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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游玩(七)

    第二天从书房里回来了,如音接了,送了家常换的绣整枝兰花的锦袍送了来给王妃换上,悄声道:“二爷房里的姨娘,今天医生来看过了,说不是有孕。”

    沈玉妙也松了一口气,为了方氏。就是姨娘有身孕,也希望能有在方氏后面吧。小丫头走进来,笑道:“王妃要看雪,外面下雪了。”

    走到了窗前看,果然外面搓棉扯絮一般,而且下得还不小。这雪来的真是时候,沈玉妙心想,昨天说了下了雪要赏雪,今天约了弟妹们赏雪,倒象是为方氏庆贺一样。

    这样想了,就让人去请了两位弟妹,又让人回了太夫人,再让人打扫了阁子。就算是弟妹们不去,沈玉妙自己也想去乐一下。

    太夫人让人回了话:“我不去了,你们自己玩吧。”沈玉妙就让人去阁子上收拾了,去方氏申氏那里的人和方氏,申氏一起来了。

    方氏一心以为大嫂是为了自己庆贺,从听到医生说不是身孕的时候,方氏这才算是真正有了笑容,再听到大嫂说请,方氏就赶快过来了。

    门口遇到了申氏,两个人一起来了。刚进了门坐下来,朱寿进了来,笑道:“王爷说下雪了,王妃要玩去,昨天有人送了南边的糟的东西来,正好下酒。”

    方氏申氏红了脸,大嫂在家里吃酒都是过了明路的。听了大嫂笑问了朱寿:“表哥书房里也在吃酒吧?这南边的糟东西是谁送来的?”

    朱寿一一回了话:“下雪了,王爷书房里和幕僚们吃酒呢,这南边的东西是淮王送年下的礼一起送来的。”

    沈玉妙听完了,如平时一样不多发问,最近陌生名字来送礼的多得很了,表哥从蜀地回来,一路之上也是春风满面,象是心情好得不行。

    眼前朱寿还在问:“王爷让奴才也进来了,奴才帮了阁子上摆设去。”沈玉妙笑道:“好,你也去吧。”

    如音取了一个披风来给王妃披了,三个人出了门往东边阁子上来。这里是高阁,踩了木头楼梯上了来,楼上果然是摆好了。朱寿已经回去了。朱禄在烫酒。

    窗下一溜摆了几个大火盆,窗户开了跑炭气,可以闻到梅花香气,妯娌三个人坐下来玩了一下午,都夸了南边来的糟东西好吃。

    她们阁子上暖阁赏雪吃得高兴,书房里徐从安就不怎么高兴了,他挟了一筷子淮王送来的糟东西,吃了是味道好,可是徐从安吃了不香。

    朱宣正在问他:“刚才逃席去了哪里,罚酒还是罚诗?”徐从安笑着应了,仔细打量了王爷,竟然象是个没事人,这一次,我也被王爷瞒了去了。

    一入了席,就有人问了这糟的东西哪里来的,听了是淮王送的,就有人笑道:“淮王今年新进了藩王,想来也应该感谢我们王爷。”

    徐从安不是第一次听说了淮王的名字了,战场上会师了,徐从安还见过。让徐从安听进去了是因为徐从安知道自从王爷回来了以后,端午,中秋,淮王处都有礼物送来,这过年也送来了,这样串起来想了,竟然象是亲戚在走动一样。

    淮王是皇亲,与王爷绝对没有一点儿亲戚关系,徐从安心里疑团一起,就逃了席跑了出去现问了管事的:“里面吃的高兴,淮王送了多少好吃的来,给我看一看,要是给的多,王爷面前求一点儿回去吃去。”

    管事的一看是徐先生,当然就给他看了,王爷多少事情都有徐先生参和在内。徐从安把礼单看了一个遍。

    又笑道:“淮王送礼也是应当的,我看了和他端午,中秋送的礼也一般,咱们送他的礼应该是重些才是。”

    管事的就悄声笑了道:“先生当然是知道了才这么说的,只是王爷不让府里谈论,如果风声儿走漏到王妃那里去了,就立时撵了出去了。咱们是男家,当然是礼送的重。”

    徐从安真对得起他这个军中第一幕僚的名声,就逃席了这一会儿功夫,把送给淮王的礼单打听了一个清清楚楚的,依然若无其事的进来了喝酒。

    罚了酒,看了王爷还在高乐,徐从安沉思了,王爷也有犯糊涂的时候,王爷封王权重,都与联姻无关,现在儿子有了,妙姐儿听话,王爷要联姻了。

    难怪那么帮了淮王进封藩王,那是他以后的大舅子。淮王的族妹,淮阳郡主,七岁上就薄有才名,今年正是十六岁的年纪,徐从安动了心思认真教玉妙时,就对了王爷说过一句:“淮阳郡主,薄有才名,妙姐儿认真学了,不会次于她。”

    不想一语成真,这位淮阳郡主就要到了妙姐儿面前,和妙姐儿同室侍候一人了。身边酒宴欢笑,徐从安带了笑,打量了王爷,这件事情他也瞒了我,看来王爷又依然如前,想瞒了妙姐儿直到成亲前了。

    应该说王爷这是一番爱惜的心,怕妙姐儿早知道了心里多不舒服两天,还是怕妙姐儿同他闹去。

    徐从安失笑了,妙姐儿敢同你闹吗?这样一想,徐从安明白了一件事,王爷进姨娘,联姻也好,次次都瞒着,他并不愿意同妙姐儿夫妻失和。

    妙姐儿再乖巧听话,一直眼前没有人的过着日子,知道了王爷另外有人了,而且就要到了眼前,是谁都会不高兴的。徐从安心里一亮,王爷瞒了妙姐儿,也就是说,王爷其实怕妙姐儿同他闹,他担心的就是这个。

    这样想了,徐从安心里有了底,他是王妃座师,王妃有了世子,王爷是什么气性,当然徐从安最清楚。男人一旦变了心是什么样子,徐从安更清楚。

    他笑着看了王爷,这件事情可不能完全由着你来了。徐从安又想起来了另一件事情,来了火气,难怪说妙姐儿字写得不好,挑来挑去。弄得我这座师都听了你不少的话。

    那个淮阳郡主一定是同王爷通过了信,想必字写得不错。徐从安这样一想,就来火的不得了,拎了酒就敬朱宣去了。

    朱宣当晚大醉而归,沈玉妙接了他不由得好笑:“表哥今天为了什么高兴,喝了这么多?”

    朱宣笑道:“徐从安今天不知道来的哪门子劲,一定要喝个输赢出来。我认识了他这么些年,没有想到他酒量也不错,很少见到他喝这么多酒。”

    沈玉妙为他端了浓茶来给他,笑道:“想来是要过年了,徐从安想家了吧。表哥,我同你说过了,要为徐先生找一门家眷,你总是不同意。说不要管。是为了什么呢?”

    一提起来这件事,朱宣就笑了,招手道:“过来让表哥抱抱。”抱了妙姐儿,才道:“徐先生的亲事,你不要过问,这是他心里的痛事。别提了招他伤心。”

    沈玉妙没有听明白,看了朱宣过了一会儿,又说了一句:“他喜欢的人,他现在娶不了。可能今生也娶不了。”

    沈玉妙啊了一声,道:“表哥帮着问一问,为什么娶不了?”沈玉妙心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念头了,是成过了亲的,还是和人订过了亲的?

    朱宣看了妙姐儿清灵灵的大眼睛看了自己,也觉得难以回答,不愿意背地里说徐从安,可是妙姐儿坐在了怀里看了自己等答案。

    朱宣想了想,才委婉地道:“徐先生喜欢的是一位吐蕃贵妇。”沈玉妙又啊了一声,更是吃惊了,急着追问了:“她有丈夫了,是怎么遇上徐先生的?”

    朱宣再想了想,再回答了:“是十年以前的事情了。”沈玉妙又啊了第三声。朱宣笑道:“啊什么,不想听了就睡觉去。”

    沈玉妙忙闭了嘴,看了朱宣,等了他说话。朱宣才慢慢告诉她:“十年以前,我派了他去吐蕃有事情去,一不小心就遇上了,那贵夫人死了丈夫,但是两国交战,不能通婚。”朱宣下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照这个样子打下去,只怕到老死了也没有办法通婚。

    沈玉妙很是难过,道:“那徐先生不是太苦了。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年了也没有人陪。”

    朱宣抱了玉妙哄她:“妙姐儿又难过了,妙姐儿不孤单就行了,有表哥陪你呢。下一次生孩子,表哥一定在你身边。”

    沈玉妙还是为了徐先生揪然不乐,朱宣就岔开话题:“今天下雪了,和两位弟妹一起玩得如何?

    妙姐儿这才有些高兴了,想了方氏今天那么开心,喝了点酒借了酒兴起来拜谢了自己:“多谢大嫂带了我们玩,今天真是高兴。”

    想到了这里,沈玉妙微笑了,方氏完全明白自己是有为她庆贺的意思,想到了这里,她幽幽看了朱宣,不知道该不该感激表哥,我眼前并没有别人。

    她微笑看了朱宣,难得吐露一次情意:“多谢表哥。”朱宣笑道:“谢什么?谢表哥的酒还是谢表哥的菜?”

    “不,”沈玉妙微笑道:“谢表哥让我眼前至少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