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狂夫
食祖魔刀的威力确实超出了张起源的想象,这件法宝之所以如此厉害是因为他上面有一些细小的符纹,张起源推测正是这些符纹产生了特异功能,使得食祖魔刀可以一击杀死修为非常高强之人。不过这种秒杀的规则有什么限制和负面作用,他无从判断。 张起源把食祖魔刀收入补天册内之后,便走过来对白泽说道:“云梦山顶你伤了我,我不恨你,是因为我先拿了你的凝形灵气。但是你间接害了我的至亲之人,所以我也不喜欢你。” 白泽冷冷地盯着他,眼珠子都不曾转动一下,她非常认真地在听,她无法想像这个刚给她留下了不错印象的无耻蝼蚁,现在一本正经地要对她说什么,更何况无论怎样自己都算是帮助了他,他到底要说什么,白泽额很好奇。 “么么。” 张起源轻轻一笑:“今天你帮助了我,我们扯平了。” 白泽心里咯噔一下,不自禁有些欣喜,这还不错,像句人话。 “所以呢。”张起源继续说道,“我们就此别过,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张起源说完转身别走,身后白泽气得一身白色毛发都竖了起来,一跃而起便把一道粗壮闪电打了过来,她心里憋屈至极,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怎么会这么在意这无耻蝼蚁的几句话。 “怎么来真的。”张起源心中大骇,用出五龙轮瞬间跑得不见踪影。 张起源本想与孟襄灵与赵孚道个别,可一来白泽已经生气,二来,他在赵兴陵多呆一刻,赵兴陵就会危险一分,好在有白泽在此,就算相州城那位神秘强者亲自来到这里,也不一定能讨得了好。 张起源离开赵兴陵后却不知要往哪里去,他一方面担心越州的小蝶和杜子美,一方面又担心相州的安雨意和李白,心中不禁有些混乱,于是放出精神力四下探查。 前来追捕的橙衣卫几乎全军覆没,四下再无人打扰他,这山似乎连着终南山的山脊,高处祥云瑞霭,别有一番意境,张起源顿时想起那日遇见的终南隐士,心中渐渐平静了下来。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回越州一趟,他早晨醒来到现在总觉得心中有些莫名的难过,他担心小蝶在越州出了什么事情。 张起源正要御起五龙轮往越州赶去,蓦地发现一个强大的气息迅速向他靠近,他心中一怔,以为是相州的神秘强者当真赶了过来,正打算赶快离开的时候却发现那气息紧紧将他锁定,以更快的速度向他赶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张起源索性停在原地,以逸待劳。 “故人相见,何故如此紧张。”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远处传入张起源的耳中,四面八方仿佛都响起了回音,紧接着又是一阵叮叮当当的碰撞之声传来,张起源顿时想起了一个人。 “原来是白先生,张起源有礼了。”张起源对着空气一拜,随即白乐天的身影便突地在原地出现。 白乐天站定之后什么话都没说,反倒先仔细打量了张起源一番之后才道:“天选张起源,今日再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一记马屁拍得张起源甚是受用,可嘴上还是谦虚说道:“白先生说哪里话,谬赞了,谬赞了。” “不!”白乐天背着手踱步,义正言辞说道:“在营救太子殿下这件事上,张兄弟做得非常好。越州城杜子美算是被救出了越州监,现在毕其功于一役,救太子殿下就简单多了。” “什么?杜公子被救走了?”张起源心下着实高兴,如此一来相州之行便无憾了,他日李白伤好,也不会怪他私自救他出了相州,坏了他的友朋大义,不然还真是升米恩斗米仇了。张起源高兴至极,又继续问道:“不知是何人所救?” 白乐天呵呵笑道:“张兄弟倒是自谦得很,不是你的安排还能有谁,至善至美的小鹣鲽顺利策反了越州守将红蕖和绿珠,这才成功救走了杜子美。” “小蝶……”张起源瞬间愕然,完全无法想像小蝶会在这件事中起什么作用,只是关心问道:“敢问白先生,小蝶没事吧?” “小蝶无碍,她用秘宝在关键时刻救走了杜子美和王维,只是……”白乐天微微一怔,显然对自己有些不满意。 张起源着急道:“怎么了?小蝶受伤了?” 白乐天一叹道:“说来话长,小蝶姑娘安然无恙,只不过王维与杜子美与赤铜卫有过一场慘战,如今却是九死一生了。” 张起源心中稍安,虽然他也钦佩杜子美与王维两人,可是若真要讲感情,几人倒是平淡得很,于是扯开话题说道: “白先生这是要去哪里呢?” 白乐天自是把张起源的表情看得清楚,对他略微有些不解,他可是明白知道小蝶对王维和杜子美的生命安全是非常在意呢,于是哈哈一笑道:“去相州救李白。” “我昨日机缘把李白救出了相州大牢,藏在一处民房中,不知柳师兄有没有将他带走。李白与司马先生也是受了重伤。”张起源一听白乐天要去救李白,赶紧将这边的情况说给他听。 白乐天兀自一怔,苦笑一下道:“厉害,厉害。既如此,张兄弟就与鄙人走一趟相州吧。” “这……”张起源迟疑起来,他害怕自己进城之后又引来祸事。 “怎么,有难处?”白乐天问道。 “如今整个相州都在抓捕我,我害怕……” “放心,包在鄙人身上,除非安若素史可鉴一起上。” 张起源一听顿时将白乐天摆在了很高的位置,高兴说道:“放心,安若素已经死了。” 白乐天再次一怔道:“安若素死了?你杀的?” “这……”张起源不知如何说起,缓缓说道,“不是我。” “谦虚。”白乐天根本不相信,哈哈笑着往相州方向走去,边走边说道,“千首诗堆青玉案,十分酒泻白金盂。回头却问诸年少,作个狂夫得了无” 张起源听罢,不禁觉得自己胸中的郁闷瞬时解开,之前因为被宋之问骗,他总觉得莫名的生气,对友情产生本能的抵触。同时,此次相州之行迫不得已杀了很多人,虽然骨子里并不后悔,可每每想起总是有几分不自然。然而此刻,这个以诗为语言的白乐天却不经意间解开了他的心结。人生在天地间,何必瞻前顾后,要始终相信自己,只要不为恶,狂一些,狠一些也没什么不可。 想至此处,张起源也哈哈大笑起来,紧紧跟上白乐天的脚步,两人一起重回相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