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远走
混乱中,何苗苗感觉到有一双手拉着她和萧元疾奔,她感觉这辈子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跑得那么快,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她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屋子里。【】 “宣斌?”萧元这才认出这个黑衣人正是宣斌。 “嘘。”宣斌竖起了手指,他扒在门缝上,小心地观察着,等何怀生那批人走过之后,他才示意二人往里屋走去。“这里是我从前买下的屋子,本来想着用来偷偷练武的,不过现在去了军营,也就用不上了,这些天你们就在这里先住着吧,我会派人给你们送东西过来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萧元紧紧握住了何苗苗柔软的手,似乎察觉到了一些从前没在意过的东西。 “我听说了,所以就过来了。”没想到,到底还是晚了不过也算是到得刚好吧,宣斌扫了二人相握的手一样,敛眸。 “宣斌,谢谢了。”何苗苗颤抖着双唇,轻轻吐出这几个字,她简直不敢想象若是没有宣斌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不客气,谁让你是我表姐呢,哪怕就是大一个月,你也是我表姐啊。”宣斌嬉皮笑脸地说道,只是这个笑容里似乎藏着苦涩。 “兄弟,谢了。”与之相比的,是萧元沉甸甸的道谢,饶是他粗神经,也看懂了什么,只是……别的可以出让,但爱人他绝对不会出让的。 宣斌走后,何苗苗把自己埋进了萧元的怀中,“我好怕,我好怕,万一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能怎么办?”她迟来的眼泪打湿了萧元的衣裳。 “不要怕,我们现在在一起了,没有什么能够把我们分开的。”萧元安慰着她,眉心却一直纠结着。 纵然他们在一起了,可前路呢?难道要何苗苗没名没分的跟在他身后?难道二人要改名换姓隐匿市井?怀着种种不甘,萧元就这么沉入了梦乡。 翌日,当张秀入府后,才听说了夜间的事情,当然对外的借口是说户部侍郎何怀生家闹贼,晚上捉贼去了,但她觉得肯定别有内情,让人去国舅府找胖子,下人回来却说国舅府那边说胖子病了,张秀顿觉不妙,她都不清楚的,fèng云儿肯定也不清楚,她按捺不住,出门就去找宣斌,她夜里的时候就发现宣斌没在营中,但想着是好友便帮忙遮掩过去,她想的却是难道是宣斌冲动之下做了什么事情?到的宣府,见了宣斌,张秀才知道冲动的那个另有其人。 “愚蠢”张秀握拳锤了锤门框,胖子此举无疑让他们都陷入了被动局面,没错,何苗苗是被救出来了,可他们二人如何出城?出城以后靠什么过活?书院也不能去了,天下之大,他们该怎么过下半辈子。 “事已至此,先考虑把他们送出城吧。”宣斌平板一样地说着这话。 张秀回眸,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忍了又忍,终于还是说了,“兄弟,爱情没有晚来先到,也没有对错,只有适合不适合。”她知道这话有点欺负人,可是胖子和宣斌,手心手背,她都是这么难办。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苗苗选的是我,你也会帮我吗?”宣斌眼神闪烁了下。 “会。”张秀斩钉截铁道,“你和胖子都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幸福。” “那就行了。”宣斌释然地一笑。“我让他们住在一个以前买的屋子里,没人知道的。” 张秀点了点头,“下个月就是观音诞了,我准备和云儿母女去城外兴觉寺上香。” 宣斌了然地点了点头。 而后,张秀转道去了fèng云儿那,把这件事告知了fèng云儿。 fèng云儿睁大了眼睛,既感觉惊讶但到底感觉欣慰,“我这里还有些钱,到时候把这些都给他们吧。”她把胖子看做是自己弟弟,也不想他们过苦日子。 “我准备让他们去殷英那。”张秀叹息了一口气,“殷英他们靠近西域,离了这么远,总该不会被京中发现的。” 女班还有一年半才毕业,fèng云儿犹豫了下,“希望殷英那边有得力的人来照顾他们吧。” 张秀没有戳穿fèng云儿天真的臆想,只是心里已经做好了种种不良的铺设,早在分别的时候,殷英和姚奇就说过年要上京的,可是他们不只是食言了,而且到现在还没有传任何信息进京,张秀不禁猜想是不是西域那边有异动了。 等张秀跟在宣斌后边,来到这屋子见到萧元的时候,发现萧元似乎一夜之间瘦多了,而且整个人也彻底沉淀了下来,张秀不知道这对萧元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她也没多余时间停留,“下个月观音诞,我准备让你们藏在马车里跟我们一起离开京城,之后我们准备把你们送去西域,去殷英那边。” 话说完了,可是面前这二人一片死寂,何苗苗显然是哭过的,而萧元…… “萧元,你有什么想说吗?”张秀皱起了眉头。 “秀哥,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安南有一年三熟的稻米的。”萧元双拳紧握,冲了过来,他的眼中血丝密布,显然是休息不好,“我想去安南。”他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坚定。 “你说什么?”宣斌怒不可遏,“你去安南,你让苗苗怎么办?”他吼着一拳打在萧元的脸上。 萧元没有反击,脸上却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秀哥,你让我去吧,我不能让苗苗没名没分的跟着我,我要让她名正言顺的成为我萧家的媳妇,我要让她成为诰命夫人,我不能让她被人看低。”萧元紧咬着嘴唇,把嘴唇都咬出了一丝血色。 张秀沉默了下来,“你可知道,那是会死人的。”这个世界的确有安南这个地方,也有传言过那种稻米,可是从中原过去安南,一路并不安全,且不说那边的瘴气,就是这边的匪患就已经要人命了,所以人们都是当那是个故事来听,却压根没有想过要离乡背井地过去。 “我知道,可我更知道,富贵险中求,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经商,这辈子唯一做的最大的事情就是把苗苗救了出来,可我知道我这一去,就是对不起苗苗,可是为了以后,我还是想去,我不想我的妻儿过得不好,我想他们活得自由自在。”萧元的话越来越坚定,他望向何苗苗的目光也越发缱绻。 “你要活着回来。”张秀感觉心中沉甸甸的,萧元与何苗苗的爱情让张秀感慨万分,也替他们焦心不已。
“我会的。”萧元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宣斌的面前,“兄弟,我就要走了,临走前,我想把苗苗托付给你,请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好好保护她。”萧元一揖到地。 宣斌先是苦笑了下,他望了望何苗苗,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自是不用你说。” 离开厚,宣斌对着张秀苦笑道,“我小看了胖子。” “何解?” “他先是喊我兄弟,然后把苗苗托付给了我,便是在告诉我朋友妻不可欺,何况你我二人,他为何独独拜托我,不就是因为他明白我的心意,知晓无论他在与不在我都会照料好苗苗吗?我真的小看了他。”宣斌苦笑了下,不一会儿却开朗了起来,“既然这胖子心机这么多,你就放心吧,我看他此行一定会顺利的。”无奈何,何苗苗爱的人是胖子,那么胖子也得顺利才行,宣斌已经在琢磨着是不是送一些人给胖子,免得胖子死在路上了。 观音诞那天,张秀骑着马,护送着一辆华贵的马车,马车里坐着的是风云儿和何柔珊,只见这城门口人来人往,纵然已是一个月过去了,这搜查的力度还是没有减弱。 “站住,你们是哪家的?”城门外,有人拦住了他们。 “里面是定国侯府女眷,你们也要搜查?”张秀收起了令牌,语气不善。 “请张公子见谅,我们也是奉命行事。”那人恭敬地行了个礼,却坚持要揭开帘幕。 什么奉命行事,不过是柳妃刁难罢了,张秀眸中闪过一丝寒光,亲自揭开了帘幕,“这样,够了吗?” 那门将取出一张画布,比对了fèng云儿与画中人的长相,然后示意了下,顿时有几把枪探进了车厢内,一番搜索后,才收起枪,速度快得连张秀也来不及阻拦。 “没问题,放行。”门将张口便道。 张秀冷着脸,拱了拱手,然后招呼车队前行。 马车里,fèng云儿掰开了小几下的地板,把何苗苗拉了出来,然后萧元自己也从中爬了起来。 没多久,便到了郊外,一行人下了马,宣斌和张秀以及国舅府给胖子准备的人马就在不远处,胖子看着所有人的脸,感慨万分,“大恩不言谢,萧元他日一定有重谢。”说没两句,仿佛又变成了胖子特色的发言,一一话别后,萧元走到了何苗苗的身边,抬手便把一支朴实无华的发簪簪到了何苗苗的秀发上,“这是我娘家传的,给未来儿媳的传家发簪,你一定要等我,多则两三年,少则半年一年,我很快就会回来,等我回来,你就等着风光大嫁吧。”明明脸还是那么胖,可他的双眸却闪出熠熠光华。 “我等你。”何苗苗郑重承诺着,她已经决定了,在兴善寺后的慈云庵中带发修行,就在那里日日诵经等待爱人的归来。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唯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