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十八章
林胜杰在中午拥堵的路上左冲右突，连连超车，被无数汽车鸣笛抗议，终于以最快地速度到达客车站。他一边避开路边杂乱的三轮车，一边找空地停车。他停好车打开门要下车，马上又把头缩回车里，对着后视镜子整理一下头发和衣领，很好，非常帅气。他自信满满下车，打了个电话问明白地址，这就兴冲冲跑过去。 朱小兰看着老妈，道：“妈，他来了。”指望老妈客气点点，不要把人吓到了。 王桂香瞪女儿一眼，起看向门的方向。只见一个瘦高的人冲进门来，站在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向这个方向的时候脸明显笑得太灿烂了，笑过后就冲过来。王桂香看着站在面前的林胜杰，心中连连叹气，道是人模人样，怎么看起来就这么不稳重？ “阿姨，您可来了！”林胜杰立即地抓过朱小兰手里的小行李，根本不管她微弱的反抗，这时间就是要挣表现的时候，干啥也不能让老太太觉得自己不懂事。可这老太太也太年轻了些，笔的衣服裤子，淡雅的色彩，头发微微染了黄色，衬得皮肤更白；那画了淡妆的脸也显得十分年轻，咋一看道不是朱小兰的mama而是jiejie了。林胜杰眼睛一眯，这个老太太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他只有用笑脸来对。王桂香淡着脸从鼻子嗯了一声，既不也不冷淡。 朱小兰可有点着急了，她和林胜杰根本就还不是正式的侣，老妈就摆出这个样子来，真的很丢脸啊。 “阿姨还没吃饭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去吃饭。然后再回家好好休息！”林胜杰完全忽略朱小兰，说话都只冲着王桂香。他领先走了，“车就停在外面的。我们一起过去。”林胜杰走前面，一路拦开想上来招呼生意的三轮车老板和出租车司机。 王桂香见那男子走到一辆面包车边打开车门将行李塞进去。眼角微微跳动一下，面包车？这陈主任也该稍微找个门当户对地吧？！她自认自己条件不差，朱小兰看着不打扮了些，可工作也不错，怎么就找个这样的男的？她不动声色坐了上去。朱小兰更是自然地坐在林胜杰地驾驶座旁边。 林胜杰大力关上车门，整个车子抖了一下，王桂香全哆嗦一下，这车子的安全能值得怀疑！ 林胜杰坐上车，扭头道：“阿姨有没有想吃地？” 王桂香挪动一下体，淡淡道：“简单吃些就好了！” 朱小兰觉得老妈使唤林胜杰的态度太理所当然了些，道：“妈，你刚坐了这么久的车，不如去喝点粥啊？” 王桂香瞟一眼女儿。http://哟，这都还啥都没开始问，女儿就破天荒开始自己舀主意了？王桂香再看看林胜杰坦然的样子。觉得这男人兴许有些不同之处，至少能让女儿主动发言来护他。不容易！太不容易了！她摇下车窗。道：“嗯，去喝粥！” 林胜杰精密的脑袋马上分析出这个城市哪家出名地粥店离这里最近。并找出最佳线路，一路呼啸着过去。 王桂香很满意林胜杰的速度。她满意地看着林胜杰顺利到达粥店，俐落地停好车，然后请两个人下车，又飞快地在粥店的人堆里找出一张空桌子，大声招呼服务员。王桂香很满意，虽然看起来很毛躁的样子，至少还能照顾别人。再看她那个傻女子就有点想叹气了，人家叫她下车她就下车，人家叫她坐哪里就坐哪里，人家说吃“皮蛋瘦粥吧！”她就说好，完全一点没主意。 在林胜杰的催促下，小菜上得很快；在林胜杰手快脚快飞奔在放粥的架子和饭桌间，几人面前都放了温温的粥。林胜杰坐在朱小兰旁边，掰开卫生筷，松口气道：“阿姨尝尝这粥，满不错的！” 王桂香小小喝了一口，道：“还成，不过没自己熬的香！你叫小林是吧？小林啊，来接我不会耽误你事吧？” 朱小兰想把自己地体缩到桌子底下去林胜杰笑道：“不会，怎么会？”这个时候就是耽误了也不能承认，“也没啥好忙的！阿姨难得来一次，想去什么地方玩就招呼一声，保证随叫随到！” 大骗子，朱小兰闷头喝粥，明明还在忙投标的事，明明就说过是这一年开始最重要地头炮，要头炮没打响，不是好兆头来的，这个时候怎么又随叫随到了？ 王桂香哼哼两声，算个识相地！ 林胜杰转头看看朱小兰，笑一笑，朱小兰放下碗，回他一个难看地笑脸。林胜杰真想摸摸她的脸蛋，不要担心，他都会搞定地。 王桂香看着林胜杰给自己的女儿眉来眼去的，脚在桌子地下狠狠踢了她几下。朱小兰忙缩回脚，她又怎么了？她什么都没做啊，老妈来这下也太狠了。她忙低头喝粥，林胜杰渀佛知道些什么，一直招呼王桂香吃菜吃菜。 吃到尾声，林胜杰起就要去结帐。朱小兰过意不去，以往一起吃饭都是一任付账一次的，这次没有理由让人家跑一趟还要付账的，她就要起跟过去，王桂香一把按住女儿，道：“你要干什么？” “结帐啊！” “结帐关你什么事？”王桂香冲道，“吃他一顿都不成还想和你处对象？就你，你还不值当这一顿稀饭？” 朱小兰又呐呐坐下，不能和老妈吵，越吵她越来劲的，最好不要让林胜杰看见老妈吵的样子。 林胜杰结帐完毕，王桂香起，道：“小林啊，这顿让你破费了，改你到了咱那地头。保准请你吃好吃的。” 这话可虚了，什么叫到了她的地头？那前提可得是他和朱小兰成了才可能一起回老家啊！这话林胜杰明白的，更加不敢小看怠慢这个老太太。不，不是老太太。是中年妇女！ 肚子饱饱地，人也放松了，林胜杰开车就没有那么赶了。他一边看着前面的路搬动方向盘，一边在后视镜里观察老太太的举动。这老太太真地非常讲究，小口吃饭。非常注意不把口红弄花了，待坐上了面包车后座更是立刻就掏出小镜子和纸巾，仔细地擦拭眼角，鼻翼，嘴角等处不妥帖的地方。清洁完毕，老太太又舀出备用地化妆品细细描绘，左右努嘴皱眉，看着就滑稽。林胜杰闷着笑，朱小兰看着林胜杰一边瞟后视镜一边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就闷得慌。她瞪了林胜杰两眼，也不要把可笑表现得这么明显好伐？ 王桂香修整好自己，放好那些小装备。好整以暇，慢慢开口道：“小林做什么工作的啊？” “啊。自己出来做点子装修的工程！”林胜杰还没摸清楚老太太的态度。只有保守回答。 王桂香缓缓点头，“自己做事不比在单位轻松吧！也好。年轻人就是要多闯dàng)闯dàng)。”说完瞟一眼闷头不说话地女子，道：“你一个人在省城？还是把爸爸mama都接过来了的？” “现在还没经济实力，过几年况好转了肯定要把两个老人接过来的！”林胜杰回答得飞快。 王桂香皱了皱眉头，她这个小动作林胜杰没有忽略。 “其实阿姨退休了也可以上来啊，省城里无论是医疗、交通还是其余的生活设施都比较不错的，附近也有不少的旅游景点，生活养老都很适宜！”林胜杰劝解道，“现在好些老人都在附近的农家乐里投资股份，每年夏天的时候就过去避暑，又凉快又舒心，很是不错！” 王桂香扯扯嘴角，道：“我们那小城可不就被山包围着的？就是生活在景区里呢，还用得着花钱投资？再说了，这人多车多空气不好，哪里适合养老了？” “妈，不是方便照顾么？”朱小兰开腔了。 “我也不指望你照顾我，你能照顾好你自己就很不错了！我这一辈子也不指望过好生活，把你养这么大，大学也上了，工作也找好了，再等你嫁人我地任务就算完成得差不多了。”说完顿一下道，“说起来，这次来还要办一些事，可能会麻烦小林好些呢！” 林胜杰硬着头皮应承了，朱小兰有些嗔怪地看他，然后道：“妈，这段时间我也忙完了，正好可以陪你啊！就不要麻烦……胜杰了！” 王桂香撇嘴道：“生女子就是没用的，你啥时候办事能让我放心就不错了！”说完就微微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养神，没有再要说话的意思。朱小兰也不好再多说，回头看车前面密密麻麻地汽车。 很快到了朱小兰住的小区外面，朱小兰将门钥匙交给mama，让她先上去。她就站在小区门口给林胜杰抱怨道：“你不是还要忙自己地事吗？怎么就答应我妈了？”她太了解自己mama了，她可不是随口说说地，她是唤起人来可是厉害得很的。 林胜杰笑得憨厚，“没事，投标那边地时候都差不多了，就等着打印出来封标了！” “有几成把握？” “恩，项目有点大，分成了两个标段，我两个标段都投了。不过，对比了下竞争对手和信息来源，我觉得能中一个就算是完美了！”林胜杰掏出烟抽了几口，一个项目要中并不是简单的事，要衡量多方的利益均衡才能决定，开标的时候更是没有硝烟的战争，那激烈的程度不下于枪林弹雨。这次他走的关系并不怎么样，他的优势也只在于这个项目的具体设计师是他，他对这个项目非常熟悉，对成本及技术优劣也是有成竹。 朱小兰点点头，看他穿着薄薄的外，额头还是虚汗连连，就突然笑开了，道：“你很紧张？” 见朱小兰笑起来，整张脸渀佛刚毛出头的太阳，和煦得很，他就跟着笑了，丢开烟头摸一把汗，道：“那可是你妈啊！” “你快忙去，我上去了！”朱小兰转要走，林生解决伸手拉了拉朱小兰的手，朱小兰回头，林胜杰嘿嘿笑两下，凑上前在她脸上轻轻碰了两下。朱小兰绯红了脸，忙脱开两步，这大白天的人来人往，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林胜杰也不在意，道：“那我先走了，有事就电话给我！” 朱小兰点点头，看着林胜杰倒车出了小区，转个弯就不见了。很好啊，林胜杰一出现就吸引了老妈所有的视线，这次接老妈的任务居然轻松无比地完成了，真是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和林胜杰这样就算是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