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烟花易冷
...... 沼泽。 那棵包裹着妖异的蓝色光芒的‘种子’在触碰到那距离地面万丈的禁制之后,突然光芒收敛,彻底变成了一枚蓝色椭圆丸子,毫无征兆之间消失不见,随即,张阳的额头破开一道口子,那枚蓝色“种子”又钻了进去。 ...... 纯阳宫。 金銮殿内,一名身高两米有余的锦衣男子、坐在椅子之上翻阅着手上书籍,突然站起身,唰~一个残影飘过,男子出现在了殿外,朝着正西的万剑山方向看去。在殿外的两名护法急忙迎了上来。均是一米八以上的男子。 锦衣男子低声询问了两句。 其中一名护卫随即祭出一枚黄符,书道:有何异常? 片刻之后,灵符之上回了两个字:不知。几个呼吸后又出现两个字:无妨。 锦衣男子略有迟疑的回了金銮大殿。 ...... 长生谷。 “老祖..”一名身着简陋,只有片叶遮身的女子急忙走进了石殿,行走间,春光乍泄。 长生谷依山而建,数万修士耗费十年之久才将一座千米之高的大山掏个半空、修成宫殿,据传言,土乃万物生长之灵,长生谷修的便是长生大道,故有此长生石殿。 “妍儿,我已知晓。”万象老祖看着手中的灵符说道,随即储物袋里又飞出一道灵符,是来自万剑山周九启的灵符。 ...... 采月岛。 “月儿,我不日即将入关,这趟浑水你还是别去了,让青光去把。” “青光岂是那个几个老狐狸的对手...”采月仙子美眸恨意不绝。 随即,两道灵符接踵而至。 ...... 普陀寺。 一光头男子坐在草席之上,嘴里念念有词。 只见他容貌柔美,五官精致,面如白玉。 普陀寺是八大派中的佛门圣地,按理说出家人不能行男女之事如何保证家族传承?但是佛门自有佛门之法,传言普陀寺筑灵以上弟子均会此秘法,只需耗费大量灵力便可使得女子孕育,此法唯一弊端便是须得是童子之身。 男子不紧不慢取出灵符,看着周九启的传信,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便不再理会。 ...... 太极门。 柳长空此时正在沐浴更衣,忽然身影一闪,飞入云霄。 一件通体纯白的长袍不知什么时候穿在了柳长空的身上。 他是八大派最年轻的掌门,其父柳之玄与千年前一场大战身陨,幸而柳长空天资聪颖,虽在八人之中修为最次,但却也有自保之力,才幸免于难。 不多时,数到传信符从柳长空储物袋里飞出,沉吟少许,方回。 ...... 魁星门。 “大哥!!”五六名奇装异服的男子冲进了一间密室。 “何事?” “大哥,遗仙域有动静。” “什么?”韦大龙盘坐在一张石床之上,这间石室构造特殊,能极大的阻挡灵力感知。 “你看。”其中一名男子拿出一张传信符,这是香儿传来的。上书三字:遗仙域。 “还有这个。”另一名也拿出一张:异常。 “什么?香儿也去了?” “大哥放心,香儿拿着松纹令去的。” “胡闹,不是约定结灵以下弟子才能去的吗?这要是其余七派知道了,还不得大做文章啊,赶紧招回来。” “大哥多虑了,香儿易容去的,又有松纹令在身,想那遗仙域皆是筑灵弟子,怎会发现,就算发现了,你觉得香儿会不知道怎么做吗?” “咦,周老九..”韦大龙惊讶一声,取出了储物袋的传信符。 ...... 大罗宗。 “爷爷,孙儿实在不解,遗仙域仙引如此重大之事,您怎么就同意三叔派了个外姓弟子去?” “立意这小子天资极高,心思缜密,再者说,他也姓云,外人谁知他不是我大罗宗本姓弟子。” “三叔,我看他不是心思缜密,是心有杂念把...” “好了,别吵了。”云见天瘦弱身躯站在大堂中间,随手一挥,那名喋喋不休的孙子辈少年被一下挥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之上,砰的一下砸出了一个大坑。 这是魔族的传统,实力说话。其实所谓的三叔也只不过是比他高一个境界,数十万人的大家族,辈分已经不可考。 ...... 夜幕降临,沼泽地里却依旧是亮如白昼。 张阳依旧平躺在沼泽地中,双目紧闭,似乎在挣扎着。 突然间,远远的飘来一阵悦耳的琴声。 那琴声似有魔力一般的婉转飘荡在沼泽地里,唤醒了昏迷中的张阳。 艰难的站起身,只觉得头晕目眩,差点一个趔趄又倒了下去,急忙唤出段天枪撑着沉重的身子。 琴声不绝于耳。 张阳自然是寻着琴声飘荡而来的方向缓缓前进。 渐渐的,眼前一处斜阳西挂,昏黄色的光晕非常醒目。在走进了些,小溪流水潺潺,一片一片的桃花林、杏花林遮挡住了视线。 依旧是没有风,流淌的溪水也依旧是没有波纹,花海丛间也不见一只昆虫。 这倒真像是在一幅画里。张阳心声暗道。 张阳没有停下脚步,急忙就着溪水痛饮了几大口,无纹水是没毒的,这点多少天前青阳门的弟子就已经实验过了。可惜的是,现在灵力也使不出根本没办法储存水源。 体内的水分得到补充,张阳的精气神也好了许多。 听着耳边的琴声、忽远忽近,仿佛上一刻就在你耳边弹唱,下一刻又飘扬而去。 横竖最多也就是一死罢了,与其漫无目的不如铤而走险。 张阳手中长枪开路,荡开村乱的花枝,一步步迈了进去。 身边的各色芬芳散发出一股股迷人的香味,隐隐有醉人之意,不过张阳此时只觉得头脑无比的清醒。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花海正中,一座四方古亭,当中一白衣女子缓缓拨弄着手中的琵琶,全然不知张阳的来到。 琴声婉转、曲调忧伤,似在诉说着什么爱恨情仇的前尘往事。 张阳没有停下步伐,继续朝着那四方古亭走去。 亭中就有一台石桌,两座石凳,白衣女子就坐在其中一座石凳之上。 听着耳边玩转悲凉的琴声,张阳只觉得曲调十分的熟悉,似曾相识。 终于,白衣女子发现了戴着面具的张阳,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随即继续弹唱。 走到跟前,琴声愈发清晰,张阳终于听出了琴声之妙,隐隐有烟花易冷的风格,有八分相似却又不尽相同。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分,如你默认生死枯等,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浮图塔断了几层断了谁的魂,痛直奔一盏残灯倾塌的山门,容我再等历史转身,等酒香醇等你弹一曲古筝,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听青春迎来笑声,羡煞许多人,那史册温柔不肯,下笔都太狠,烟花易冷人事易分,而你在问我是否还认真...” 张阳轻声随和,引得白衣女子不时仰头打量。 终于,一曲琴毕。 “两千六百二十四年又一百五十一天,还差三百七十五年又两百二十四天...” 张阳一愣,数学一直是他的弱点,整个初中就没考及格过一次。 “什么意思?”张阳低声问道。 “你...?”女子抬起头,眼神询问。 这时,张阳才看去女子的容貌,两条弯弯柳叶眉,一对汪汪含情目,面如芙蓉唇似朱玉,好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画中佳人! 大概,这就是天上掉落的仙女吧,张阳心中感叹。 “我?哦,小生张阳。”张阳抱拳行了个礼,对于如此佳人,纵使万恶之人也会心生恭敬之情,不敢亵渎。 “张..阳。”白衣女子水汪汪的含情目一直盯着张阳的面庞,似乎疑惑又不好开口。 张阳被佳人看的是一阵尴尬,任哪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汉被如此佳人如此打量,想必也都是面红耳赤。 恍若灵机一动,张阳才发现女子是看着自己的人皮面具,看来是自己多情了。 张阳一把撕掉面具,露出原本的模样。 “你果真不是他...尚有三百余年,你还是如此的狠心..”后面这句,自然不是对张阳说的。 “三百余年,三千年?你在等谁?”张阳此时终于算出了女子第一句话说的时间。 “先生高才,方才那一首词,送与妾如何?”白衣女子柔目期许,温婉端庄,说的张阳哪里再好拒绝,再说,那烟花易冷本就是不他做的词,只是听到琴声一时随声附和而已。 “自便。” “妾身俗名木千雪,先生可唤我千雪。” “千雪姑娘。” “先生请坐..”木千雪柔荑轻挥,示意对面的石凳。 “千雪姑娘..”张阳顿了顿,还是说道“不知这里如何才能出去?” “你...也出不去?”木千雪柔目再次与张阳对视。 “我实在是误打误撞才走了进来,这里是哪我都不知道。” “这儿,有一座大阵,名为万灭,此阵中无论是灵力、仙法皆完全被灭,妾以为先生必是当世大能才能入此..” “如此说来,出不去了?” “倒也不是,先生随我来..”木千雪抱着琵琶,莲步微移,朝着亭子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