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重临天下
如意金箍棒所在位置，位于水晶宫宫殿殿后十余里处。 被埋没了千余年，或者上万年，海底淤泥覆盖了厚厚一层，许多海草像藤蔓般攀爬在上面，荒芜而苍古。 就连东海龙王敖广，也不知道它放在这里究竟有多久，在漫长的岁月里它失去了应有的宝气光华，就像海底的岩石般毫不起眼。 不是小公主提起，敖广都已经不记得东海还有这么个东西。 几人站在下面。 阳光也打不进这么深的海底，光线有些昏暗，龟丞相又绊住了裤管摔在地上。 “失仪，失仪。”他将灌了半帽子淤泥的帽子重新扣在脑袋上，淤泥顺着脸流淌下来，显得更为滑稽。 敖广跟小公主都忍不住笑，敖广挥了挥衣袖道：“龟丞相，你这几天是喝酒喝糊涂了吧，赶紧回去醒酒。”然后转向墨非说道，“就是这根大铁柱。” 墨非抬头上看，此时的如意金箍棒——定海神针高有六丈多，的确像很巨柱。 他伸手触碰，藏于丹田内的地珠顿时萌生感应，如心脏般怦然跳动，荡开一圈巨大的无形波纹，金箍棒嗡的震颤起来，迸发万道金光直接从淤泥里透出来。 随即淤泥、藤蔓土崩瓦解，剥落下来，万道金光照亮漆黑海底，如利剑般穿过2500多米深得海水直冲云霄天际。 它被埋藏的太久，这万道金光是自大禹王之后它重临天下的号角，烛照天地，久而不散。 “让你久等了。”墨非似隐隐能感觉到它的意志，俯下身，手伸进柱底直接托了起来，让它的光芒与天更近。 “他……他……” 小公主敖明心瞠目结舌，他怎么真就给举起来了，还是单手。 最关键的是这大铁柱就在龙宫附近，属于龙宫的东西，平常龙宫的人碰到都没有反应，怎么偏偏他垂青这个外人？真是可气呐，小公主敖明心不忿地扁了扁嘴。 “哼，连根铁柱都吃里扒外！” 变小，墨非微微一笑。 他并未动用神印术，只是心念一动金箍棒已经变成了合适的尺寸，八尺来长，小孩手腕般粗细，就像是少林齐眉棍。 这金箍棒两头是有刻纹的金箍，中间是镔铁般乌黑的颜色，非常压手，握在手里丝与血脉相连，顿时令人心生豪气，感觉天下河川山岳尽在掌握之间。 那天，它不再高。 那海，它不再深。 那诸天神佛，它不再尊崇高贵。 一抹如天穹般高大的虚影从万里山川站了起来，手托日月，分划河川，那是上古洪荒大禹神王。 巨大的虚影与墨非相重合，为墨非增添一种俾倪天下的神王之气，身姿挺拔，气宇轩昂，这种气质的披戴已经远远超越他金仙境界所产生的荣光。 一瞬间，墨非似感觉屹立与诸天之上。 “豪情！霸气！”他的手渐渐握紧，从幻境中回过神。 “果然是物有所属，这铁柱搁在我龙宫不知几千年都没有丝毫灵异，今日上仙驾临偏散射万道金光，可见正该上仙所有。” “多谢龙王。” 三人再次回到水晶宫。 墨非取出那只“小乾坤白玉瓶”呈上去，说道：“我花果山太穷，也没什么好送龙王的。这里有百十斤猴儿酒，全是以百果在老松树洞里发酵而成，请龙王笑纳。” “哦？本王也只是听过猴儿酒之名，没想到竟还真有。” “不足挂齿。”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喝了几巡酒，趁着醺醺醉意墨非问龙王讨要铠甲。龙王也没小气，把锁子黄金甲、凤翎紫金冠、步云靴全送给了他，另有一件猩红披风。 墨非摇身一晃以将这幅行头换上，敖广醉眼沉沉地看着他道：“老弟，穿上这幅戎装，华彩已经不亚那二郎真君了。” 敖广已经六七成酒意，称呼也由上仙变成了老弟。 “再次拜谢龙王！我再无物可赠，只是以后……往小处说龙王需要什么时令瓜果，都可以派人到我花果山拿，往大里说今后龙宫若有难处，我必施以援手。”墨非再次向敖广抱拳。 “好说，好说。” …… 天空红袍猎猎。 墨非站在云端向西面望去，他今日意气风发，想到灵台方寸山瞧瞧菩提祖师了。 念头一起，便驾着“东极云”径直飞往西牛贺州，黄昏时就已经越过两重大海到了灵台方寸山前面。 西牛贺州与东胜神州季节不同，此时正值初春，烂桃山上桃花烂漫，几位如字辈的师姐正在烂桃山折桃枝。 墨非还都认得她们，不过怕她们已经忘了有墨非这人。 重字辈都被取消了。 墨重明！ 墨非重重地念出这三字，移动视线向斜月三星洞观望。 洞口的老柏树姿态依旧苍翠，似乎与十几年相同，十几年前他站在树下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不过他现在已经不能站在那里。 师徒缘分已尽，他不能在涉足灵台方寸山了，云头都没敢停在正上方。 “师傅，保重！”他隔空一拜，然后又驾云往东胜神州返回。 兴起所致，兴尽而归。 回到花果山时候已经是半夜，就停在花果山崖头，枕着老松树下的石头睡了。 手里还握着金箍棒，这金箍棒刚脱离了埋藏万载的深海瑞气升腾，在夜间更华彩熠熠，已经惊动了距离花果山六百里远的几座山里的妖王。 自然就是牛魔王、蛟魔王、鹏魔王、狮驼王、猕猴王，禺狨王，西游记里孙悟空结拜的六个兄弟。 不过与西游记不同的是，这六个妖怪见了花果山崖头光彩熠熠，见财起意动了歪心思，纠集手底下的小妖星夜往花果山赶，是准备过来夺宝的。 第二天，天刚濛濛亮。 六名妖王已经带了数千小妖将花果山崖头围住，乌云密布，阴气森森。 提着斌铁棍的牛魔王站在众妖最前面，一手惦着大腹便便的肚子，嗡声嗡气道：这人真不知死活，我等数千人已将他团团围住，还敢在这里酣睡。看我一棍将他打成烂泥。” …… ps： 注：犭禺狨王——西游里这样写，但犭禺字打不出来，是禺的异形字，指的是一种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