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告诉我，鬼国是什么？文殊菩萨为什么要你继承鬼国？把你救活之后你接下来会怎么做？”王炎紧盯着乌鸡国王的双眼，语气之中充满了无限的诱惑。 “鬼国是一群孤魂野鬼聚集起来形成的国度，文殊菩萨要我……要我……我……我是文殊菩萨选定的继承鬼国的人，我不能死在这里……” 就在快要说出王炎想要知道的事情的时候，乌鸡国王突然间浑身哆嗦了一下，之后眼眸之中迷茫和浑噩迅速消失，惊叫一声向着外面逃窜而去。 “佛门……佛门……” 看着迅速离去的乌鸡国王，王炎并没有追赶，而是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中若有所思。 “竟然敢杀死人类的国君，看来所图不小啊。并且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让文殊菩萨如此忌惮，竟然不敢现出真身？”王炎想到这里，猛然记起前世看到的电视小说之中，孙悟空将青毛狮子打败之后文殊菩萨现身出来将其带走。这样说来，这其中必定有事情发生，导致了文殊菩萨所忌惮的东西失去了威胁，这才让他敢于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唐三藏等人面前。 “本来以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间君王，没想到竟然还牵扯着这么多事情！连文殊菩萨都恐惧的东西啊，要是不弄到手就太对不起这一路奔波了！”王炎嘿嘿一笑，心里面已经有了决定。 说实话，抛却对于佛门的厌恶之感，王炎其实十分佩服这帮秃驴的勇气。 先是灵吉菩萨目空一切，妄自尊大，对待王炎师徒四人一味儿的咄咄逼人。结果呢？最终落得一个金身破碎，rou身崩溃的凄惨下场。 灵吉菩萨的事情刚过去不久，这个文殊菩萨竟然比灵吉菩萨还要胆大，把主意打到了乌鸡国王的身上。 或许对于很多不知其中利害关系的人来说，杀掉一个人类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一国之君对于菩萨来说也不过是蝼蚁。 这话说得确实没错，但别忘了人类可是被天道选定继承衣钵的族群。像那元始天尊、通天教主，还有女娲，哪一个不是沾了人类的光才能够成就圣人之位的。作为天道的宠儿，或许本身弱小不堪，但身上却沾染着天道的因果。特别是那些作为人类帝王的存在，身上的因果更是了得。 文殊菩萨杀了乌鸡国王，哪怕他仅仅是一个弹丸小国之王，但也是一国之君。其中的因果现在没有显现出来，但等到真的需要文殊菩萨还的时候，就算是死估计也难以还清了。 佛门本就擅长迷惑众生，要是人类真的如软柿子一般随意揉捏，那这世间早就变成佛门和妖怪的天下了。 作为天道的宠儿，人类就像是一个身有剧毒的美味，谁都想啃一口，但却谁也承受不住其中的巨大因果反噬。 根据之前看到和听到的东西，再联想一下那些如鬼仙一般隐藏在暗处的强者，王炎基本已经断定这个世界和华夏传说中有着十分密切的关联。别的不说，单单封神之战，就是已经确定出现的了。 “这个乌鸡国王竟然逃回到井底去了，不知道究竟想搞些什么鬼！”王炎眼眸之中淡淡的紫色光芒闪烁，乌鸡国王的身形倒影在瞳孔之中，分毫必现。 其实在之前想要迷惑的乌鸡国王的时候，王炎便已经施展紫微星术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个隐秘的印记。 这个印记能够隔着千山万水依旧让王炎感受到，除非是能够找到并且抹除掉，不然的话别想摆脱王炎的追踪。 不过话说回来，确实是一部强大到恐怖得功法。虽然主要是术算之道，但其中包罗万象，各个领域都有有所涉猎。面对那些玄仙、金仙乃至太乙和大罗或许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对付凡人却是绰绰有余了。 感知之中的乌鸡国王一路回到井底之后就没有了别的动静，老老实实的待在那里，好像真的是害怕了。 这一招对于别人或许有用，但对王炎来说却是班门弄斧。佛门什么德行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能够狠下心对着人类的君王出手，就一定做出了完全的准备。哪怕不敢轻易的现身露面，依旧会留有不少后手，绝对不会让乌鸡国王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知道了这其中的龌龊，王炎没有追到井底去，而是翻身躺在床榻上面继续睡觉。 黑暗的夜空之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月亮不知道何时悄然隐藏到了乌云之中，整个天地都陷入了一片阴寂之中。 随着一连串叽叽喳喳的鸟鸣声，王炎慢慢睁开眼睛，从床上面爬了起来。 时间早就已经日上三竿，孙悟空几人也知道王炎爱睡懒觉的毛病，就没有叫他。至于宝林寺的僧人，谁会搭理这样一个傲慢无礼的野和尚，在他们看来能够让王炎住在这里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真是一个好天气啊！” 王炎打开窗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脸的满足。 作为一个没有受到工业污染的世界，空气的清新程度让王炎感觉十分舒适。特别是踏入修行之路以后，一呼一吸之间让灵气在体内荡漾，简直比三伏天喝了一大杯冰水还要舒爽的多。 “悟空，去把你两个师弟叫醒，准备一下我们去见见乌鸡国王！”王炎对着旁边的房间说了一句，立刻就听到了孙悟空的回应。 “知道了，师傅！” 孙悟空的动作相当麻利，直接拿着金箍棒往地面一怼，之后一道rou眼可见的波纹从金箍棒上面出现，向着四面八方快速扩散开去。 “轰隆隆……” 一道沉闷的响声传来，在孙悟空的一击之下大地移位，江河倒流，周围的大片房务竟然生生的被移动了几寸，里面的床榻、桌椅全都晃荡着离开了原本的位置。 跟随王炎差不多两年的时间，孙悟空早就已经彻底学坏了。本来被如来佛祖在五指山下压了五百年，桀骜不驯的性格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可是跟了王炎一阵子之后，脾气虽然没有回复多少，但坏心眼却多了太多。 别的不说，就之前这一手，以前的孙悟空就绝对做不出来。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 孙悟空一击发出之后，猪八戒烦躁的声音立刻就传了过来，后面小白龙紧跟着，也是一脸的不爽。 孙悟空的这一下对周围建筑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仅仅是使其移动了一点位置。可是对于那些居住在宝林寺内的和尚来说，却是天大的事情。 那些和尚感受到大地的震动，哭着喊着从房间之中连滚带爬的跑出来，满脸的鼻涕眼泪，神情惊恐无助。 “地震了……地震了……快跑啊……” 少说也得有几百个和尚慌不择路的四处逃窜着，像极了不久之前王炎命令孙悟空抓老鼠时的情景。 也是这样的一击，也是鱼贯而出的大片老鼠，区别就是那些老鼠不会说话，个头也小了很多而已。 “那个……师傅，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看着慌乱的人群，孙悟空挠了挠后脑勺，有些犹豫的问道。 “一群不事耕作，只会享受供奉的寄生虫，能让他们活着就已经是宽宏大量了。”王炎冷哼了一声，说道。 西牛贺洲作为西天极乐世界所在之地，佛教盛行，大大小小无数个国家之中几乎个个都有寺庙存在。不同于大唐境内勤勤恳恳自己耕种的寺庙，西牛贺洲的和尚只会享受普通百姓的供奉，根本不会自己下地去劳作。 “还西方极乐世界，真是笑话！”王炎不屑的哼了一声，扭头对几个徒弟说道：“不用搭理这些秃驴，我们去见见这乌鸡国王。” 话音落地，王炎便先一步向着宝林寺外面走去，孙悟空等几个徒弟则是紧随其后，拿着通关文牒跟着后面。 乌鸡国只是西牛贺州的一个小国家，如果不是正好路过这里，就算唐三藏的学识都不一定知道。当然，以王炎脑子里面的那点东西，如果不是熟悉西游记的内容，肯定不可能知道这里的。 顺着大路直直的向南走去，很快便看到了乌鸡国的王宫。 虽然名义上是一个国家，但乌鸡国却仅仅相当于大唐的一个大一些的城镇。不仅占地面积狭小，就连军队都少得可怜。如果不是所处的地方比较贫瘠，并且方圆数万里之内没有别的国家存在，估计早就被人灭国了。 “这种破落小国竟然修建了一个这么气派的皇宫，看来这个乌鸡国王也不是传言之中那般良善啊！”王炎感叹一声，迈步向着王宫大门走去。 “来者何人！” 王炎等师徒四人刚一靠近大门，就被门口的几个守卫篮下。并且随着他们的喊声，城墙上方一排弓手立刻将弓箭满弦指向了王炎。 “好精锐的士兵，好森然的杀气！”感受着头顶如利剑一般的冷冽杀气，王炎心中一颤。虽然以这些士兵的微末力量对王炎根本不值一提，但那股气势却依旧让他忍不住一阵肃然。 “这绝对是杀过人见过血，从尸山血海之中走出来的战士！” 王炎眼眸之中精光闪烁，站在王宫门前竟然沉默了下来。 一个渺小到仅仅弹丸之地的小国，一个方圆数万里之内没有任何其他国家的地方，竟然会有这这等精锐士兵。 “周围没有成堆得野兽，没有残忍的强盗，也没有成气候的妖怪存在。那么，这些士兵究竟是为什么存在，又是怎么将其训练到如此地步！”想到这里，王炎双瞳之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紫色光芒，那些士兵在他眼中的样子已经悄然改变。 那些士兵只是普通的人类，在紫微星术的查探之下依旧是原本的面貌。只不过那缠绕在身上的血色却已经快要凝成实质，宛若流动的鲜血一般散发着刺目的红色。 城墙上面一排的精锐士兵整整齐齐的弓箭指着王炎，浓郁的血色连成一片将天际都染成红色。无边的血气在其中狂涌，随着这些士兵的视线，似乎要挣脱开束缚向着王炎扑面而来。 “如此可怕的血气，这些士兵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样的战斗！” 看着紫微星术之下的乌鸡国士兵，王炎面露惊骇之色，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贫僧乃是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路过宝地，想要面见陛下换取通关文牒。”王炎沉默了一番，之后双手合十，对守门的士兵说道。 “东土大唐的和尚？”那士兵听到王炎的话之后，朝着上面挥了挥手，之后城墙上面那些杀气腾腾的士兵立刻收起了手中的弓箭，紧张的气氛瞬间消失无踪。 “尔等先在此等候片刻，待我前去禀报陛下！”士兵点了点头，之后和旁边的另一个士兵交代了几句，转身向着王宫之内跑去。 乌鸡国只是一个小国，它的王宫外面虽然修建的气派，但却实在大不到哪里去。 等候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那士兵便一路跑了回来。 “跟我来吧！”前往报信的士兵冲着王炎说了一句，之后转身在前面带路。“跟紧了我，不要到处乱跑，不然死了可别怨我没提醒你！” “那是自然！”听到带路士兵的话，王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士兵走得飞快，但王炎也不是凡人，对于普通人来说难以追赶上的速度在他的眼中比乌龟爬快不了多少， 那士兵一路疾走，还不忘抽空看一下身后的王炎，见到他不仅没有拉下，反而如闲庭信步一般，心中十分惊奇。 一路跟随在士兵身后，王炎也没有忘记四处看看。 作为一国的王宫，乌鸡国王明显对于自己住处没有太大的兴趣。整个王宫占地面积也就几十亩，和大唐随随便便数千上万亩的面积根本无法相比。不仅如此，就连王宫之内的建筑也和外面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简单的令人发指。 一排一排的房屋没有任何的装饰，就是大块的石头堆砌起来，除了结实之外，几乎一无是处。除此之外，王宫之内也没有太监宫女的存在，只有一队队士兵来来回回的巡逻，以及隐藏起来的暗哨。 “乌鸡国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是这样一副风声鹤唳的样子。并且这些士兵身上杀气冲天，血气厚重，明显都是在尸山血海之中爬出来的。可这乌鸡国弹丸大小，周围也没有别的国家存在，又哪来的敌人和他们厮杀成这样？” “再者，就算是真的有未知的敌人存在，就凭能够凝聚出如此杀气和血气的战斗，又怎么可能不死人？以乌鸡国中的人类数量，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兵源补充？” 王炎心中想着，目光投向王宫大殿的位置，在紫微星术的探查之下，那里正有一股强大得气息盘踞着。 士兵的速度很快，但王炎师徒四人也不是普通人，轻轻松松的跟在后面，很快便已经靠近了大殿。 “国王陛下正在大殿等候，你们进去吧！” 领路的士兵话说完，也不理他们，直接转身就走了。 “师傅，里面的那只妖怪修为还算可以，要不要俺老孙直接打进去？” 大殿前面，孙悟空对着王炎跃跃欲试的说道。 “不用！”王炎制止了孙悟空，目视着这座朴素异常，看上去又十分坚固的大殿说道：“我们进去看看，这乌鸡国王究竟是何方神圣！” 王炎话音落地，已经伸手推开大门，迈步走了进去。 乌鸡国王宫的大殿十分空旷，除了几根孤零零的柱子之外，空无一物。 没有侍卫、没有宫女，也没有太监，整个大殿之内除了王炎师徒四人之外，就只剩下了端坐在王座上面的那个男人。 “贫僧唐三藏拜见国王陛下！”看着这个和乌鸡国王相貌完全一样的男人，王炎嘴里说了一声，身形却纹丝不动。 “见到朕为何不跪？”乌鸡国王冲着王炎冷笑道。 “跪？你真的要我跪吗？”王炎目光直视乌鸡国王，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一人一妖话说完之后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四目相对，丝丝杀气仿佛凭空出现，在大殿之内弥漫起来。 两股杀气不断的碰撞着，杀气越来越盛，气氛越来越冷冽，一边的孙悟空嘴角一抽，脸上浮现一抹狰狞之色，伸手就想把金箍棒掏出来。 “哈哈哈……竟然是来自东土大唐的圣僧。圣僧万里迢迢来到我乌鸡国，真是朕的福气!”就在孙悟空想要掏出金箍棒开打的时候，假扮乌鸡国王的妖怪突然大笑三声，严峻的气氛随着他的笑声立刻消失无踪。 “陛下谬赞了，贫僧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行脚僧人，当不起陛下的夸赞！”听到乌鸡国王的话，王炎淡然的笑了笑，竟然真的有几分得道高僧的样子。 “圣僧之名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叫的，但长老完全当的起。”乌鸡国王笑了笑，说道：“通关文牒的事情稍后再说，敢问圣僧打算何时上路。若是不急，朕愿设宴款待圣僧，以尽地主之谊。” “贫僧师徒四人一路走来，舟车劳顿，打算暂时休整一番再行上路。”王炎面露笑容，淡淡的说道：“贫僧乃是出家人，设宴就不必了。只希望陛下早日将通关文牒归还，贫僧好免去一番牵挂。” “这是自然！”乌鸡国王大笑三声，继续说道：“圣僧且去休息，通关文牒朕不日便派人送去。不过还请圣僧莫要乱走，城内虽然安居乐业，但城外也时有强人出没。圣僧需得小心谨慎，免得糟了不测。” “陛下交代，贫僧自当谨记。若是无事，贫僧便先退下，等候陛下佳音了。”王炎话说完，没有理会身后的乌鸡国王，直接转身向着大殿外面走去。 见到王炎离开，乌鸡国王满是笑容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漆黑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森然的杀气。 “陛下，要不要……” 阴暗之中一个弓着身的影子出现，在脖子上面比划了一下，对着乌鸡国王说道。 “这和尚不好对付，特别是他身边跟着的那个小和尚和胖子更是给朕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乌鸡国王想了想，说道：“密切监视他们，切记不要让他们靠近宝林寺内的那一口井！” “是，陛下！” 从乌鸡国王宫的大殿出来之后，王炎一路走着，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师傅，你们刚才都在说什么？不是来打妖怪吗？为什么互相吹捧起来了？”孙悟空跟在王炎身侧，满脸都是疑惑不解。 “大师兄你想得太简单了，我虽然没听明白，但总感觉师傅和那个妖怪之间杀机必现，都很不能打死对方。”小白龙说道。 “小白龙的脑袋还是比较灵光的，比猴哥一根筋的脑子强了不少。”猪八戒夸了小白龙一句，顺便损了一下孙悟空。 “这样说来呆子你是知道怎么回事了？赶紧说说，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俺老孙一棍子打的你脑袋开花！”听到猪八戒的挖苦声，孙悟空挥舞了两下金箍棒，龇牙咧嘴的威胁道。 “师傅和那妖怪之间开始是相互试探，又相互忌惮。那妖怪乃是金仙境界的修为，或许是顾及猴哥和俺老猪的修为不敢轻易动手，而师傅怎么想的俺老猪就不知道了。后来那妖怪一看出手占不到便宜，便改为威胁。威胁师傅说别到处乱跑，以免被人杀了。”猪八戒话说完，之后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王炎，似乎是在等候着夸奖。 “八戒说的没错，基本就是这个情况了！”看到猪八戒的样子，王炎有些哑然的点了点头，对猪八戒的突然示好有点摸不清头脑了。 “既然如此，那师傅为何愁眉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听完猪八戒的解释，小白龙有些疑惑的问道。 “为师只是感觉这个妖怪很奇怪，但却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奇怪！”王炎想了想，说道。 “奇怪？一只妖怪有什么好奇怪的！以俺老猪看来，咱们还是直接冲进去弄死他，抓紧时间赶路比较好！”猪八戒不屑的撇了撇嘴，说道。 “赶路的事情不着急，等为师想通了这里面的事情再走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