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承认

    唯美的画面跳转，“海棠微醉”一袭灰扑扑的系统免费赠送服在身，十足的道姑模样，实在是看不出叱咤风云的大神模样。

    她上线第一件事就是密语逆徒，说：“徒儿，不好意思，为师睡过头了。让你久等了。”

    “风餐露宿”没有马上回答。周洛冰从好友里看看他的位置，发现他并没有下副本，也没有在野外，显示位置是在洛阳城。

    这家伙大约又在挂机，人走开了。说来说去，这逆徒似乎很忙。常常玩着玩着，又有事情要处理了。也不知道这人在现实中什么身份。不过，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领导气质，想来也不是普通人家。

    周洛冰也闲来无事，便去洛阳城墙上转转，看看逆徒是不是在城墙上挂机。

    周洛冰现在没有之前忙，也没之前紧张。现在她是三生石的第一人，以四十二级的低级别就连续闯过“渡劫飞升”的前三关。如今，她的“渡劫飞升”只差最后两步了。一步是‘我能打能抗，能主能替，我是战场辅助王’，这个任务是要求想要渡劫飞升的人必须要战场辅助队友击杀二十人，并且是单场击杀，而不是几场累积计算第二步，则是奇遇，也就是你选择了阵营后接到门派nPc的奇遇任务，在三界之中寻找nPc需要的物品，只有完成这一步，才能真正成为拯救三界于水火的强者。

    辅助击杀对于别的职业来说可能困难，但对控制系的召唤师来说，这简直就是小菜一碟。而三界门派nPc的任务，她可不相信自己不能完成。

    周洛冰预计今晚，自己一定能够完成渡劫飞升第四步。至于第五步，如果不是很困难，会一会儿就解决，如果题目比较困难，她会最迟在明天中午之前，将第五步完成。

    反正，这五万块，她是势在必得。这五万块对于眼前没有工作、还负债的她来说，十分重要。

    她爬上洛阳城楼，“风餐露宿”果然在那里挂机。

    “风风？”她密语。又用语音在当前频道喊。

    “逆徒？”她又喊。

    这样喊了几声，才确认逆徒确实是在挂机。周洛冰忽然不平衡了。想：凭什么呀，老子不在游戏，他就询问萧芳芳我什么时候上线，还说要给我惊喜。

    现在老子上线来，莫说惊喜，就是惊吓也么有一个。要不，开个杀戮模式，把自己徒儿“黑白”了？

    然而，她仅仅是想想，刺客小子与暴露就争相带来让周洛冰震撼的消息。原来在周洛冰下线之后，“风餐露宿”就以四十二级的级别，完成了“妒忌飞升”前两步，让众人惊讶不已。

    刺客小子啧啧羡慕，宝轮则是又沮丧自己太垃圾，另一方面又问自己的师弟感到高兴。

    周洛冰提到他们的叙述，也不由得一愣。自己能以四十二级完成这些任务，自己镶嵌的那些钻，打的那些孔也功不可没。而这逆徒身上穿的戴的，她可是清清楚楚地知道：他的装备不如她。

    可是，他以那样的装备完成”渡劫飞升”的任务，这件事很清楚地表明：他的cao作水平在她之上。

    “姑姑，你这徒儿也太逆天了吧。”刺客小子发现密语。

    “呵，还行。”她回答，然后询问染醉自己那逆徒过任务的事。

    “哦，你那徒弟上午过的挑战各大门派任务，然后中午似乎挂机不在。下午求带西湖之劫副本，完成了第二步。”染醉很快就发过来当时的情况，又说，“因为他是你的徒弟，你昨晚才完成前三步，现在你的徒儿有完成了两步。都是以四十二级的级别来完成的。所以，现在论坛上，你跟他又成风云人物了，还有人纷纷猜测你们以前也是叱咤风云的人。大多数人认定你是‘玉虚魔女’，并且这一部分人还坚持：既然’玉虚魔女’都出现了，‘那么，‘汐风无痕’哥哥也应该出现了，根据逻辑推理：风餐露宿是‘汐风无痕’，回来讨债的。”

    染醉这样说，周洛冰也不知道他只是说说而已，还是拿这话再试探她的反应，再度确认一下她是不是“玉虚魔女”。当然，周洛冰听到这分析也不由得一惊，若说“汐风无痕”必定会出现，为什么不可以是“风餐露宿”呢？话说，他也是金陵人，目前也在金陵，他的cao作以及对游戏的熟悉程度，让他实在不像是初入“最神话”的人。

    如果他是顾汐风！周洛冰想到这个可能，只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若只是与顾汐风相处，在他不知道她是‘玉虚魔女’的情况下，她很随心所欲，不会很尴尬。若是这层窗户纸捅破了，自己就要背负起他两年多来辗转各地、使用各种方式寻找的情谊。而这份情太重，重到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度，如何去处理。

    理智上，周洛冰很清楚若是真跟顾汐风有什么，那自己之后的麻烦会更多。

    情感上，作为一个相信爱情的女子，顾汐风这执着的情谊对她具有巨大诱惑。

    所以，她真的想不出该如何去对待顾汐风，甚至是网游里的“汐风无痕”。

    “海棠，我想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玉虚魔女’。希望你诚实地回答我。”染醉将她加入语音房间，这样问她。他语气很郑重其事，十分执着。

    周洛冰觉出染醉的郑重其事，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决定似的，她一时不好随便回答。便反问：“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这对我很重要。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染醉语气依旧很认真。

    “那你先告诉我，是与不是的区别。若你仅仅是为了表达对‘玉虚魔女’的感激之意，那就站到总冠军的领奖台上，亲自对媒体说出你的感谢。若你还有别的决定，我想你告诉我是与不是的区别。”周洛冰考虑片刻，很认真地说。她想：若是染醉的理由很合理，那么，她或许会承认她就是‘玉虚魔女’。

    “若你是，我就不必辛苦辗转各种服务器，只为了寻找可能的‘玉虚魔女’。若你不是，我便什么都不顾忌。”染醉的话很模棱两可。

    冰雪聪明的周洛冰却是听出点别的来。这人言下之意，就是若她是“玉虚魔女”，他就结束了他的使命，报答了“汐风无痕”的指开导的恩情’若自己不是“玉虚魔女”，他却自己相处就会随心所欲，或许连一些可能的情愫都不会再掩藏。

    但是，老天爷——，她从来没想过在游戏里与一个陌生人相恋。之前对“汐风无痕”那样依赖，不过是错将他当作陈汐华罢了。

    她的游戏字典里，cao作、顶峰、朋友、哥们儿、友情、团队，间或复仇等等，却从来都没想过、同时也排斥游戏里的爱情。

    也许是过早地爱上了一个人，知道爱上一个人是很耗费精神的事。而这件耗费精神的事恰好还这样神圣。神圣到她恨不得花开就一次成熟，一次就遇见白首到老的人。

    而游戏终究是虚幻的，大多数人是游戏一切的态度，对于爱情只是说说而已，对于他认定的那个人也不怎么珍惜的；而另一些人的真心与执着也不过是一种角色扮演的迷失。

    也许，“汐风无痕”对于“玉虚魔女”的执着也属于他角色扮演的迷失。

    她对待感情太认真，所以，不喜欢在虚幻的游戏里去冒险，即便也有人曾从游戏走到现实，双宿一起飞。那得是中彩票特等奖的运气了。周洛冰不认为自己会有那样的运气。

    可是，怎么回答染醉呢？她一直是将染醉当做很好的朋友。

    她沉思片刻，认为自己的身份迟早是要破的，不如在这刻，诚实地告诉他。于是，她下了狠心，回答：我是。

    染醉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我早就这样认为，只是你否认，我就不敢确认。

    他说到后来，轻笑了一声。周洛冰蹙眉，只觉得有些不舒服，她却是打了哈哈说：“算起来，你也是我徒儿。来，叫师父。”

    染醉不好意思，横竖么有出口。

    周洛冰在这边哈哈笑，又打趣说：你不会立刻去向他报告吧？

    “不会。事实上，他找你的方法多得很，投入的人力、物力也多得很。也许，你早就入了他的视线。”染醉慢腾腾地说。

    周洛冰惊讶：“你的意思，你跟他许久没接触了？”

    “嗯。原本寻找‘玉虚魔女’就是我个人行为。他不曾拜托我，也不曾命令我。是我想要亲自感谢‘玉虚魔女’，同时也感谢他。因为他这些年一直在做的一件事，那就是寻你。”染醉慢慢地叙述。

    周洛冰抿了唇，默不作声，只觉得心里很难过，很愧疚。若是当初说清楚，怕就不会有这后来的种种了。自己的负气离开，终于还是造成“汐风无痕”的执念。

    “他也在这个区吧？”周洛冰询问。

    “说实话，我不知道。事实上，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为人的冷漠程度。虽然对我指教，大约也是想到了当初的你。你走之后，他跟我之间仅限于指教和他偶尔说起你。后来，有一年，几乎没有任何音讯。”染醉说回答。

    周洛冰也没有的继续追问下去，染醉知道或者不知道，说与不说，都没法否认“汐风无痕”很可能在‘三生石，或者即将来到这里与她了断三年前的阴差阳错。

    “我真宁愿你不是。”染醉几乎自言自语。周洛冰知道他的意思，便假装没听见。正在这时，“风餐露宿”回来了，立刻用当前频道语音说：“小祸害，你终于睡醒了。”

    “我去，不许喊这个，你要叫我师父。还有，你说的惊喜呢？”周洛冰直接了当，暗想：这家伙不会是要告诉她：亲，我是‘汐风无痕’哦。

    “哦，这个啊。你应该知道我渡劫飞升前两步已做了吧？现在第三步需要师徒完成啊。我没徒弟，你先把你的治疗师开来做我徒弟，帮我完成第三关，然后我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哈。”风餐露宿似乎心情很好，连话都比平时多了。

    “好吧。不过，你清楚，那治疗师的级别不高，而我用治疗cao作不如召唤师的。你要有心理准备。”周洛冰一边说，一边就去开“浅秋晓月”的治疗师小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