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小青镇遇袭（一）
（一） 从杭余镇到碧雪宗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条是向北走小路，中途只会到一个名叫小青镇的偏远小镇子，然后再从这个小镇子走山路就会在几天内到碧雪宗了。 另一条向南走的大道，中途会经过大小各异的几座城镇，虽然可以不用走麻烦的山路了，但这是一条远路，要走半个月。同时，这也是凡瑶过来时候走的路。 现在，月夜魂为了快点的回去碧雪宗，毕竟她宗主都一个多月没有在宗门里了。建议走向北的那一条路，而孩子们也没有意见。 ※※※※※※ 夜，初夜。 小青镇，客栈。 一桌子的菜，荤素搭配，都在冒着热气。 逍遥、巧夜很大口大口的吃着碗里的饭，但是霖铃却是小口小口的，这不是因为修养，而是心情低落，无心饮食。 月夜魂看着这三个孩子，不由的感慨道：“我想起了我当年离开家人，远离故土的时候了。” 凡瑶问：“那时候，您是什么感觉啊？” 月夜魂如实说：“刚开始的时候向逍遥和巧夜这样，终于摆脱了家人的唠叨和管束，高兴的不要不要的。” 此话一出，逍遥和巧夜不由的放下碗筷，然后露出尴尬的笑容。 月夜魂笑了，然后继续说：“一段时间后，就向霖铃那样，特别思念家人，茶饭不思的。” 霖铃依旧小口小口的吃着饭。 月夜魂说：“不过，霖铃啊，你还真是非常感性的女人呢，才离家三天，就这么的想家了。” “是想家人。”霖铃说。 “……哦。” 巧夜突然问：“您……离家多久了，家里还有家人吗？” 这个问题问的很突兀，也很没有礼貌，但是月夜魂不在乎，她只是一时间，眼睛里闪过了非常多了，难以形容的情感。 “我已经没有家人了，”月夜魂说，“所以也就没有家了。” 没有家了，自然——离家多远这个问题就没有意义了。 “您连孩子都没有吗？”巧夜问。 “没有……我终身未嫁。” “为什么？”巧夜继续问。 “……因为我始终忘不了那个男人。” “……抱歉，又让您想起了不好事情。” “没什么。”月夜魂夹起一块rou送入了嘴里，嚼了很长时间。 “师傅你有家，”凡瑶说，“碧雪宗就是你的家啊……” “嗯。”月夜魂说，“而你也是我的家人。” 凡瑶说：“我只是我，碧雪宗的所有人都是您的家人。” “嗯嗯嗯，而我是一家之长！”月夜魂笑了，然后又不笑了，“事实上，碧雪宗所在的那个地方，就是我的故土。” “……师傅，你从来没说过呢？” “呵呵呵，”月夜魂露出怪笑，“时间真的是可以改变一切呢，我离开家乡时，那里是一个和睦的小村庄，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荒原草地。然后我在荒原草地上建起了碧雪宗。” “请问……”逍遥不由的问道，“您究竟离开了多少年啊？” “……几百年……六百多年吧……”月夜魂感慨的说道。 凡瑶下意识的说道：“……碧雪宗建宗历史也就是一百多年啊……” 所有人都沉默。 月夜魂很疑惑，问：“你们不想问问我多少岁吗？” 所有人集体摇头，逍遥说：“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问一个女人的岁数，这是一种必须的礼貌，我们还是知道这个的。” 月夜魂各种意义上的点头。 （二） 夜，晚饭后。 瑶来到房间里，仰面倒在床上，然后在坐起来。此时舞，出现在她的身边。 “你怎么了？”舞问。 “我不能理解那些心情。”瑶说。 “离开家人，离开家乡后，摆脱了束缚和唠叨的愉悦爽快和思念家人的孤独与寂寞。” “这很正常啊，你的家人又不爱你，那个家只会让你痛苦，你当然的不能理解那些心情了。” “……我好嫉妒啊。”瑶说。 舞沉默，她知道瑶嫉妒的是那些人，瑶嫉妒——逍遥、巧夜、霖铃。 “要是……我能和他们中的一个人交换就好了，或者说取代其中一人。” “你不要这么说，感觉……好恐怖啊。” 瑶没有理会舞，自顾自的说：“关于亲情，我就只有哥哥了……” “嗯……”舞点头。 “哥哥在战斗方面比较弱呢……” “嗯……” “如果有人伤害了他，我一定要砍死那人！” “凡瑶！”这句话不是舞说的，是月夜魂，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 “啊！” “凡瑶，你怎么了？”月夜魂问 “没什么……就是嫉妒和害怕失去。” “嫉妒什么？害怕失去什么？” “嫉妒逍遥他们拥有的亲情，害怕失去哥哥的亲情。” “……没什么好嫉妒的，也没什么好害怕的！”月夜魂说。 凡瑶点头。 “你知道吗凡瑶？我在门口听到你说什么要砍死谁谁谁，我听着很害怕啊。” 凡瑶低头。她明白为什么师傅如此的紧张，她从小就有着一个鲜为人知的变态的一面。 她喜欢死亡的过程，比如说——观看螳螂将还过着的蝗虫活生生的吃掉，还比如说——自己亲手杀死老鼠，蟾蜍。先断其四肢，在看着流血的动物慢慢的痛苦死去。这些能让她产生愉悦感，让自己兴奋，但兴奋后是恐惧、恐慌，害怕那个喜欢这些的自己。但她又无法控制自己去做这些事情。 好在月夜魂知道了，她帮助凡瑶控制她自己，在她的帮助下，凡瑶渐渐的好转了，能过不去主动的伤害那些小动物了，但是……如果看到了那些类似于蚂蚁围攻毛虫，这样的情景的话，还是会不自觉的陷入兴奋与愉悦的状态中。 月夜魂爱凡瑶，所以她坐到凡瑶身边，说：“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好吗？如果有什么烦心事的话，就来跟我说，不要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这几年我越来越多次的看到你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好像在和人谈话一样，那看的师傅很害怕你知道吗，师傅知道你很痛苦，没有几个朋友，家里那边还对你异常的冷漠，自己又是碧雪宗的一个招牌。所以，有很多的压力和烦恼痛苦，这次的逃跑也是一种发泄，这师傅都知道，你还懂事，不愿意来麻烦我，或者别人，但那是多余的顾虑！有烦恼就来找我倾诉，知道了吗！？” 凡瑶没有说话，就是流下了泪水，然后投入了师傅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