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唐卡上的战神

    “…………”幽灵还是一言不发，只是眯着眼望着场上，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细节。

    乔凡尼来回踱了两步，说：“二战之后，我辗转得到一幅来自藏地的‘唐卡’（注：唐卡（Thang-ga）指用彩缎装裱后悬挂供奉的宗教卷轴画。是藏族文化中一种独具特色的绘画艺术形式，题材内容涉及藏族的历史、政治、文化和社会生活等诸多领域），上面绘制的是一场战争的宏大场景，其中有一位非常显眼的天神，他的周身就散发出和这个孩子身上很像的黑紫色斗气。但那唐卡已经是古物，且上面绘制的又是更久远前的传说，很难说它们真的有联系还是一种巧合。”

    乔凡尼已经牢牢记住了这个孩子的样子，凭他的眼力，认定了苏豪注定有着非凡的未来。至于这个孩子对血族带有的仇恨，乔凡尼则不是很在意，他很欣赏丘吉尔的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11号奥沙利文失去作战能力，出局！”假面宣布第10名选手退败下来，现在场上只剩下苏豪和维克多两人。

    苏豪不动如山，黑色烈焰在他凝神静气时燃烧得更加旺盛，跳动的火苗好似地狱里探出头来的恶龙，疯狂扭动着身体，很多观众心里都好奇，为什么这个看起来淳朴善良的孩子会拥有这种看上去如此邪恶霸道的力量。

    维克多此时的想法简单多了，管他是神是妖，就是要消灭眼前这个黑色的家伙。“嘭”的一声，地面溅起一团尘土，维克多迸发出数倍于前的爆发力，功夫差的人几乎只能看到一道残影，甚至他的尖爪在人们听到这一声前就已经送到了苏豪面前。

    苏豪眼神格外冷静，伸出双手迎上去，轻巧的用指缝夹住了维克多的尖爪，然后双腕一翻，只见手上的火焰瞬间暴涨三分，维克多的八支尖爪被齐齐折断。还没等维克多反应过来，一记重拳就迎面砸了上来，不仅力量巨大而且夹杂着灼热的火焰，维克多感觉自己的五官都被融化黏在了一起，眼冒金星，鼻子嘴巴一片血rou模糊，吸血鬼标志性的尖牙都尽数折断。

    “啊，我要宰了你！”维克多舌头被自己的断牙扎穿，说话已经含混不清，但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认输。他后撤了一大步，然后曲起双肘，用两支森白的骨刺扎了过去。

    苏豪足尖点地，双臂向下一扇，似乎挥动起了黑色的羽翼，整个人拔地而起，避过了凶险的一击，在空中他一脚踏在维克多的背上继而又向上跃起了一丈高。维克多感觉似有千斤的重锤抡圆了砸上了自己的脊梁，“咚”的一声分不清是脚踏脊梁的声音还是维克多摔在地上的声音，他哼都没来得及哼一下就像一个沙袋般重重摔在地上。

    维克多肘部的骨刺在重击下深深扎在了土地里，杀人的利器此刻变成了束缚自己的道具，当然，他没有心情体会这种悲哀的讽刺，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从痛感上判断自己的脊柱至少断了20处，铁定是站不起来了，此刻他想起腰包里还有一支能量增幅药剂，但他的手臂被钉在地下，一动也动不了。

    只用了两招，这个不可一世的吸血鬼就被制服了，很多等着看好戏的观众连一口爆米花都没咽下去比赛似乎就要结束了，众人面面相觑。

    假面作为裁判，近距离地看到了一幕，那种震撼久久不能散去，那黑色的火焰仿佛是不应该属于人类的力量，更让他不安的是他内心中仿佛对那黑焰有一种敬畏，甚至他从卡卡的感应波动中也体会到了相同的情感。

    “你知道那黑色的火焰是什么吗？”果然，假面立刻受到了卡卡传来的感应信号，高傲的卡卡王子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一定能感觉到这力量的不同寻常之处。

    “抱歉王子殿下，属下对这种力量也一无所知，但相信您也感觉到了异常，属下认为吾王必定知道其中的原委，不妨……”假面谨慎地回复卡卡。

    卡卡回应道：“算了，那老头儿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了，这种事我自己去搞清楚吧，好的一方面是这家伙目前看来并不是敌人。”

    “你还有最后的话要说吗？”苏豪终于从嘴里冷冷挤出几个字。

    维克多向边上吐出一口血沫，药剂的作用开始消退了，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力也被随之带走，他不惧怕死亡，作为一个战士，他的最高荣誉就是战死沙场，他没有辱没自己的使命，他只是为没能完成任务而感到沮丧，为没能等到血族复兴的那一天而失望。

    “雄狮岂会与蝼蚁对话？不管是尸族还是人族，都即将对我血族俯首称臣！”维克多声音越来越小，但他的信念并没有减弱半分。

    “荒谬，去地狱做梦吧！”苏豪脚尖一挑，将奥沙利文的半截断剑送至半空，然后一掌拍下，断剑如钻入面团般豪无阻碍地飞进维克多的后脑，银离子快速地杀死了这个吸血鬼的脑细胞和神经中枢，一阵青烟飘起，战斗宣告结束。

    “9号选手维克多死亡！出局！我宣布，本届黑石格斗最后的胜利者是5号选手——苏~豪！”假面正式宣布比赛结果。

    黑色的火焰熄灭了，苏豪冷漠的眼神又恢复了平日的样子，他虽然记得刚才发生得一切，但仍然有种不真实感，回忆起来心有余悸，他的心脏现在越跳越快，看着旁边维克多的惨状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赶紧撇过头去。

    几个大屏幕上现在正在轮播刚才的比赛剪辑，从各个角度回放这场紧张的战斗：乌节，比利，山有花，迷蝶，黑山丸，维嘉，洪先生，林奇，维克多，奥沙利文，卡卡，还有他自己，12位来自世界各地的武斗家们有人报了仇，有人送了命，有人陷入了深渊……真不敢想象像这样的比赛还要举行多少届，为什么有那么多的贪婪和仇恨，人与人之间为什么有隔阂，有歧视……苏豪看着悬在空中屏幕，感觉它们在旋转，一幕又一幕熟悉的场景在眼前一闪而过，越来越快，耳边出现了哀嚎和惨叫，他感到头疼欲裂。

    最后一幕映入眼帘的是小喇嘛无常双手合十的样子：“与怪物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怪物。当你远远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