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弄假成真？】
一曲未唱完，刘小秀回来了。 然后，就没顾为西什么事了。 刘小秀似乎和苏岩有说不完的话，顾为西根本插不上嘴。 这且不说，刘小秀还打电话把顾爸喊了回来。 顾爸爸一听儿子的女朋友登门，立马关了店门，屁颠屁颠赶回来，而且还在刘小秀的命令下，在礼品店买了个红包封，按刘小秀的意思，封个500的红包，在当时的安西，也算很拿的出手的。 顾春华在路上擅自决定，另加了500，放了一千元。 进了家门，看到如此漂亮又得体的“儿媳妇”，顾爸爸自然是满面春风，从来不下厨房的他，甚至亲自进厨房端菜，而且时不时的看着顾为西和苏岩傻笑。 对顾爸来说，儿子真正令他刮目相看，不是他为家里创造了多少财富，不是捡了多少大漏，而是在于顾为西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用顾为西前世的流行语来说，男人是女人的价格；女人是男人的商标！ 顾爸爸最得意的就是自己当年能杀出一条血路，找到刘小秀这样的女人。这是他一辈子真正的骄傲，没有之一。 一家“四口”坐上餐桌，足足十一道菜，其中不乏三四道硬菜，可谓相当奢侈。 顾爸开了瓶藏了两年柜底的茅台，难得开口要顾为西陪他喝一杯。 顾为西有点儿诚惶诚恐，这是盘古开天地的事儿啊！没想到他把苏岩喊来配合演戏，居然还多了一项福利，老顾这是认认真真把他当成年人对待。 他举着酒杯看着父亲，上一世，父亲没来得及等来他的“成人礼”就撒手人寰，这一世，他的成人礼提前。 一时间，他的心中满满都是甜美。过去的归过去，今天的归今天，珍惜当下。 “谢谢爸！谢谢妈！谢谢苏岩。这杯酒，我干了。” “这孩子，慢点喝……”刘小秀怪嗔的嚷嚷一嗓子，马上给苏岩碗里夹菜。 苏岩碗里的菜已经堆积成山。她都没有机会自己动手去盘里夹菜，全程被顾爸顾妈呵护照顾。 “嗯，喝得有点急。可别喝多让小苏笑话……”顾爸自己咪了口酒，感概道：“为西，你也长大成人了，中国的酒文化源远流长，你将来免不了要上酒桌，酒桌如战场，各种战术战略，你爸爸我，可从来没在酒桌上吃过亏……” “没少吃几十回亏。就上上个月，你和隔壁老余他们喝酒，最后谁爬着回来的吧。”刘小秀嘲讽揭短。 如果在平时，顾爸当一笑了之。但今天当这儿子女朋友的面，他拉不下这个面子啊！于是他义正言辞的予以纠正，闷哼一声道：“老娘们知道个啥，那是我的战略战术，老余的酒量不可一世，谁挑衅，他就盯着谁喝，我的战术是示弱于人，战略退却，避敌锋芒，调动对手，寻找有利战机，打歼灭战。最后老余先倒了吧，我回来喝了点醋不就啥事也没有么。” “还没事呢，尽瞎吹，回来唱了半宿的HN梆子……”刘小秀小声嘀咕道。 顾为西笑嘻嘻对苏岩说：“你不知道，我爸虽然酒量一般，但会运用战术啊，一桌子人往往最后全都被我爸的战术性干倒……” 顾爸竖耳听着，听完感觉不对味，“你小子啥意思？合着我在酒桌上全凭口皮子耍阴谋啊？我没实力我敢上酒桌吗？” 顾为西举手叫屈，“爸您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拍马屁的水准！我是根据您的理论阐述您对战略战术方面运用的成就嘛。” 顾爸一想，虽然感觉还是不对头，但也真挑不出什么毛病。于是，闷头自饮半杯。 苏岩忍俊不禁。玉脸憋得通红。她俯身顾为西耳边，低声道：“你们家真有趣。” “接地气吧。”顾为西乐呵呵道。 接地气？苏岩微一思量，这词还真贴切。她家是高知甚至高干家庭，崇尚“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热闹、温馨不足，清雅过度。 “小苏，安西风味的菜也许不合你的口味，下次再来，阿姨学几道北方菜，做给你吃。” “阿姨，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安西菜！再说，我爸的祖籍就是西陕咸阳武功镇。在家我也常吃爸爸做的西陕菜呢。” 一听还是半个老乡，顾爸更是喜欢，“武功镇我去过，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唐太宗李世民、明状元康海、均出生于此，北海牧羊二十载的苏武埋葬于此，还有郑尚坡先周遗址，隋炀帝墓……” 也别说，顾爸虽然文化不高，但毕竟在古玩圈子里泡了好几年，对于一些盛产古董的西陕乡镇还是相当了解的。 “顾叔知识真正广博，咸阳位于八百里秦川腹地，渭水穿南，嵕山亘北，山水俱阳，故称咸阳。”苏岩笑吟吟道：“而且，武功镇的小吃特别不错，有铪络面、插酥、旗花面、粽子、油糕，样样都让人垂涎欲滴。” 能得到“儿媳妇”的赞美，顾爸如沐春风，又自饮大半杯。 顾为西说：“早在明朝时期，座落于武功镇的绿野书院培育出大量的人才。明状元康海曾就读于此，其撰写的被称为，现收藏于美国国家图书馆；明朝文学家张载，也曾在此讲学。” 苏岩道：“要说历史遗迹，那是数不胜数，教稼台、报本寺塔、苏武墓、城隍庙、康海祠堂、隋炀帝陵、绿野亭……” 顾为西接道：“还有唐太宗晒书处、姜塬墓、后稷祠、杨虎城守城……只可惜现在的自然环境以及人为破坏太严重，很多古老的建筑都已经遭到毁灭性的损坏，不知道十年二十年后，一些建筑还能不能保存下来。” 越说越高端了，聊浅些，顾爸还能勉强“滥竽充数”，聊深点，顾爸只能充当听客，顾妈则从头到尾插不上嘴。 顾爸这时才真正下定决心，哪怕只是为了不让“儿媳”将来看不起，他也得去西大上课旁听，否则，将来他在家里就没什么话语权了。就干看着儿子儿媳聊天？他这个“户主”岂不名不副实。 顾妈也在当晚找着顾为西，追问她啥时候去文保学院旁听的事。 郭小洲没想到，苏岩的到来，还彻底激发了父母充电学习的欲望。 晚饭吃罢，苏岩和刘小秀抢着收拾碗筷。 最终，还是刘小秀占据上风，她把苏岩推进了顾为西的房间，“你来了是客，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为西，你陪好小苏。” 顾爸今天有些兴奋过头，加上一瓶酒杯他一个人喝了八成，他也跟着嚷嚷，“小苏，等你以后真来了我们家，有得事你做的，今天就……” 顾爸的话让苏岩羞了个大红脸。 刘小秀峨眉倒竖，“让你喝不了别喝，喝了就胡说八道，以后小苏进了我们家门，家里的事情我全包，为西找的是媳妇，又不是保姆，什么叫有得你做的，赶紧，回你屋里醒你的酒去。” “那个，小苏，叔叔说差了，将来肯定不要你做事……”顾爸自知失语，很快认错。 饶是苏岩养气功夫不差，但被顾爸顾妈这通话羞得只有“跑路”的份了，“叔叔阿姨，我得回去了，明天还要赶早去郭嘴，下次再来看望您们。” 顾爸笑呵呵说：“为西，你送小苏。” 刘小秀殷勤道，“小苏，以后把这里当你家，多来玩！”说完，冲顾爸猛使眼色， 顾爸一个激灵，从口袋里掏出红包，刘小秀一把抢过去，微笑着递到苏岩手中，“你第一次上门，我们也没什么表示的，你拿去买几件衣服。” “阿姨……这……我不能要……”苏岩此刻面若桃花，连眼眸都羞得水雾娆娆。 “不要就是瞧不起你阿姨。快拿着。”刘小秀强行塞进苏岩手中。 苏岩脸上涌上红晕，如水的眸子瞟向顾为西。 顾为西笑着说，“我爸妈的一点小意思，你就收下吧。” 苏岩羞答答接过红包。 顾爸顾妈这才安心，笑容满面。 出了门，顾为西摇了摇脑袋，深深地吸了一口这个时代还不算太差的空气，今天的阴错阳差，使得他的重生剧本发生了偏离。 他不是不欣赏苏岩。也不是不喜欢。 只是，他对爱情家庭方面，是既恐惧又渴望。 上一世，他前几次和樊倩约会时，她也曾给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感觉。 只是，变化太快，太猝不及防。 他真没有想好，自己也没准备好…… 就在他有些莫名浮躁之时，耳朵里传来苏岩的声音，“今天的戏演过了，可不是我的错。” 顾为西微微一愣，他明白她话中的“过”是“过分”的意思，也就是说“装过头”了。 “要不，等段时间，我来找阿姨把事情说清楚……嗯，等樊倩的事情解决了……”苏岩她像是自我逃避似的补了一句，偏偏又带着讨论、商量的语气。 顾为西笑笑说：“就不能弄假成真？” 苏岩呆愣后猛摇头，艰难地说，“本身就是假，何来的真？” 顾为西开玩笑说，“那我爸妈可得揍死我。” “揍死活该。”女人本就是口是心非的物种，她特别生气的是顾为西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这么严肃认真的事儿，他当是搞玩笑。 小朋友扮家家，玩游戏？ “要不，我们先这样处着，再慢慢了解？”顾为西尝试问。 “怎么处着？”想要故作轻松，但是她微颤的声音出卖了她。 顾为西侧目看她，她的眼睛里有惊慌、期待，有水光朦胧。 “就是这样。”顾为西轻轻握住她的手。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先有轻微挣扎，然后软了下来。 不远处的小商店里，点点灯火，录音机里播放着老狼的。 “你这首歌没差唱完。”她很认真的说。 “嗯，下次唱给你听。”顾为西应了一声。 “下次是哪次？” “这算是你要和我约会的节奏吗？”顾为西调侃道。 “鬼才和你……”苏岩嘤咛一声，蓦地挣脱他的手，快步向前跑，边跑便喊，“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听你唱没人听过的歌曲……” 顾为西摇头低叹，这是要逼他在音乐圈开外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