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非天之眸
“三十万里有多远？” 秦河望着夜空，眼里映落皎洁的明月，仿佛闪亮珍珠，感觉甚为奇幻，想起僧如定的留言，天极大陆怕是不好去。 “还记得差点困死咱们的沙漠吗，三十万里，最少有三十个沙漠那么远，”胡飞抓了抓头，许久没有整理，发须蓬乱如草。 见秦河忽然沉默不语，便转面看去，虽然是东方人的脸孔，他却满头金黄长发，比这里的人发色更加鲜艳，难怪连布朗也以为他是比丘国的人。 “为何你……” 秦河明白他的意思，苦笑道：“因为我是天生煞星！” “煞星，哪有你这样，老被人追杀的煞星。” 秦河无奈的耸了耸肩，闲着无事，于是说起许多小时候的经历。 “你爹娘既然如此疼你，怎么还饿黄了头。” “说个秘密给你听，”秦河眼神深邃，忽然神秘的笑着。 “什么秘密？”胡飞睁起大眼，好奇中有些迷惑，从未听说他有什么秘密。 “小时候我是个嘴馋的家伙，又很不安份，喜欢到处去玩耍，记得有一回，我偷偷的跑到窑洞附近，想翻过山去摘覆盆子，突然，天上一道晴空霹雳，落下来竟然将我给劈了！” “哈哈……都是贪吃惹的祸！” “当时像是要死了，好不容易爬到砖瓦窑里，感觉在那儿似乎好过些，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天黑以后醒来，想不到还能走回到家。” “那时多大？” “六七岁左右，但因为自己贪吃，回去也不敢说是被雷劈中，从那以后，我每天都要去窑洞呆一两个时辰，久而久之，雷击造成的伤痛竟奇迹般消失，可是头发颜色却慢慢变成这样了，”秦河撩起长发，笑道：“你说倒霉不倒霉？” “我也跟你说个秘密，小时候，我是比较贪睡的……” “现在也好不到哪去！” “哈哈……有一回上茅房，蹲着蹲着不小心睡着了，竟然掉进了茅坑里，可把我吓得……” “是啊，小时候的事情特别有意思，不过我还知道个秘密，却是没多久的。” “又有什么倒霉的遭遇？” “你还记得先前江边的望夫石吗，那儿对出的江底里，有五十箱黄金。” “什么！”胡飞大吃一惊。 “只是，我觉得那些宝藏不应该取，记得告诉我秘密的人曾说，金钱会使人迷失自己，用对时可以造福，用错了就是惹祸，”秦河淡淡说着，顺便讲述了古原悲惨的故事。 “他被囚禁了许多年，始终不肯说出来，我现在才明白，如果被一些坏人利用，世间真的会更加可怕，死更多的人。” “他既赠予建国之用，为何不取？咱们不是说好要建一个最大的国家么？” “那样又要起兵，唉，战争不停止，连累了太多的人，何况我到处被人通缉，头像贴得满街都是，谈什么建国，下次见着李远大哥便告诉他，希望他能好好利用……” “只恨咱们实力不够！”胡飞愤然举起比常人大许多的拳头，仔细的瞧着，“咱们武艺比起那些高手来，相差多少？” 秦河一怔，忽然仰首遥望夜空，叹道：“也许还差得远……” “不是吧！有了念天石的元力，我感觉离天下无敌似乎不远！” “少臭美，我们内力虽然涨了大截，但别人也会进步，还有许多地方都不如人家。” “如果回去后，仍是东躲西藏，不如别回，”胡飞说着低头俯视大街，教堂外就是市集，但行人稀少，比任何一座东方城市都要冷清。 “要不，暂且不去天极大陆，我们在此修艺一年，同时混进魔法院学习魔法！” “那当然好，就是不知有没有学院肯收，等功夫高了，若是还会魔法，回去谁也奈何不了咱们！”胡飞眼里露出希望的光彩，笑道：“到时我将齐笑天和独孤傲的耳朵扭下来！看他们还敢神气什么，哈哈……” 不知不觉中，夜已过半，此时圆月当空，像盏明灯挂在天上，银白色光亮洒落下来，给静谧的大地披上一层神秘的轻纱。 既有了决定，便觉得不再那样迷茫，秦河大笑道：“我们喝酒去！” 两人不久出现在一间酒吧内，灯红酒绿，伴随着轻快的音乐，有年轻女子曼妙的舞姿。 这里和东方酒馆大不相同，因为上酒前要先付钱，店伙计眼巴巴的站着，等着…… 可是许久，两人面面相觑，拿不出此地通用的一种纸币。 呯！ 秦河猛地将桌子一拍，不仅没见过什么纸币，连钱袋都遗落在沙漠里了。 伙计脸色一变，似要发怒，忽然眼睛闪亮，目光尽落在黄金护臂上。 秦河察觉，问道：“要黄金吗？” “要的，要的！” “那你叫来锁匠，取下后便宜点卖给你们！” “怎么便宜法？” “一半的价钱！” “好好好……”小二瞬间激动，急忙转身通知掌柜，黄金作为最为贵重的货币，几乎所有国家都流通使用。 不久人来了，锁也开了，经鉴定是纯金，按市价至少值数百万比丘元，然而狡猾的酒吧老板只给了二十万。 两人既不知价格，也不想追究，反正是齐笑天送的。各自揣着厚厚的一大叠钞票，逐渐喝得酩酊大醉。 深夜孤独的街道，如果不是两人东倒西歪的行走着，更显得冷清。 “怎么……连间客栈也没有，这什么鬼地方！”胡飞浑身酒气冲天，脸上尽是不满。 “不如回去喝酒，等天亮了再走就是，”秦河醉醺醺的说。 “好！”胡飞爽快答应，搭着肩头便往回走。 转身的一念间，突然边上跳出两个蒙面人，手持尖刀狼虎般扑来。 雪亮的刀刃对准心口，秦河顿时惊醒，醉意褪了大半，立即止住步伐，紧贴地面往后飘起，总算躲过致命的一击。 失手后蒙面人更为凶狠，跻身而上，举刀向头顶劈落。 “你们是谁！”秦河急忙闪避，想不明白为何初来乍到，也有人前来刺杀。 心中无比愤怒，到哪里都有阴魂缠着，仿佛天地真的已经容不下，迫切的非要弄死自己不可，这时似乎有个人在心里叫道：别压抑自己，都杀了！愤怒需要用血才能证明，要不然谁都敢来欺负你！ 此刻再也无法冷静，丹田内暗劲涌动，巍然一记重拳击出。 嘭！ 看似轻缓的一拳，蒙面人却登时毙命，尸身像炮弹般飞去，远远砸落在酒吧门前。 另一人惊骇不已，这股内劲强到非常可怕的地步，没料到对方如此恐怖武力，见情势不妙转身即逃。 秦河仿若唤醒心中的恶魔，凛然睁大愤怒的眼睛，擒龙诀伸手一抓，掉在地上的尖刀迅速飞入手中。 白光如同闪电掠过，蒙面人扑倒在地，胸膛被激射而来的尖刀插着。 胡飞自然酒醉也醒了，纵身一跃，去到身边时，他早已气绝。 “到底什么人，老是缠着咱们！” 掀开面巾，出乎意料的，竟是刚才酒吧里的伙计。 “这厮！想必是知道咱们身上有钱，起了坏心思！” 秦河心情仍未平复，暗红眼神突然现出，就像当初在朱彪府宅看到的那样，胡飞一震，心想这可是魔鬼的特征，怎么会在向来善良的秦河身上出现？而且还不只一回…… “凶手在那里！” “噢～我的天！乔治死了！肯定是他们杀了我侄儿！” “老板，我们快去追！别让凶手跑了！” 匆匆的一大群人奔来，其中有酒吧掌柜，他口中的侄儿，就是被秦河一拳击毙的乔治。 其实，两人就是他派来的，想夺回那二十万元，然而没料到遇上的却不是普通人。 伤心之际，狠声道：“杀了他们！每人奖一千元，统统有份！” 三十余人中，酒客占了大半，尽管只是来看热闹，但听见奖金不少，况且人多，说不定未轮到自己动手，那两人就被杀死，于是也不管是非曲直，全都摩拳擦掌，气势汹汹地涌上来包围。 胡飞见许多只是普通人，拿不定主意，便看向秦河。 “杀！” 犹如来自地狱的杀意，经由秦河口中迸出，此时他已完全被心里的恶念控制。 “他说的对，既然一而再的来，只有用血证明我的愤怒！” 心想着，全无章法的出拳，神奇离幻的影子忽左忽右，没有任何人能躲开致命的一拳。 转眼间地上倒下七八具尸体，不是头部碎裂，就是胸口凹陷。 胡飞忽然感觉一阵颤栗，仿佛再现当天那一幕：园林内，不论朱彪的家丁还是丫鬟，无声的阁楼或者会叫的狗，全然付之一炬。 也是从那时开始，发现了秦河的不同寻常。 “罢了！兄弟一场，怎样都随你，生即同生，死便一同赴死！” 胡飞大喝一声，施展拳法加入打斗，眨眼击毙数人。 毫无悬念的结果，街上尸横遍地，酒吧出来的一群人全部丧命，或者许多人罪不当死，却为自己一时的金钱贪念，和善恶不分付出沉重代价。 “阿們，愿天神护佑你们，去达天堂……” 正当两人杀手般冷酷的看着满地遗体，一个神父大步走来，“这些人都是你们两个杀的？” “不错！你要插手？”秦河冷冷说道。 “阿們，可怜的孩子，这样你们会下地狱的！” “哈哈，哈哈哈……下地狱？那正好！” 胡飞吃惊，怎么秦河突然会这样，听那语气完全不像平时，忽然转过头来，原本星目朗朗的他，此刻竟然殷红如血，颜色非但没有消褪，反而更为浓重，说是恶魔之眸一点也不为过。 “回头是岸，也许还有去天堂的机会，”神父谆谆劝导。 “哼！天堂？你们这些满口天道，却行事龌龊的伪神，想去我立即送你去！” 秦河说着身如电闪，奇快无比的掠去，但神父伸手一举，空中陡然现出个巨大的洪钟，隐约将他罩住，身为神父，其实也是位魔导师！ 轰！ 排云掌一往无前的气势击在洪钟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蹬蹬蹬……一连往后倒退十余步，秦河方能站定，但口中鲜血直流。 神父却消失了，胡飞只看见一道身影划破长空，飞了好远才坠落，似乎就是教堂的方位，不明就里的人或会以为夜深了，他要回去睡觉，然而实际是被一掌击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