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割裂
时间在充实的生活里过得很快，等张君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离阳俊的婚礼很近了。 阳俊扒拉了张君出门，处理婚礼场地和酒席的事。 “不都全部交给婚庆公司了么？”张君笑道，“怎么还自己来忙这个！” 阳俊笑一笑，“婚庆公司才不管这个，要连这个都管要加钱呢！那都是有钱人干的事，我不是穷嘛！” “李艳有钱！让李艳出！”张君道。 阳俊一拳头打在张君肩膀上，“你小子少出馊主意，那我还真成了上门女婿了！我说，你还真搞定周玉了？我怎么觉得她就是在折腾你呢！” 张君眼睛一瞪，“别说人家坏话！” “哟哟，这才几天啦！”阳俊啧啧嘴巴，“老太太的绪可濒临崩溃了，你悠着点，有时间也来安抚安抚老太太啊！” 张君默了一下，“我妈是那种你越顺着她就越来劲的人，我总不能一辈子都顺着她吧！周玉嘛，我觉得她是有点刻意的样子，但是……”张君双手一摊，“我觉得是我们家对不起她多一些！” 阳俊一边舀筷子夹饭店的经理送过来的试品尝的菜，一边道，“怎么回事？还真有内幕？” 张君笑一下，“也不是什么内幕！就是我妈不知道怎么知道周玉的事了，让人弄了她一下，她就下乡了！我觉得愧疚的，都是因为我自己没有处理好这些事，结果让她不明不白就遭遇这样的事！” “她知道了？” “不敢让她知道，你是知道她脾气的！要知道了还不闹一个底朝天呢！我说，这定菜的事不是该李艳来么，她上哪里去了？” “她找化妆的地方去试妆了，我自己定就好！” “你说这样的话就是太不了解周玉了。她这个人我知道，有分寸，平时看着张扬的，但是真正关系到正经事地时候，个人绪几乎是没有！所以我确定她就是故意弄你的。再说了，你就能保证她不知道？她要再这样弄下来，你在哪里都上不了班！一会儿叫你弄这个。一会儿叫你弄那个的，我看老太太都憋着火呢！”阳俊吃一个菜就在笔记本上做一个记号，看着张君，“你脑袋要清楚点啊，你可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行了行了。你这人还真是心思多！事前拼命了凑合人，事后了又泼冷水！” “嗨，你要不是我哥们我能给你说这个？” 张君伸手舀了菜单看，又看看摆在桌子上的样品，挑了几样吃吃。道，“我觉得都差不多呢，你还挑什么？” “唉。哪里是挑能吃的啊，是挑看着气派的！我来之前老太太就交代了，来得人都是贵客，这菜地样子得好看了，还得气派，钱都不是问题！你说说现在这世道，以前能吃个回锅都觉得了不得了，现在就算要吃回锅也得吃一个花样出来！”阳俊一边抱怨一边选。抱怨完又看着张君笑，“学学呗，以后你要结婚了还不是一样事多！” “恩，我说，工作你都上手了吧？我呆不了多久了！”张君淡淡道。“你赶紧上手，等我走了我妈没办法还不是要弄你上去的！” 阳俊深吸一口气。“兄弟，仗义！” “别！你来这一我就倒霉！不过，你别给我妈说这个事！” “你有什么计划？” “我得先去把留在美国的东西都处理了，把钱弄过来给我妈还上！我想了很久，很多时候我在我妈面前说不上话的原因不过就是我用了她的钱么！钱这东西就是王八蛋，你用了人家地就是气短！我想我妈肯定是不同意我自己找对象的，现在的况看起来更是了。我得多做准备，不要让我妈有机会再影响我呢！” “你还真要行动了！”阳俊眼睛亮起来，“少见呢！佩服！” “周玉有些话还是说得对的，因为我没有掌握过自己的生活，所以不知道能掌握自己生活是一种什么滋味。我想尝一尝，一半是为现在地自己，一半是为将来的自己！” “那工作呢？张君笑道得意，“我这手里的精算师证还找不到一个好工作？别担心那么多了，我接触了几家保险公司，都还算有意向！” 阳俊叹一口气，“你这小子终于知道钱地重要了吧！以前看你一副不在乎钱的样子，多气人呢，不用你的白不用！” 两个人说着话，张君接了老太太电话，叫他过去接人。 阳俊憋了下笑，道，“快去呗，我估计是李艳被老太太弄烦了！” 张君无奈道，“女人就是这样烦！” “烦是烦，也离不开！” 张君开车到美容院，大厅里香甜腻人的味道，张君鼻腔有些痒痒的，人也被气和香气熏得晕晕。 明亮的灯光，各色美容器械和美容用品一层层整齐堆放在带轮子的小架子上方便美容师取用，一张张舒适的躺椅整齐排列，一个个打扮时尚地美容师来来往往轻言细语温柔无比。 接待员将他带领到一个小包间里，李琼正皱着眉头给美容师说什么，美容师非常恭敬地答应着，李艳却在躺椅上不耐烦得紧。 “还没画好？”张君走过去看看李艳完成一半的脸，“好看的嘛！” “好看啥啊！这结婚就讲究一个喜气、大方、端庄，你看她画这个，怎么感觉那么轻佻！换一种大方点的！”老太太语气强硬得很。 李艳不满道，“我就喜欢这样的！我自己结婚还不能选自己喜欢地样子？” “听姑妈的没错！这妖精样地，人家看了要笑话！” 美容师在一边陪着笑，建议道，“要不两个都试试，再选择一个？” 张君冲李艳眨眨眼睛。李艳瞪了一下眼睛，然后丧气道，“好吧好吧，今天我这张脸就给你做试验了！真累死我了，怎么光躺着也累！” 李琼这才满意地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去，张君这才发现沙发上一直坐了一个安静地笑眯眯看着的女子，见了他也只是微微点点头。 李琼拉过儿子。笑眯眯道，“张君，这是艳儿地好朋友肖薇；小薇，这就是我儿子张君呢！” 肖薇笑一笑起点头，张君看看老妈。再看看肖薇，心头大亮，这不是变相相亲么？老妈居然给他搞这个？他淡淡给肖薇点点头，就舀了本杂志坐得远远的。 “哥，你们菜都选好了？” “阳俊在弄呢！我看来看去都差不多呢。不知道有什么好挑的！” “这个你可得跟阳俊学一学，我虽然不怎么喜欢他这个人，但是点菜招待客人他还不错！”李琼插话道。 李艳嘟起嘴巴。“姑妈，你真烦唉！天天就说阳俊不好，他就真得罪你了啊！” “你要不找他我就不说他不好！”李琼大声道，“凭你这人品长相家世，更好的都随便你挑！肖薇，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肖薇笑得勉强，“可能，年轻人的想法不一样！” “唉。年轻人都觉得好，等生活久了就知道了！”李琼皱了皱眉头，“肖薇是做策划的吧？” 肖薇点点头。 “有时间可得教教张君，他这些都不懂！我交给他的工作也做得稀里糊涂地！” “唉，妈。这个可要澄清！你交给我的工作都是阳俊在落实，他完成得很好。开会的时候大家都非常满意！”张君正色，这老妈也不能太不给人面子了。 “就是！姑妈就是有偏见！”李艳帮腔。 李琼看着张君气得瞪眼，这傻儿子还真不知道她的意思？ 张君渀佛没看见老妈的白眼一样，道，“什么时候好呢？这都等半天了！” “马上就好了！”美容师温柔道。 “都是姑妈在搞啦，本来早就好了地！我都说今天就试试妆容而已，不用画那么认真，她偏说要认真画了来选！” “唉，重要的工作当然要做好准备工作！你今天不认真看了效果，到时候丑了找谁说去？” “也是啊，准备做充分一些总是好的！” “那要充分也该把伴娘一起叫过来画啊！”李艳刺上一句。 张君忙道，“她今天有事呢！” 肖薇很是在意地看张君一眼，笑道，“你和伴娘很熟悉呀？我和艳儿都不认识她呢！” 张君看看老妈，点头道，“认识啊，熟人！” 李艳嘻嘻笑道，“肖薇，我要找你做伴娘，偏你不做！阳俊才找的她，我看过她哦，长得好看的！” 张君扯嘴角笑，与有荣焉。 肖薇不好意思道，“这么多朋友里就我没伴儿，你们每个人结婚都叫我伴娘，伴来伴去都七八次了就我单。这是诅咒呢，我不给人做伴娘了！” 李琼立即点头，“那是，到年纪了就得找对象结婚，慎重些也不错！双方都知道根底，家世背景相当，这样以后生活和和美美地！” 肖薇正要搭话，张君又说，“妈，什么叫知根知底啊？” 李琼瞪一眼张君，张君笑嘻嘻道，“是不是意思就是知道对方父母是做什么的，有多少财产，然后还要知道那人是什么学历什么工作工资多少，这样就算知根知底了？” 李琼点头，“这是基本条件！” 张君挑挑眉头，“哦，那更高级的是什么？难道是看看双方家庭能不能相互支撑？” 李琼想点头，但眼睛角瞟道肖薇微微上翘地嘴角，这样的话还就真不好说了。她气闷，这儿子今天每一句话都在赌她，赌得她难受，可是有外人在又不好发火，心里那个呕啊！ 张君首次在言语上呛了老妈下，看她说不出来话的样子心里有微微的爽快，有些激动。他起道，“我出去抽根烟啊！” 李琼只瞪着他不说话。 “哥，给我买个东西，我饿了！” “去，不准买！艳儿要保持材，马上就办酒了，胖了难看！”李琼忍不住道。 张君笑笑，摸摸口袋里的烟出门，他站在美容院门口的台阶上，点燃烟深深吸了一口。他想一想老妈的表，也没想象中那样难对付啊！他想，或者是以前自己走错的方向，一直忘记了自己是她儿子这个份。在这个世界上，从血缘上来讲自己或许已经是和她最亲近地一个人了，如果连他都找不到反抗她的方法，那么他也失败太过了。 冷冷的空气，烟草的芳香慢慢扩散开去，张君看街道上活泼泼的人群，多少人在皱眉头，多少人在开怀笑，又有多少人麻木无表，可是还是有那么多地人形色匆忙不停留。人的想法和行为分割开来看，居然是两个样子地。很多时候不喜欢的事，不想去做的事，以为自己不能去做的事却都做了，那些事能说出自真心或者能用那样的事去推断那个人的真心？ 张君这样一想，又想到了周玉目前做的事。周玉是在为难他呢，张君宁愿这样想，她是在考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