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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下)见却不相见

    “乞儿。”

    小太监抬头转身,见小乞丐静站在身后,清秀的面庞上欣喜若狂。

    “小太监,一日不见,让乞儿刮目相看呢。”

    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试了挂落在污垢面容上的泪珠,泪能贱花了纸上的笔墨,面容上的污垢却并未被清洗一丁点,小乞丐含笑心慰的赞叹。

    小二诧异的目光看着俩人,手挠着后脑勺适时的上前插话,“爷走的当晚,这位小客官便喊着要纸墨,问小的乞儿如何写,小的哪会,昨日,小的跑了好些地方,让教书先生在纸上写好乞儿,带了回来让小客官照着练,小客官练的甚是认真,就光买纸墨小的就跑了几回。”

    听小二说完,小乞丐总算明白小二为何见到自己就如见了恩师般,笑而不语,拿起笔沾墨,纸上便见娟秀逸姿的二字,修长的手指拿起纸上墨迹未干的二字放在小太监面前,“小太监,今后你便是羽离。”

    “羽离。”

    小乞丐点点头肯定,小太监怔怔看着纸上片刻抬头清秀的脸上笑容溢出,“羽离二字好难写。”

    “乞儿日后教你,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小乞丐带着羽离在小二欢天喜地的送请下踏出了永福客栈,走到回徐离府的必经之路繁华的商业东街。

    这时,东街交界口立现一辆装饰简朴不失贵气的马车急奔在街道上,马车刚驱使过了交界口却慢慢停靠下来,马车内修长的手指挑着车帘上角,眸光紧随着行走在街边正说的吐沫横飞、手舞足蹈的小乞丐身上,而后眸光又看向并肩与小乞丐走在一块斯文清秀的少年身上。

    小乞丐快步走到羽离面前双脚后退带走,双眸看着眼前十二多岁的少年收起了嘻笑,郑重的问道:“羽离,你有未想过今后跟着乞儿会过着怎样的日子,你从皇宫里出来,若是又进了类似的小皇宫,你如何想。”作为徐离府的千金小姐和伪扮身份的小乞丐也不能保证今后的日子是否是羽离所想。

    “羽离是乞儿给的,命也是乞儿救回来的,今后乞儿在何处羽离就跟随到何处,伺候乞儿。”

    小乞丐听后呲牙一笑,“乞儿还是那句话,羽离今后不要视乞儿为外人便可,在羽离眼里乞儿就是让小太监回不了皇宫的小乞丐。”

    看着街边说说笑笑的俩人,皇甫卿殇收回清冷的眸光,俊魅的容颜上冷若冰霜,放下手中的车帘,一身白袍端坐在榻上,马车内传出威严凛然的声音,“走。”

    与羽离嘻笑之余,小乞丐双眸注视到从眼前奔过的马车,因马奔的疾速至车帘被微微吹起,只能瞬间见到坐马车内是一位身穿白袍的男子,直到马车消失在商业街头不见,小乞丐才若无其事收回了眸光,心里隐隐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羽离一路跟随着小乞丐走走停停,走到一座豪府琉璃瓦的高墙下止住了脚步,见面的对面是一道院门,高墙外是翠绿繁密的竹林显得格外清雅静谧。

    “乞儿,这里是哪?我们来做什么。”

    羽离双眼目视着四周翠绿的竹林和面前紧闭朱红漆色的院门,满脑子疑问。

    小乞丐听了只是笑了笑,嘟起樱桃小嘴,羽离若不是亲眼所见清脆的画眉鸟鸣是从小乞丐嘴里发出的,还信以为画眉鸟鸣是从竹林里传来的。

    “小姐。”

    画眉鸟鸣刚落,羽离听到院内传出如黄莺般的声音,接着便是紧闭的院门打开,院内快步走出一个身穿鹅黄衫的女子,拉着小乞丐的双手,娇容上眉开眼笑。

    羽离立马睁大眼睛不敢想象的看向小乞丐,结结巴巴的喊出,“小,小姐。”

    小乞丐心知羽离满脑子的困惑,在羽离的心中,自己只是那个给人温暖的小乞丐,但此刻此地不宜久留以防被发现,小乞丐拉着身穿鹅黄衫的女子,“羽离,她是水环,我们先进府,回到你日后定住的紫玘阁,乞儿再与你详细解说。”

    皇甫卿殇的马车出了凤凰城,一路策马奔波,驱进入了笙月王朝另一座富裕繁华的城池,壕诸城。马车绕过热闹繁华的街道,在坐落北沿角的府邸前停了下来,只见府邸前已下跪压压一片,领头下跪着正是壕诸城都督李痊,后面都是一些壕诸城大大小小的官员和家属、锦卫、下人。见马车内走出身穿白袍,龙态举止散发着威震天下的帝王之气,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清冷的眸光扫视着眼前下跪成一片的朝臣,皇甫卿殇微蹙剑眉,脚踏黑缎靴从装饰简朴的马车上冷酷跃地,如寒冰的声音渗透耳底,“平身。”

    李都督府书房内,皇甫卿殇端坐于椅上,李痊与一干人等恭恭敬敬的站在桌前,皇甫卿殇手拿奏折翻开,如今被称为前太子,曾被自己称为皇兄的人又再次出现在眼底:皇甫靖詷。

    冷哼一声,皇甫卿殇双眸游走在站面前的朝臣最终落定在李痊身上,“进展如何。”

    李痊听皇甫卿殇质问,适时的上前一步,从脸上的严谨和这次发现壕诸城有余党暗中勾结及时上奏可以看出,是一位办事精明老练的都督,李痊未多作思虑,说话却是小心斟酌,“回皇上,今日晨时密探来报,前朝余臣陈安近日数次去往壕诸城十杉里坡,臣早已谨皇上吩咐,加派锦卫暗中追踪乱臣余党一举一动,待时机成熟,将一网打尽。”

    李痊按奏折上所写禀报探到的进展消息,虽然奏折上奏明疑似与前朝太子暗中勾结,但现下话语中并未提及到前朝太子,因心知在皇上心中前朝太子是绝对不可以随意挂在口上,此刻更是个敏锐的称呼。

    前朝余臣陈安?哼!朕念及的那些是先皇的忠臣,因朕三年前动过的一丝心软未将那些余孽斩草除根。如今看来,倒是给朕留下了后患,被皇甫靖詷利用暗中勾结欲意图谋反。

    听了李痊的禀报显然皇甫卿殇面露不满意,冰俊容颜上脸色一沉,“李都督,你的密探只限于发现陈安数次去往十杉里坡?朕让你静观其变,并不是按兵不动。”

    纵然李痊身为壕诸城都督办事精明老练,也丝毫不及帝王的阴晴不定、老谋深算。

    李痊刚下跪知错,书房门外便响起沉定的敲门声,皇甫卿殇俊魅的容颜上冷若冰霜,清冷的眸光示意李痊平身,随之锁定映在书房门上的身影,“进来。”

    李痊惊骇的双眼看向踏进书房一身黑袍的煜龍,顺了一口气庆幸来的正是时候。煜龍面无表情无视李痊等人的眼光,直径走到桌前似有深意的朝端坐在案桌后的皇甫卿殇轻点点头,无声走到一边站在与李痊等人对面。

    皇甫卿殇起身步至李痊面前,挺拔健硕的身姿双手交叠背后,冰颜上不形于色眸光穿透书房外,稍停片刻并未说半语,抬黑缎靴踏出书房,煜龍立马无声跟上,李痊等人连忙跟上脚步陆续走出了书房。

    皇甫卿殇健步走在李痊府中,煜龍紧跟身后,“说。”

    “皇上,前太子与陈安确实在暗中勾结,陈安去的十杉里坡曾是前太子暂藏身之地,可能走露风声,煜龍和煜琛携十大御统到达时已无半点踪影。陈安连累一家老小已将杀无赦。”

    “放出风声,陈安因拒与前太子暗结谋反,惨遭前太子赦杀。另外,带令给煜琛严加追踪皇甫靖詷。”

    “是。”

    已踏出李痊都督府,只见煜龍领令自行离开,皇甫卿殇步停都督府前,李痊等人紧接着疾步出了都督府,“皇上,皇上。”

    “李都督,继续严查孽臣贼子,朕朝务繁忙,你多用心,务必要带给朕中听的消息。”

    皇甫卿殇说完不等李痊回话便踏上马车,李痊等人急忙跪倒在地,“臣等恭送皇上,皇上保证龙体。”

    李痊抬袖细擦着额上层层密汗,惊愕的在众人搀扶下缓缓起身,眼见着马车渐渐消失在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