走向那堆花,收拾着地上的残渣,将剪好的花丢进花瓶。 马平川一直盯着那花瓶。 什么都没有。 难道真是生病把脑子搞坏了?产生幻觉了? 不,这幻觉,太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