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命犯桃花
这次我没有生病,只是睡到第二天十点多才醒来。我妈守在我跟前,见我醒了,要问我话,我知道她要问什么。 “我和郝兵真的没有半点关系了,我很累,让我睡会儿。”说完我就又去睡了,大年初二,我在家里睡了整整一天。 饭馆初三就开始营业了,家里人都去帮忙了,我一个人窝在家里打扫卫生。 过年前,因为生意太忙,家里都没好好打扫一下,让我这个落寞的失意人有了用武之地。 连续三天,我上蹿下跳地来了个彻底的大扫除。 上至窗帘,下到门口的垫子,我都洗了个干干净净,还是用手洗的呦!一进我家门,就能闻到那股淡淡的金纺香味。 我弟弟一直对我若即若离的,偶尔还送我个白眼。我不收拾他他就要偷笑了,还敢给我甩脸子。 初六晚上,爸妈去邻居家打麻将,我弟弟和他女朋友收拾完行李出去玩了。 因为他们早就说好了,年在我家过,初七到十五在女朋友家里过,我们这边初七也叫人庆,意思就是给人过的年,其意义仅次于过年。 我胡乱按着遥控,翻看着春节联欢晚会的精彩回放。 门铃响了,我一瞬间寒毛直竖,起来一身鸡皮疙瘩,这都是郝兵留给我的后遗症。 从猫眼上看看,原来是吴涛,这个家伙放假后都我就再没见。 “你怎么来了?”我开了门,自己趿拉着拖鞋走到沙发上,重新躺下。 “来看看你!这是我外婆亲自炒的瓜子和花生,她自己种的,尝尝。”吴涛把一个塑料袋放到茶几上。 “噢。”我连看都没看吴涛一眼。 “来!吃一个!”吴涛剥好一个花生递到我手上。 “烦死了,我不想吃!”我烦躁地挠挠头皮,这几天净顾着给家里打扫卫生了,没给自己也打扫一下,闻闻指甲,一股头油味儿。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吴涛打量着我,职业习惯真是害人不浅啊! “没什么,几天没洗脸而已,你没听说过‘肌断食’啊?”我懒洋洋地问。 这种感觉真好,自从知道吴涛是那个以后,我就相当于多了一个闺蜜,什么都能和吴涛说,也不用担心什么,无拘无束的。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吴涛问的很小心。 “当然没有了!”我夸张地伸个懒腰,“这几天怎么没联系我啊?” “我陪我妈到我外婆家过年去了,明天要上班了,我们中午才回来的。”吴涛解释的很详细,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遇事太认真了。 “是不是你和那个郝兵?”吴涛试探着问。 “你怎么这么八卦啊!小女人!”我白了吴涛一眼,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我见吴涛很难堪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啊!吴涛,是我自己心里不舒服。”我道歉的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哽咽了。 “没事的。”吴涛浅笑一下,我却更难过,“吴涛,肩膀借一下啊!”我扯过吴涛的胳膊,,把头埋在吴涛的背后,开始无声的哭泣。 本来我想小小地表达一下自己的哀愁,谁知越哭我越伤心,我就干脆嚎起来。 “舒服了?”我的哭声告一段落,吴涛拍着我的背问我。 “嗯,好多了。”我接过吴涛递来的纸巾,揩一下鼻涕。 “明天我就要上班了,这样吧!下午你到我家来吃饭吧!”吴涛说。 “你打什么注意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怕你妈!再说了那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能随随便便到你家去呢!”我推了吴涛一把。 “那下午咱们俩在外面吃,我舅舅一家要到我家来的,我也不想和他们再一起吃饭。”吴涛脾气好好地说。 “那你要给我买新年礼物!”我很不讲理地说。 “行!明天我早班,下午我给你打电话。”吴涛说完就起身告辞了。 哭过以后,心情似乎好点了,我就去洗澡了。 洗澡的时候,我的情绪又失控了,就在哗哗的水声中再次大哭,这个减压的办法真不错,我以后一定要好好推广一下,我边哭边思考。 从卫生间出来时,我发现我爸妈都回来了,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我睁大了眼睛看看,再揉揉眼睛,苍天啊!周伟怎么来了? 见我出来了,我爸妈用很复杂的眼光看着我,看我干什么?我哪知道是什么状况啊? “你来干什么?”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啊? 不过,我不会忘记我在柳园房间里看到的那一幕,我也忘不了周伟挡在柳园面前包揽了罪责的情景。 “你手机怎么也不开啊!我给你打很多电话。”周伟笑微微的站起来。 “很晚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不留你了,再见!”看见周伟让我的心情重新变得不爽。 “小羽!”我妈的语气稍微重了一点,她是在提醒我必要的礼貌。 “妈,这是柳园的男朋友,我想他找我应该没什么事了吧!”我拉长了声音对着周伟说,看我的眼神也应该自己走了吧! “那,叔叔阿姨,我先走了,明天我再来拜访!”毕竟是相处过好几年的恋人,很熟悉我的眼神。 “你明天也不要来了,我明天有约会,要和我男朋友出去!”关键时刻,吴涛就是我最好的挡箭牌。 “那我后天过来,可以吗?”周伟装起孙子来很能博老人家喜欢的。 “小羽,你不在也可以让人家到家里来吃个饭么!”我爸也在一边劝说我。 “行啊!反正咱们家也不在这一顿半顿饭上,你要来就来陪我爸妈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我高昂着头说。 “小羽,这个又是哪个啊?”我妈都快被我搞糊涂了。 其实我也很困惑,我简直怀疑我妈在哪儿的月老庙里给我求到上上签了,怎么我今年命犯桃花吗? “一个普通朋友。”我懒得搭理他们,说完就进自己房间了。不是老愁我嫁不掉吗?现在不用愁了吧!好几拨的男人来找我呢!不过,现在发愁的是我。 周伟就这么找到我家来,一定是和柳园发生了什么,想起周伟和柳园,我又记起了我和周伟恋爱的经过。 我和柳园是同学,在火车上我们俩就认识了,后来发现我们居然是同一个学校的新生,立刻以超光速的速度成为闺中密友。 刚刚上大学的新生们不知道有没有我这样的心里经历,看着哪儿都新鲜,觉得哪儿都有趣。 就在开学不到一个月的时候的某天,柳园神秘兮兮地说自己发现了一个知性帅哥,“他呀一定会是我柳园的一口菜!”我当时还为一口菜这个说法笑的肚子疼,柳园的那口菜就是当时学校的书画协会副会长周伟。 我就在柳园的忽悠下被迫入了书画协会。 入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欺负新会员。 我和柳园说好了下午下课后先不吃饭,去打扫卫生的,结果半路上,柳园就被一个貌似老乡的什么舞蹈协会的帅哥给截走了。 我这个陪同丫鬟就要独自去打扫书画协会的活动室了。 最可恶的是学校好像为了迎接新生重新粉刷了各个部室。 真是的,粉刷的时候难道不用搬桌子吗?好多桌子上都有一大片一大片的干涂料。 干吧!不干能怎么样啊?我发挥劳动人民的本色,挽起袖子就开始干活。 扫地拖地倒没什么,就是干涂料不好对付,我必须用很湿的毛巾润湿了,才能用力抹下来。 正当我干的汗流满面狼狈不堪的时候,来了一个穿米色半袖打领带的男的来。 我当时还认为他是学校的老师,很有礼貌地点头行礼。 结果这个男的就是传说中的周伟,他很谦和地解下领带帮我提水,我还感动的想着这个学校的老师真是平易近人。 有老师监督呢,我劳动的就更卖力了。 彻底打扫完以后,天色还尚早,周伟就邀我去吃下午饭,我坚决地拒绝了,因为和老师一起吃饭怎么能让老师出钱么!就算我是女的他是男的。可我这个马虎鬼又忘了带钱包了。 周伟一再邀请,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为了不至于欠老师一个很大的人情,我们就吃了大米凉皮,反正也就两三块的事情么! 吃晚饭,我就和周伟这么一路聊着回了学校。 我这才知道他是前来验收卫生工作的副会长周伟。 柳园知道我和周伟一起劳动一起吃饭还一起步行回来以后,大呼失算,说自己失去了表现的最佳时机,吃了大亏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当时那张汗津津的小脸吸引了,周伟对我就很特殊起来。 我倒是不怎么喜欢这种功利性太强,名利心太盛的男人。 后来快过元旦了,学校准备举行一个盛大的露天舞会,好多人都去学跳舞了,我又被柳园拉着去了,唉,没主见真是害死人啊! 在某个临时的舞蹈速成班里,我又看到了周伟同学的影子,他愣是不服从老师的分配,硬和我搭档。 在被我踩了N脚以后,我们终于学成出师了。 再后来,我就在众人,主要是女生羡慕的目光中和周伟翩翩起舞,跳到一起了。 唉,想这个干嘛?反正这段感情早在周伟半裸着挡在柳园的身前那一刻就成过去式了,多想无益,还是睡觉比较实在。 我把脸上的面膜调整端正,就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