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碧凌仙子陨
被押至祭天处,兰芽被架在木架之,大红的绸衣,在这银妆素裹的寒冬,异样的醒目。 国师一阵摆弄过后,用燃了的火把点燃兰芽脚下的松木,一丛火龙瞬息在四周燃烧起来,吓得百姓们四散奔逃,直至退出十几丈开外。 国师亦吓得一怔,显然这也在他预料之外,人群不知谁叫了一声:看,雪地烧出的一圈黑焦色,是莲花的图案,观世音等仙人用的都是莲花台,在老百姓心形成了一种莲花莫名的敬畏感。 人们还未来得及证实这一点,木架再度被国师点燃,丛丛的黑烟腾起,刺得人眼睛生疼,空飞出无数只雄鹰来,口衔着一口口的露水,向火堆投来,若精卫填海,收效甚微,其心可鉴。 露水落在松木,绽开血红的颜色,如树木泣血般,殷实的木头从裂开,间是空心的,无数的蛇从里面爬行出来,眼睛血红,四向横窜。 “神灵遭陷,天地蒙羞,天之不幸!民之不幸!国之不幸!归来兮!!!”一阵殷实的内力之功自飘渺的空传来,若之音。 随着声音落下,地面一阵轰塌,红衣的身影坠入了深坑之,消失不见。待国师命人挖开深坑,红衣女子己是面目全非,唯有从身的饰物依稀确定,这是兰芽无疑。 在女子的身下,挖出一块巨石,书:七星蟒祸,碧凌下界,降妖除魔,镇国卫民。 于氏兰芽,是祸国殃民的妖女,还是普民济世的仙子,并没有随着女子的离世而淹入尘嚣,反而越来越被传讼开来,给人们心留下了惊鸿的一瞬,传的一生。 每有灾祸之事,人们总会想起那个碧凌仙子来,偷偷祈祷仙子归来,普济众生 四年后,秦国来犯,边疆告急,十八岁的卓萧然主动请缨参战,延迟蕃期限和婚期,立志由一名小小的士卒做起,誓与秦国决以死战,保卫萧国疆土,此事意外得到了太子、北萧王和王安世的大力支持,连萧皇也点头应允,虽未让萧然番成王,却同意恢复萧然世子爷身份,几股势力的政见达到了空前的统一。 一只飞鸽飞至王府空,直接向渊思阁俯冲而下,距离院落还有几十丈距离时,斜刺里一只飞鹰扑至,尖利的爪子直接抓住了鸽子的脖颈,鸽子只扑腾了两下,便没了气息,被飞鹰抓着飞到了隔壁的鱼翔院,洋洋自得的落入正房的窗口。 一只如藕的玉臂伸出来,将鸽子的尸体扔给了身旁一个带着面具的丑奴,丑奴恭敬的接过来,粗糙的满是伤痕的手,让人看着惊悚,手法却甚是灵活,只三两下便将鸽子收拾干净,用荷叶包了包,扔进了碳盆里,不一会儿香气便四溢了。 藕臂的主人抬起眼睑,打开信鸽的信签,熟悉的字迹印入眼帘,如龙在渊,隐而坚韧,书:孟怀被吾所胁,尚不敢造次,勿念,她,可安好? 少女将信签揉了一团,又觉不妥,抚平了发皱的纸团,用碳条在面勾勒道:碧凌已经被自己丑哭了。 将信签拴在了海东青爪子,吹了一声口哨。 海东青飞回至渊思阁,渊思阁的一扇窗子打开,让海东青飞进来,解下了信签,英俊的青年很无奈道:“我这院落的名字当真要改了,这哪里是‘渊思阁’,分明是‘冤死哥’,又一只训了半年的信鸽这样进了鱼腹,让你主子给我留半只,别吃独食儿。” 王安世不仅无奈,还很生气,自己现在怎么着也受宠的当朝重臣,如今却沦为了传话筒。 一个总是在落款处写那句“她,可安好?” 另一个总是如土匪般打截自己的信件,大言不惭的在面批注,连自己送信的鸽子都成了她腹的美餐,自己却怒不得,唯一的出气方法是夺回半只烧鸽子吃,不让她太得意。 现在的她,可是王家的鱼大总管,掌管着王家所有的生意,每赚十钱,有两钱归她所有,自己还要处处看她的脸色。 这个地位,果然逆转的如此之快,难道这是她所说的,叫做什么----货币为王,得货币者得天下? 不过,在她的努力下,王家生意迅速铺开,不仅渗透进萧国每个角落,连犹里三部、周国、齐国,甚至秦国,都是有生意往来,无论什么东西,到了她手里,都成了赚钱的工具。 如这秦国,与她生意往来的竟然有象农,她用萧国的瓷器换回犹里的牛rou和牛奶,制成rou干和奶片,换取象农的象粪,用象粪做成了五颜六色的纸,又换回齐国的海菜,制成了片状的大张干叶,做成什么寿司的食物,回销至萧国 这只是一个生意的闭合圈,鱼管家的生意,不仅仅是这几项。 鱼管家,全称叫鱼白,在王家混得风生水起,叱刹风云,吾行吾素。 这个鱼管家,非是旁人,正是于兰芽,前世的鱼小白,现在,全名鱼白。 怕四年前的事重蹈复辙,将她置于危险之地,卓然发誓,助王安世得天下后,才能与她相见,所以,这四年来,她与他,从未相见,而且,相见的日子,遥遥无期。 又是两年后。几国政局再次发生变化。 耶提统一了犹里三部,成立了汉国。 周国的镇国公袁鹂因病辞世,其独子袁尚接替镇国公爵位,却留下书信一封,游历江湖,不知所踪,当年声名远播的“南卓北袁”皆消失在了人前,只偶尔出现在一些人的记忆,逐渐被人们所遗忘。 秦国秦殇弑父弑兄,成为了秦国皇帝。 齐国二十八年前含冤而死的胡丞相胡家复起,其子胡之源担当齐国右丞相。 萧国的情势也风起云涌,跌荡起伏。 本来独宠而骄的太子连连失势,不是所管的吏部出现了贪腐连坐大案,是银库接连六次失窃,贼人不知所踪。 与他势均力敌的,竟是他一向看不起的王家二公子王安世。 现在的王安世,早已不是小小的四品工部侍郎,已跻身三公之首,统领礼部、户部、工部,虽然相较于太子统管的兵部、吏部、大理寺权势差很多,但他还协管督察院那些言官,所谓三言成虎,这些口大于天的言官们,也有将兵部的将军们说死的本事。 针对王安世的言官们,太子不得不想出对策,积极调动官吏,提拔一些能言善辩的人才来,与督察院抗衡。 此时的朝堂,正进行着一场唇枪舌战。 “启奏陛下,臣任龙阳府知府后,励精图治,却发现有些商贾与汉国通商,不仅运来他们的马匹、奶牛、兽皮,还将红薯、瓷器、丝绸销售给他们,让他们食能裹腹,衣能蔽体,有力气、有精力来功打我萧国,这种行径,无疑于通敌判国。” 这是龙阳府新任知府管行,前一个月刚刚接替谢知府,谢知府则被调任大理寺任大理寺卿,二人均是太子一系。 一人引领,立刻有十几个臣子复议。 督查院的徐阁老立即反唇相讥,只是,说来说去,显然没有管行能言善辨。 王安世心冷笑,眼珠一转,扑倒在地,“哇”的放声痛哭,那声音响澈的,在金鸾殿空回旋了好几个来回,震人发聩。 玉树临风的安世公子,如受气的小媳妇般抽搭了好半天,才委屈的哽咽道:“陛下,微臣冤枉啊,李大人所说的商贾有王家,说臣判国通敌却是冤死微臣了,臣只不过是拿了齐国的盐换了汉国的马,又用周国的红薯,换汉国的兽皮,没有一处是萧国的,何来通敌判国?再说,这两年,有臣的通商安抚,汉国有来犯的迹像吗?连过关打秋风都少了很多,下官这是在为陛下分忧啊。” 王安世眼睛红红的看向户部尚书林大人,问道:“林大人,您老掌管着户部,负责调谴军粮,您老说说,若是打起仗来,每年户部需增加多少银两支出?” 林大人心领神会道:“每有战事,必会调兵谴将,如三年前汉国受灾,再次入侵七星关那次,萧国自东部调来二十万兵马,彻夜不眠不休,赶到七星山,耗费整整一个月时间,仅沿途人吃马喂,消耗掉三十万两白银,汉国多在冬季入侵,还需准备好药物、棉帐、棉衣等物资,粗略算下来,也得五十万两白银,还有弓箭、刀剑的耗损需要三十万两,再加战死战士的抚恤金只怕没有二百万两,这战事维持不超过三个月,若是久攻不下,战时战线拉长,维持六个月,是四百万两,一年的话,得” 战争,说白了,其实也是金钱的战争,设想,如果军饷都发不出,吃不饱、穿不暖,空有一腔的远大抱负和爱国情怀,又能维持多久呢。 王安世将头深深的磕在了地面,涕泪四管齐下,汹涌而出,连嘴唇都是哆嗦颤抖的,四肢伏地道:“林大人所言其是,这二百万万两才能解决的事,微臣却想着用几筐破红薯打发了,委实幼稚得很。但微臣总想着,今天是红薯,明日便是衣裳,后日便是杯箸,最后让他衣食住行全都依赖于萧国,萧国不高兴,他便吃不饱、穿不暖;萧国高兴了,他才能撒个欢、讨个好。像养了一条猎犬一样,渐渐养得没有兽性,自然无心打仗,我萧国不费一兵一卒,能安抚化外之民,这,叫做经济侵略,没有鲜血的战争。” 高高在的萧皇不由得站起身来,脑炸裂开来,一直想不通当年的犹里三部、如今的大汉国军队为何如此骁勇善战,个个以一挡五,经安世这一提醒,才豁然开朗。 萧国的兵将,家虽然贫穷,但尚可度日;而汉国的兵将,如果不抢不夺,家的妻儿会饿死、冻死,正所谓背水一战、破釜沉舟,不战则亡,从气势,萧国已经败了。 如果汉国的百姓以后依附于萧国生存,自然不会再生战事,朝廷不用出一钱,能达到和平的目的,何乐而不为呢这个“经济侵略”果然不错。 萧若赞赏的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倍感欣慰。 /html/book/41/41809/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