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因果
西岳龙顶冰川，蟠龙柱，困龙岩。. 诸子百家的家主与李道童正在围着弈天星盘观看，直至最后时刻李道童隔着弈天星盘用寒冰鉴挡下李白的丹爆时几人终于无法坐视不理了。 墨家巨子墨离率先说话，他在诸家之中是坚定地支持者，本来说好通灵计划是杀了张起源以开启天外通道，从而将域外灵气放入天星大陆的，可是明明李白可以杀死张起源，李道童居然自己出手阻止了。 “李教主这是何意？”墨离的语气很是低沉，蕴涵着巨大的压抑和愤怒。 阴阳家心怀鬼胎，医家置身事外，儒家的荀卿已经离开，是以真正质疑李道童此举的也只有墨家一人。 “巨子，你以为水德真能杀死天选？” 李道童分出一个分身看着墨离的镜像，神情有几分轻蔑，他心底也认为这墨家巨子的见识倒真与诸家家主的水平不符。 “怎么？”墨离似有不解，“以李白的修为和金丹的品相，天选又没有天之护佑，如何不死？” “巨子此言差矣。”李道童道，“天选不会在丹爆中死去的原因有三，其一，天选拥有补天册，以补天册的神异势必能护住天选的周全。其二，天选炼成上古异术九窍炼体，以其的强度，不一定会死在丹爆之中。其三，李白根本就没有机会将丹爆范围扩大，而天选借着五龙仙罡的瞬间推进，再加上他超强的速度，必能从丹爆中逃开。” 李道童一席话说完，众人都若有所思，天选在修为被压制地那么厉害的情况下还能爆发如此强大的实力，那么李道童的话也并不是无的放矢。 可是即便如此，李道童又为何要救下张起源，却放任李白被丹爆杀死呢？ 墨离的问题也是众人不解的问题。 “诸位可知五德湮天是何意思？” 阴阳家太极神殿的殿主东皇太一对于五德之事自有发言权，正色道：“五德湮天即是代表木火土金水五行的有德之身在天地之道之下的交替变化，并不知不觉改变天地道意。” “东皇殿主所言极是。”李道童又分出一个分身对着东皇太一道，“不过，贫道机缘得知另一种解释，便是汇聚五德之力可以蒙蔽天道，甚至诛除天道。” 众人听罢大惊，医家神农谷谷主药老轻言道：“如果天选代表天道，五位人选代表五德，那五德湮天就是五德诛杀天选，如此，诸位不会受到因果牵连，又能借天之护佑打开之时溯流而上打开天眼，进而打通天域，偷天之力。” 药老仿佛是碎碎念一般的说辞却将众人的计划和盘托出，连李道童也微微侧目，第一次将目光从弈天星盘上移开。 药老恐怕是在场诸人中年龄最长的，李道童开始修行之路的时候，药老就已经是医家的大谷主，他为人低调，一千年来从未离开东海神农谷，外人只知医家看守东夷龙族，却从不知医家的力量到底有多强。 听到药老将自己计划中的关键说得丝毫不差，李道童也是大为奇怪，按理说这记载五德湮天的典籍只有他知道才是，可是如今看药老的情形，竟也是了如执掌。 “药老怎么对五德湮天如此了解？”李道童眼神犀利，身上的气息也瞬间增强，整个困龙岩方圆百里风雪连天，甚是恐怖。 “圣教主有所不知，一千年，老夫与贵派创教始祖有过一面之缘。” “哦？”李道童将信将疑，就算药老真在少时与道家始祖老子有一面之缘，可是老子又怎么会告诉他关于五德湮天之事呢？ “本来老夫不想搀和，可是见圣教主图谋甚多，老夫便忍不住多言几句。” “药老请讲。”李道童面容有些阴沉，但身上的气势却渐渐平静了下来。 “贵派始祖老子曾去往东夷一次，贵派中的云顶翼龙传承也便是那次由老子从东夷带回的。” 药老说到这里沉默了起来，少顷又道：“那次后龙族产生过一次动乱，医家代代镇守神农谷扶桑之木，千年前因龙族动乱损失惨重，虽最终保住扶桑之木，成功将龙族赶回东夷，但敝派始祖神农老人也因此坐化。” 说到此处，众人无不唏嘘，就连李道童也暗暗咋舌，他也不知道道家与医家尚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后来，老子不知何故身负重伤再度赶来神农谷求医，可当时敝派上下无人能治得老子之伤，老子最后不得不离开，临走之前大有悔意，对刚刚当上谷主不久的老夫言道‘五德湮天，死局也。’” 轰！ 医家药老这一席话言之凿凿，情真意切，登时说得在场之人无不心神震荡，如果连圣人老子都没能完成五德湮天，他们又何德何能？ 李道童沉默许久才微微对药老一拱道：“多谢药老给贫道提供这些信息，但贫道以为，始祖老子以一人之力去做五德湮天之事，失败并不意外，如今吾等联手，大事可得。” 事已至此，骑虎难下，这五德湮天不做也不行。 墨离实在没想到自己一疑问竟是引出这么一幢往事，他随即冷冷道：“如今，这五德湮天已经开启，如不尝试一番，岂不窝囊，只要圣教主多多分享这通灵计划及启灵计划的信息，我墨离自是一马当先，绝不退缩。” 墨离这一表态一方面逼着李道童解释清楚，另一方面也是逼着众人表态。如今诸子百家中重要的几家已经少了儒家和医家，如果再有别人退出，那成功的可能性势必要大大折扣。 李道童收回盯着药老的目光，再次看向弈天星盘，弈天星盘中，张起源与大乔、小乔已经被空间通道传送到了下一个空间之中。 “水德最后关头即便能杀了天选，其自己也必死无疑，这样将天选带出弈天星盘引来天之护佑的工作就必须换人去做，有这种能力的也不过我等诸人，而贫道要掌握弈天星盘将天选死去的瞬间回放出来，师弟道南要维持天演大会的大阵，是以只能由几位去做。” 药老叹息一声，墨离和东皇太一则沉默了下来，这种事情他们自然能做，可是他们做了就意味着天选死在他们手中，这种因果他们可背不起。是以他们也不愿意去穿梭空间跑这个腿。 “贫道知道墨巨子和东皇殿主都不愿意惹这因果，更何况，即便两位愿意接了这苦差，能借助天之护佑打开天外通道的机会也比较渺茫。” “渺茫？”墨离和东皇太一几乎是一同时间发问。 “对，最佳的时间是天失五德的时候。” 李道童说完，脸上显出淡淡的笑意，药老叹息一声，轻轻退出了水镜。 因果的转轮已经推动，自以为执子下棋的人其实才真正入了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