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幸或不幸
李妍傻傻的坐在家里的大炕上，头上还有药和白色的纱布。心里面嘀咕，怎么就回来了呢？回来没什么不好，一切都可以重来，一切都可以改变，埋在心里快二十年的痛不会再让它发生了。可是致轩还在那里啊，怎么撞了自行车没把致轩一起撞回来呢？明明最后一眼看到致轩也向山崖滑的啊？呸呸！致轩还好好的活着呢，瞎想什么！ 哎，想想就很是郁闷，自己以前头上是有个疤，也的确是自行车挂到了自己撞破的，就是对那个婶没什么印象了。李妍装破头后在家已经呆了一个礼拜了，妈还是那个妈，爹还是那个爹，家也还是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家，可是自己却不是时空中原本的那个自己了。因为头受了伤，加上李妍最近没事总是发呆，父母怕李妍撞了头把自己撞傻了，正在研究这几天李爸放假带李妍去市里做个检查。也就不让李妍出门了，mama也尽量在家陪着李妍，弄的李妍想去看看那个土棱子看能不能穿回去的机会都没用。 李妍想了好几天也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本来还沉浸在悲伤中不可自拔的，忽然一切都回档了，象游戏一样，可以重来了，当然要好好把握了，不可以再走以前的老路了，老爸老妈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可是致轩呢？那个自己心头的人怎么办呢？说不定也回来了？李妍知道，这种可能性太小了，但是就算是没回来又怎么样，自己可以去找他，陪着他长大，小样的，人家日本有个什么源氏物语的可以培养个好老婆，自己就不能弄个李氏物语，培养个好老公？其实，一切说白了都是借口，只是心里舍不得那个人，舍不得，想想都会疼的不行。但是如果真的可以选择的话，是选一切可以重来的父母，还是去选那个有着温暖笑容的人，自己真的不知道怎么选，都舍不得，都是心里的伤。 “晓晓，怎么了，头还疼啊？”mama过来摸摸李妍的脸问道。 李妍抬头，看到那张比记忆中年轻那么多的脸，眼里还有隐隐的泪光，却笑了“没，mama，我早就不疼了，真的。”对不起，致轩，我舍不下这一切。对不起......眼里的泪随着笑容滑落。 “还说不疼，都掉眼泪了，疼别忍着告诉妈啊。”李妈有点紧张的又摸摸李妍的脸，本来想摸头的，却不敢，怕又碰疼了孩子。 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泪“妈，我没事，就是忽然想起快过年了，有点想舅舅了。对了，妈，我想吃茄子干，你给我做呗。”老妈笑着说“这么大孩子了，还掉金疙瘩丢人不，你小舅过完年就能来看你了，我给你做去，快别哭了啊。” 李妈走到外屋，边做菜边琢磨，孩子懂事了，都会安慰自己了，就是最近总也不吱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撞坏了，得赶紧去市里看看，家里可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李妍想了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回来了，目前看来是回不去了，得为以后打算下了，现在可没有致轩在自己身边了。自己今年应该十来岁了，具体的还不知道，赶紧去翻了翻日历，才确定今年自己真的是十岁，又翻出那天身上的小书包，里面是三年级的教材，现在是放寒假，自己那天是去学奥数的，这年头这个刚开始流行，自己爸妈对自己的教育还是很上心的，就是一想还要走过十年漫长的小学中学，才能走上大学的自由之路，可是够痛苦的，自己可是正规统招大学毕业的，一想还要再来一次，还有那地狱似的高三，真真是怎么一个恐怖了得，可是，如果自己不上学——打住，别说不上学了，就是自己不上大学，都能被老妈的眼泪淹死！哎，学还是要上的，就看自己怎么想个办法把这恐怖而漫长的过程弄的短一点了，跳级是个不错的选择，要不然让自己一个大人和一帮小屁孩子坐一起天天跟着老师大声的拖长声音朗读课文，天啊，想想就头疼，不如杀了自己来的痛快些，恩！决定了，跳级！要是致轩也在，十年也不是那么长的......打住打住！乱想什么，眼泪都下来了。不想了不想了。“妈，我都饿了，茄子好没有啊？”能吃到老妈做的茄子也是一种幸福不是？老天待我不薄啊，人要知足，知足常乐不是。 “快好了，快好了，你.......呦，她婶子咋来了，晓晓没事，好的差不多了。快进屋。”随着老妈的声音，那天那个撞了自己的女人和老妈走进了屋子。 “没啥，过来看看晓晓，晓晓好点了吗？” “马婶，我没事了，你别担心了。”从老妈口里得知，这个是马叔的妻子，他家大小子，马****还是自己同学呢。就是自己没啥印象了。 “都说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了，你看你还天天的过来看看。”老妈一边笑着说。 “呵呵，闲着不也是闲着吗，过来看看，对了，大国不是说要调到县里面去吗，有信了吗？具体调到那个地方啊？” “都说说，还没准呢，谁知道能不能调啊，都是传的也没个准信啊。”老妈赶紧谦虚，可是怎么也隐不去嘴角的笑意。 李妍真是挺无语的，按说这个年代人们还应该挺淳朴的不是，怎么就这样了呢？貌似自从听说老爸要升官，家里人都没断过，当然自己的压岁钱也提前了快半个月就开始收，现在已经过千了，虽然数字听起来不多，可在这个年代那可是双职工的工资啊，当然，矿区人的收入会多些，并且数字在逐渐攀升中，想想就寒，不过这可是自己的小金库啊，记得上辈子可是老妈代为保管的，管着管着就管没了，而自己当时傻傻的也不知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重要意义。现在自己可不能这么傻了，恩，得坚决捍卫自己的合法权益，貌似现在自己有伤在身，老妈也就没敢没收，怕惹自己不痛快，等小舅来了，得弄个存折自己存起来，恩，必须的！ “哪能呢，都这么说，李矿长上次的事那是立了大功了，升官是肯定的，就是大军子他爹都听上面来的调查组的人说了，这次肯定亏不了李矿长，肯定能升官。” 李妍有点楞，对，就是这次的事。老爸是在国矿工作的，主管技术，职位也就是技术矿长，都这么说，具体怎么回事当时太小不太记得了，但是当时因为老爸的原因，果断的处理了一次瓦斯事故，为国家挽回了很多钱的损失，因此老爸升官了，也是从此自己家里的悲剧开始了。这次还能按照这个走下去吗，当然不能，可是不让老爸升官？那不是搞笑呢吗？不乱想了，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正愣神呢，老爸回来了，后面还有马叔。进了门，赶紧过来看自己。“晓晓，还疼不？”说着，摸了摸李妍的脸。 李妍有点楞，自从会来后，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爸，可是现在老爸总是事事把自己当个宝，让李妍想给个冷脸也不好意思，所以总是言简意赅，既然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就先拖着吧。“不疼了，好多了。”然后低了头。 看李婶在呢，李爸本来还想再问的话就没问。就是觉得这孩子和自己有点不亲了，也没那么调皮捣蛋，惹祸闹腾了，还真是不习惯。也可能是伤没好，才这么消停的。 之后的一些大人的对话，李妍就没怎么在意了，无非是马婶子捧着老爸老妈说，老妈使劲谦虚，老爸和马叔闲聊两句，马叔是个憨厚老实的东北汉子，不大爱说话，人很实在，还好有马婶子在，不然李妍都怀疑这家的外交可咋办呢？ 之后就是到饭点了老爸老妈留人吃饭，马叔马婶子没留，回去了，当然，李妍的小金库数字再次增长了二百块，恩，不错，发展迅猛啊。照这个样子下去，加上过完年拜年的压岁钱，自己也是这个时候学生堆里的富人啦！嘿嘿。 晚饭有李妍最爱吃的茄子干，李妍吃的很开心，这可是自己想了多少年的东西了，自己也会做，就是没有老妈做的味道，现在再来吃，一如记忆中的好吃啊。 晚上，李妍躺在烧的热热的大炕上，想着未来的一些打算，想着上辈子发生的那些事，自己说不好心里是什么滋味，真的是有点难受的，想哭，现在回来了，又看到老爸老妈了，又想笑，可是想到致轩，心里面酸酸的，有满满的东西想要溢出来，那种感觉很是纠结。也幻想这些都是在山上看日出太累了，睡着了做的梦，梦醒了还是致轩在旁边笑着的温暖笑脸，温暖的双手，可又舍不得醒来，醒了，爸爸mama就消失了，再也看不到了。这样的矛盾着，所以就让老天爷来决定这一切是否是梦吧，现在自己只能坚强的走下去，毕竟自己的家庭幸福自己的老爸老妈还得靠自己来捍卫呢，自己只能坚强。 其实老天爷待自己不薄了，上辈子有致轩，这辈子有父母，自己还是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