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狼外婆 三
等张氏带着两闺女走了，张老太才回过神来，但是立马气的直跳脚。早知道张氏这幅德性当年就不该救下她，现在长大了就不认账了，不就是让她把闺女送去做妾吗？又没让她杀人放火，居然敢说与自己无半分关系。张老太气的火没出发，正好吴氏见张氏急冲冲的带着两闺女走了，也不知道事成了没有，自然的就想来婆婆这里探探口风了。 吴氏掀天帘子走进屋，抬眼就是张老太气红的脸，吴氏心里就怕这事成不了，到嘴的银子飞了，自是着急道：“娘，是不是姑奶奶不同意？” 吴氏不问不打紧，一问反而让张老太的火更大了，想想这么些年张氏什么时候敢这么同自个说话，这都好几年没见的，本以为张氏这次来了，肯定得服软，没想到张氏脾气到是见涨了。看来真是老虎不发威当自己病猫。“别提那贱人，以后少叫什么姑奶奶，就那贱人还不配呢？明日就随我去刘家村看看，这次定要让张氏松口，不然老娘可不放过她。” 吴氏虽然也心疼银子，可是真要闹到刘家村去，吴氏心里还有些发憷，首先刘家村可不是张家村，人家认您是半个长辈，自是事事让着些。加上自家男人和小叔也是厉害的，更加没人更说张老太什么。可是刘家村的人大多姓刘，怎么会买张老太的账呢？其次张老太是为了逼张氏送芳儿做妾，做外婆的可管着外孙女的婚事，更何况还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给一个可以当爹的人当小老婆，自己都不愿闺女去呢？要是刘家村的人知道原由了，还不用唾沫星子淹死张老太，自己跟着去更定讨不到好了。不过张老太一向强势，两个儿子又听她的话，做媳妇的能不跟着去吗？如果自己不去，等林氏跟着去搞不好，更难收场呢？ 不过这时候张老太正在气头上，吴氏可不笨到劝张老太不去，不管张老太心里的火准往自己身上发了。吴氏也是一脸愤慨：“婆婆说的是，您生养了她一场，让她去闺女送去做妾，又不是什么多大事。如果她还不答应就真没把咱们当娘家人看，也没把婆婆您放在眼里，咱们肯定要去讨个说法。总不能眼见着便宜另人家吧！过几年嫁个乡下穷男人，咱们更没指望了。” 吴氏自是顺着张老太说，所以张老太听了更加觉得在理了，心里也更加坚定去刘家村闹了。“你先跟那两媒婆婆说说，看能不能再宽限几天，让他们回去只说姑娘家害羞，舍不得离家，得在家多留几天。” 吴氏真是佩服张老太的瞎掰能力了，要是这么说了这几个月交不出人来，到时可不好跟人家交待呀！总不能到时把自家闺女或者林氏生的闺女送去吧！吴氏自认为自家闺女还周正些，林氏生的那两闺女可就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了。送去人家也不乐意收下，到时还不丢人丢到家去。张老太这人做事就是这么不靠谱，可是人家是婆婆做媳妇的还不是只能顺着。只盼这次张氏真能服软，不然还真不好交差呢？ 吴氏提心掉胆的又去侧室了，两媒婆由林氏陪着吃酒吃的正香呢？林氏这人最适合做这事了，酒量又好没几个人比她张，看这两媒婆的样子，八成吃的醉了，是不是就直接打发人走了，不用再多说呢？吴氏可能是张家最心思明了的一个人，只是可惜了堆上张老太这么不讲理的婆婆，不然也不会这么被动为难了。 林氏见吴氏进来了，忙打着酒嗝上前小声问道：“大嫂怎么样？成了没？”吴氏扫了眼喝的东倒西歪的两媒婆，这才小声道：“没成呢？婆婆说明天让咱们跟着一起去刘家村，要去跟老氏闹呢？我看这样去肯定没戏，搞不好咱们两还得受气呢？” 林氏也是个脑子不灵光的，自是没吴氏想的那么长远：“为啥没戏？”吴氏又扫了眼两媒婆见没动静，这才小声道：“你想想，有外婆能做外孙女婚事的主吗？有哪家的外婆硬要送外孙女做小妾的，还是给一个可以当爹的男人做小妾。这占理吗？等明天去刘家村就有得折腾了，只希望婆婆以后不要把气撒在咱们身上。” 林氏被吴氏这么一点，自然的胆小怕事了，林氏是最不原意惹事的，而且还去别人村里闹。还真是有些危险，像上次那个李婶可不就是个厉害的。“要不咱们不要跟着去，看婆婆这样咱们跟去就讨不到好的，而且婆婆这次做的确实过了些，能商量就商量，不能商量总不能强逼吧！这张氏可不比以前在娘家那会，现在人家有儿有女的，肯定得为儿女打算。” 吴氏摆摆手：“不行，咱们不去婆婆必定会拿咱们出气，到时候不去也得去了，反而不讨喜。”林氏虽说一向和吴氏不合，可是真遇事也知道吴氏比自己聪明，得听吴氏的准没错。 林氏见两媒婆吃醉成这样，只得让人寻来牛车送她们走，林氏想着今天又花了酒钱，又花了车马钱，这心里就不痛快了。不过想到马上可以到手的银子，又希望张老太真能闹成，逼着张氏就犯。林氏娘家离城里不远，可是知道这方地主家富着呢？以后芳儿进府做小妾，自己也能跟着沾光，多少能分点好处。 晚上刘柱一回来就查出家里不对劲了，不过刘柱也没太在意，这张氏哪次回娘家回来能舒心的。不被张老太骂死才怪呢？张老太当年可是把刘柱骂的不敢再去了，想想刘柱心里就害怕，这可是与陈氏差不多的主。 刘柱也没多想就直接往屋里走了，推开门就见张氏坐在炕上哭，刘芳和刘月也坐在边上跟着哭。桌上的火炉里还热着饭菜，看样子八成张氏又没吃晚饭。不过芳儿都这么大了，不会这么不懂事，不知道劝劝张氏还跟着一起哭吧！ 一见刘柱进来，刘芳就哭的更大声了，只觉得今天是最委屈的一天，为什么自己家会有这样的外婆呢？刘月带着哭腔叫了声爹，就不再多言了。刘柱不得不重视起来，看样子这次的事闹的不轻，不然这娘仨也不会哭成这样。两闺女有多久没这么伤心的哭过，刘柱是骄傲的就是两闺女又懂事，长得又水灵灵的，同村的没不羡慕的。 “他娘，这是咋回事，怎的就一直这么哭呢？连晚饭也没吃，可别为那点小事伤心了，不值得的。岳母说话确实不大中听，可是你也别往心里去，最多以后少去，多送点年礼节礼，也别委屈她老人家。”刘柱本是好心这么劝着。 没想到屋里的三人哭的更厉害了，张氏哑着声音：“他爹，你就别劝了，我以后可不敢再认娘家了，这年礼也省了，节礼更加不必了。这样的老娘和嫂子，我们一家可是消受不起，也不敢再来往了，不然一家人可没活路了。” 刘柱与张氏这么多年的夫妻，不管张氏在娘家受了多大的委屈，可没这么说过张老太，更没说过省了年礼和节礼这么重的话，更没说出不来住这话来，这次到底是多大的事，才让张氏也下了狠心了。“他娘，你也别再多想了，你还是同我说说吧，看看岳母到底要什么，如果咱们家均一均能办成的，就送去吧！看你这为难的样子，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只要咱们一家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张氏被刘柱越劝越伤心，刘柱是个心好的，所以才不会怪到自己老娘身上，可是自家娘的所作所为，自己可是真没脸说出来了。只能越哭越大声了，多年的委屈和难受，一下全出来了。 刘月看着张氏这伤心的样子，心里也是心痛不已，如果不是张老太娘肯定不会这么难过，也不会受这么多的委屈。娘肯定是说不出口了，jiejie自己更是提都不想提，可是刘月却觉得一定要说出来，不然照着前世的记忆，张老太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定要到村里寻张氏的。所以更加得让爹知道了，好做个准备，明天也得看李婶在不在家，有李婶在娘也能多些底气。 “爹，您就别再问娘了，月儿跟您说吧！”刘月说完看了眼张氏和刘芳，这才慢慢道：“爹，外婆她说要把jiejie送到城里的方地主家做小妾什么的，还硬要娘同意，不然就不认娘了。娘一生气就带着我们回来了，而且我们去外婆屋里时，屋里还有两个媒婆坐着呢？看样子八成是相看jiejie的，jiejie怎么能给人做小妾呢？以后咱们家都抬不起头来，jiejie还要签下卖身契，相当于卖给人家了。咱们家再穷也不能害了jiejie，不然月儿肯定不依。” 刘柱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张氏，很希望这不是真的，可是张氏和刘芳的表情，只证明了一点，这事千真万确。刘柱本来就知道张老太是个势力的，可没想到张老太坏的，连外孙女都想卖了。刘柱以前可是在方老爷家做过的，方老爷的年纪比自己还大一点呢？让芳儿给这么个老头子做小老婆，想想刘柱心里就想杀人，自家的女儿多好呀，怎么能跟这种人呢？还是卖过去做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