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人头陪酒
崔灵珠笑了一声。因为末尾的那个名字，他看了那个名字好久，那个名字没有任何的变化。他说了一句：“好自为之啊！”说完这话，他看了看方向，向着北方走去。 走了一天一夜。 走过了一人高的草丛，走过了一条河流，来到了一处并不高大的小山前面。 崔灵珠停下脚步，他咀嚼着昨天晚上从蒙古包里偷来的最后一点风干羊rou，然后将它们咽下去。这才慢条斯理的从嘴里取出了那枚牙齿。抖了抖自己的手腕，于是，牙齿又变成了书籍。他打开书籍，看着一个一个的名字。 那空！有一个名字在那一页里面光彩夺目，黑色的字迹好像忽然间活了过来，在洁白的纸张上满满的蠕动着，有一层三种颜色的光芒围绕着它。 崔灵珠笑了。 ”有rou吃了，不知道能不能喝到传说中的美酒！“他自言自语，因为他的笑脸，他整个人似乎显得神采奕奕，加上他英俊的面庞，如果他在追求俊逸的大夏国燕京，这一刻，保不准已经给那些疯狂的女子包围。 他站在小山下，微风吹过小草，露出他一双黑色的靴子，靴子上面，沾满了泥土，还有绿色的草汁。有些绿色染在了他长袍的一脚。 有一条通往山上的路。 崔灵珠缓缓上前，他一边翻着书页，一边赶路。最后面一页，还是只有四个名字，不增不减。他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他说了一句话，三个字：”很坚强！“然后他合上了书籍。继续前行。 与其说这是一座小山，还不如说这是一个土丘。 道路两旁，是杂七杂八的杂草。路面因为经常有人使用，表面是怪异的白色，没有那种令他不喜的灰尘。 然后，崔灵珠就看到了一排一排的房屋，他眯着眼睛，望向最醒目的那里。那里，有一栋独立的三层楼。炊烟袅袅，有一股羊奶的香味，还混着rou香。 ”你是谁？“ 一个一点也不胆怯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那个人的声音很清脆，也很警惕。崔灵珠扭过头，看到了一位六七岁左右的小姑娘，她的双手捧着一个小木盆，盆里面的羊奶冒着热气。香味扑鼻而来。 崔灵珠愣了一会儿神。除了那些凶神恶煞的披着黑色皮甲的骑士。这个小女孩是他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见到的第一个人。 小女孩脸蛋红红的，崔灵珠马上想到了《医经》里面的话语，”两颧骨紫红，若不生于极北之地，便是心肺疾患。“所以，崔灵珠看着她，没有说话。 女孩子胆气很足，”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他们身上的穿着完全不一样，小女孩头发凌乱，穿着似乎只有一半的长袍，崔灵珠没有见过这种衣服。这就是萝北草原的衣服吗？崔灵珠心里想到。 ”妮子，赶紧去送羊奶！“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峙。一个粗壮的汉子出现在木栅栏的后面。女孩子应了一声，推开栅栏门跑走了。那个汉子看着崔灵珠，问了一句：”唐国人？“ 崔灵珠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那人笑了笑，单眼皮下面的眼睛有了亮光，”要换什么东西吗？“ 崔灵珠摇了摇头，他看着那个汉子身上斜斜的，露着肩膀的长袍，和女孩子的衣服格式完全一样。看来，萝北草原的人，就是这样的穿着了。那个汉子看到他摇头，眼睛里面的光芒消失了，他脸上明显有些失望，可是，她依旧笑着说道，”那您随便转转，我们这里，非常欢迎汤锅来的客人。“ 崔灵珠知道这些。 萝北草原地处极北，完全由大大小小的部落组成，据说，靠近雪花之国的地方，有着一顶王帐，是萝北草原的政权集中地。因为游牧的关系，盐铁茶许多日用品，都来自于鲜花一般的唐国。 那个汉子弯腰行了一个礼，然后退回了屋子。崔灵珠沿着几乎没有人影的街道前行。 一路上都是这种外面围着栅栏，里面一个院子，接着才是简陋的屋子的造型。所以，哪一栋三层楼更加的引人注目。 崔灵珠冷笑。那种三层楼结构的屋子，在他的家乡的某一处，十分常见。 他走了过去。门口一左一右，有两个一人高的柱子。连这个也一模一样。他走进去，那个小姑娘走了出来。 崔灵珠闻到了酒香、奶香、rou香！小女孩看着他，他也看着小女孩，然后小女孩一溜烟的跑了。崔灵珠关上了厚重的木门，插上了门栓。 “那个不长眼的，老子今天不看病！”三楼上，传下来一生怒吼。崔灵珠走进去。“啪”的一声，一个酒坛从天井摔下来，在他的靴子前面破碎，一些酒水溅在他的靴子上。 崔灵珠没有应声，登登的顺着一侧的楼梯上楼。对于正大厅的那一排一排的药柜还有空无一人的柜台，他根本看都没有看一眼。 过了二楼，转过一个拐弯，就见一个满脸犹豫却又相貌美好的女子探出头来。她是一张鹅蛋脸，面颊粉白，没有崔灵珠看过的那个汉子和小女孩的高原红。她的头发搞搞盘着，一侧金叉横插，看到崔灵珠，她脸上一片惊讶。 是啊，谁看到这样男生女相的崔灵珠不惊讶呢？ 大厅里面是厚厚的毛毯，毛毯之上，坐着几位春光外泄的女子，毛毯中央，是酒rou，水果，女子们的中间，躺着一位老人。 醉卧美人膝！这是大多数男人一生的目标，那个老人做到了。他的身材瘦弱，从崔灵珠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半个上身，他整个头颅都埋在那个女子的小腹前面，只能看到一头灰白的长发，散落在女子光滑的小腿上。 “滚！”从那个搂着老男人脑袋的女子口中，怒喝出一个字。 这个相貌不俗的女子声音是沙哑的男子声音，与崔灵珠在楼下的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女子一边说着话，一边抓起一旁的一个酒坛，伸手拍开封泥，拎起酒坛，一阵豪饮，酒水洒落下来，她的胸口起伏，曲线清晰可见。 崔灵珠走上前，两把弯刀伸过来，并没有伸到他的面前。 没有进入草原的时候，崔灵珠已经是世俗称谓中接天的境界。何谓接天，我身我心，能接天云。所以，他不在意这两把明晃晃带着寒意的弯刀。 弯刀在他的身躯三尺外便清脆的破碎。两声痛呼响起，两位女子手腕冒着鲜血，震惊的看着这位翩翩美少年。不，是青年。 崔灵珠拿起一个酒坛，封泥自动打开，一道细细的喷泉飞起，飞入他的口中。他从热气腾腾的砂锅中抄起一个羊腿，一边饮酒，一边吃rou。又有两把刀从身后而来，不出意料的崩碎。 他笑着斩断了样貌不俗的女子的头颅。一边大口的喝酒，一边伸出自己的脚，踢了一下那个老年男人的头颅。头颅一动不动，不能言语。 崔灵珠已经看到了那个老人的惨状。 老人没有下半身。也不是说没有，而是，他的上半身扭曲过去，与那个还在喷血的女子尸体的下半身连着。好像用人将他的身体下半身割掉，然后，用上半身的他做成了一个古怪的腰带，缠在女子的腰间。 崔灵珠想到了那个名字后面的评语。 那空：好色如命！嗜酒如命！ 等到那个摔倒的女子尸体不再往外面汩汩的冒血，崔灵珠才上前，用双手野蛮的将那个老人的头颅从那个女子的腹部扒开来。几位早已经立起来的女子看着崔灵珠，不敢动弹，不敢说话。 灰色的头发下面，是一张血rou模糊的脸，没有脸皮，只有淋漓的血rou和森森的白骨。 两排整齐的白骨动了动，“我要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