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探伤
“鸣琴我得外出一趟。”沐清漪果断转身，回屋易容换装，让鸣琴扮成自己的样子，找mama寻了个由头，拿到牌子出了大门。 她先去王琅的私邸，王琅不在那里。。 “你可知晓如何联系他？”沐清漪叫来管家问。 管家摇了摇头，“老奴只负责打理这所大宅，都是公子过来，不曾主动找过公子。” 沐清漪急匆匆出来，找到八个暗卫，“去查成国公府今天发生了何事。” 她将所有的人都遣了出去。 一个人在院子里静静等着。 等待的日子，过得十分缓慢。 沐清漪早先还能沉得住气，到后就开始来回踱步，胡乱转圈。 不知过了多久，日头从正中开始向下倾斜，杜詹最先回来。 身后还跟着一人，一身牙白长衫，身上无一配饰，简单清爽，举止投足间散发着一股nongnong的书卷气。 “襄毅哥哥！”沐清漪惊呼出声，只觉得鼻子一酸，瞬时热泪盈满了眼眶。 杜敏襄暖暖一笑，眉目间尽是温柔，却暗含焦虑。 “王大哥受了重伤，素素随我来。” 沐清漪来不及感伤，急忙问道：“严不严重？怎会如此？” “今日走到六度桥时，遭遇突袭，身上多处受伤，恐有性命之忧。”杜敏襄说着已经返身往回走了。 “性命之忧！”沐清漪陡见故人的激动情怀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嘴里喃喃这四个字，脚下已经疾步跟上了上去。 杜敏襄是坐马车来的，沐清漪遂也跟了上去，杜詹则坐在车辕上赶车。 马鞭甩地飞快，匆忙往成国公府赶。 马车尚未停稳，杜敏襄已起身走了下去，沐清漪紧随其后，杜詹拿了帖子，小厮瞟了二人一眼，脸上带着恭谨有礼的笑容，客气道：“二位公子请。” 杜敏襄点了点头，不用小厮带路，径自往王琅所在的地方赶。 他脚步飞快，显然对成国公府内布置极为熟悉，沐清漪要一路小跑才能追得上他的脚步，以免自己迷失了方向。 “莫大夫，逸安如何？”杜敏襄走进王琅的院子，踏入卧房，对在一旁施救的大夫问道。 莫大夫正弯腰给王琅上药。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剥去，血淋淋地丢在了一边，裸露的上身，前胸到后背的血污来不及处理，莫大夫让药童扶好王琅，自己则按住他伤口最深的腹部，将药箱里配好的上乘金疮药往上面倒，先抹了一层药粉，而后涂上黏黏的药膏，再铺一层药粉，如此三遍，方用白布一层层紧紧包好。 饶是如此，还是有红色的血迹，慢慢地浸红白布。 沐清漪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就觉得头皮发麻，疼得厉害。 莫大夫手下不停，换了个方向，处理其他的伤口。 一个时辰后，他直起腰，额头上渗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打水，给二爷净身。”莫大夫对一旁侍立在侧的丫头吩咐道。 “是。”丫头一脸不忍，满是疼惜地看了眼紧闭双眼，拢起两道长眉的王琅，对房中客人行了个礼，匆匆退下。 莫大夫和药童一起，小心翼翼地扶着王琅躺好。 王琅后背上也有伤，又被碾压了一下，整个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 沐清漪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忍不住出声道：“可否让他坐着？” 莫大夫头也不回，小心翼翼将王琅安顿好，走到净房将手洗净，出来时看了沐清漪一眼，又很快地挪开了目光，“逸少身上多是皮rou伤，唯有腹部，伤口太深，不易受挤压，故只能平躺。” 少顷，丫头端着水进来了。 沐清漪的目光忍不住追随那丫头而去。 婀娜的身子，高挑的身量，双目盈盈脉脉含情。 她不知为何就走上前去，“我曾服侍过二爷，让我来吧。” 那丫头诧异回头，见是一张陌上而稚嫩的小童面孔，不由愣了一下，但由于莫大夫没吱声，她也只好诺诺地应了声：“是。” 杜敏襄见王琅无性命危险，暗自松了口气，瞅着沐清漪熟练的动作，若有所思。 莫大夫经过方才一番救治，显得有些疲惫。 他坐在一边，接过小厮端来的茶杯，急急地喝完，而后一脸漠然，端坐在椅上。 杜敏襄径自走过去，“不知莫大哥可否从伤口辨出是何股势力动地手？” 沐清漪在开口那一刻就已后悔，此刻打湿了帕子，看着王琅打满绷带的上身，一丝红晕慢慢爬上脸颊。 在听见杜敏襄的问话时，她手下微微一顿，动作更为轻柔，凝神听着。 莫大夫摇了摇头，“不是先前任何一股势力。” 杜敏襄难得沉下眉眼，发出一声冷哼，“不曾想，他们还有如此能耐！” 沐清眸光一闪，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又被她强压了下去。 莫大夫接着饮第二杯茶，缓缓啜了一口。 “若我找出是谁，定……”似是顾及到有她在，杜敏襄蠕了蠕唇，未曾继续说下去。 沐清漪心里产生一股复杂的情绪，原来不止王琅，连她的襄毅哥哥也变了。 她将帕子放进盆子里，满盆的水立刻被染成一片浅绯。 沐清漪搓着帕子，拧干，仔细地擦着。 那丫头除了出门换过两次水，其余时间一直在一旁紧张地盯着，生怕沐清漪一不注意，下手太重，弄伤了她的主子。 但她教养还算良好。 尽管几次忍不住上前帮忙，但都咬紧了双唇，在一旁规规矩矩站着。 “我先行一步，劳烦莫大夫待会儿送她回去。”杜敏襄眸光转过沐清漪，眸色深沉，变幻不定，对着莫大夫，则显得彬彬有礼，温文尔雅。 “她既服侍惯了二爷，留下来服侍，岂不更好？”莫大夫别有意味地调侃道。 沐清漪瞬间烧红了脸颊。 这位未曾谋面的莫大夫一定是看出了些什么，一定是！ 口不择言，自食恶果！ 杜敏襄点了点头，“也好。” 他得忙着去查清王琅受袭的真相，其余的事，只能稍后再说。 杜敏襄走后没过多久，王玉瑶和王玉屏姐妹联袂而来。 “见过莫大夫。”二人落落大方见礼，脸上满是关切之色“我们来瞧瞧二哥如何了。” 莫大夫往床上瞥了一眼，“无性命之忧，但需卧床休养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