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一笔金

    在镇政府里转了一圈，李旭阳就直接离开了。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这座古朴，繁华的小镇中。不知何时，他来到了一家当铺前，此时他身无分文，有的仅存的四十五块五角钱人民币也变成了一张张无用的废纸。可叹他一个礼拜辛辛苦苦积攒下的私房钱就这样还没有发挥作用就报销了。现在自己这是又饥又饿，身无住所。只剩下了一块前段时间在淘宝上网购的机械手表，到时花了将近八十多，差点心疼死自己，但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了自己的救命符了。

    走进典当行，李旭阳见到里面的布局与原先电视里看的民国当铺格局没有什么异同。大柜台上一个戴着圆片眼镜的中年男子正在百无聊赖的吧啦着算盘。

    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见有人进来，知道有生意上门了，热情的招呼道：“这位先生好，来当东西的？”

    “我手上有块好表，但现在我有急用想当了。”虽然被一个中年人称自己为‘先生’有些别扭，但为了以后的生计，还是将手表拿出来，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中年男子接过李旭阳递过的手表，满脸惊异，右手拿起放大镜照来照去。

    李旭阳的这块手表虽然只是一款便宜货，属于低档级别的。但怎么也是用现代工艺制作的，并且也是做工精细的。

    现代工艺的切割及镀金技术还有冶炼金属可不是现在这个时期所能比拟的，手表上看不出一丁点的瑕疵，哈口气擦了一擦，光可照人。手表是密封的，连个螺丝和金属钉都找不到。

    最主要的是，这块手表的颜色是幽黑色，和这个时代的银白色的手表风格迥然不同，显的非常尊贵神秘。

    坐在柜台里的中年人被震住了，不停地啧啧称奇，反复翻看。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样式奇异又巧夺天空的手表。

    “先生是准备活当还是死当？”

    “死当，你看这块手表能当多少钱？”李旭阳问了下，自己在这个时代今后的一切就全靠它了。

    “那请先生稍微等一下，我去找掌柜子。”中年男子不能确认这块手表的实际价值，直接去找老板去了。

    李旭阳刚开始还以为他就是掌柜那，没想到仅仅是一个坐堂的伙计。

    不一会，中年男子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老人，大概五六十岁左右，也有可能会更小，看来他就是这里的掌柜了。这个时代的中年人，年纪是很难确认的。因为生活的原因，很多在刚步入中年时期，看起来就已经很老了，大部分的外表年纪是比实际年纪要大的。

    掌柜来之后，先打了声招呼，就直接拿起手表仔细观察了起来。不过这个掌柜子可比那个中年伙计精明多了，一直是面无表情，不露一丝惊叹的神色。

    “先生不知打算多少钱出手？”掌柜不动声色的问了句。

    “老狐狸。”李旭阳心中暗骂，他不知道在这个时期最高档的手表值多少钱，可是又不敢乱喊价，以免吃了大亏。

    “这块手表是我花了两千多块元从欧洲买回来的，掌柜认为它能当多少钱呢？”李旭阳来了个偷换概念，报出了手表的价格，打了手漂亮的太极，将这个棘手的问题问回给了当铺掌柜。他没有撒谎，这快手表确实是他花了两千多块钱买的，只不过是日元而已。也是国外的牌子，但至于是不是国外生产那自己就不清楚了。

    当铺掌柜伸出了一只手掌。

    “五百？”

    “五十。”

    李旭阳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五十块就想让他把手表给当了？真是和民国时期的黑心商人一样啊。

    中国民国时期的当铺最多，他们表面上是帮老百姓的，其实跟吸血鬼没啥两样，经常是10块大洋的东西最后以3块大洋收回，绝对是个暴力行业。在这个时期的中国，兵荒马乱，老百姓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日子拮据的靠只能典当物件过活。通常典当期为1月到3年，如果到期本家无力赎回，可以只付利息，另开一张新当票。如果连利息也付不起，便是“死当”，典当之物归当铺所有。

    在民国时期，老百姓吃了上顿没下顿，无力赎当，死当现象非常常见，很多当铺发了财。这也难怪，如果百姓日子过得好，谁会去当铺当东西。因此，一张小小的当票背后是百姓生活的艰辛与无奈。

    通常来说，直接死当的话，会比活当付的钱多，李旭阳说这块手表的价值是两千块元，就算是掌柜认为他夸大其词了，最少也能当个四、五百块钱，没想到这个当铺的掌柜子心那么黑，想要五十块就拿下来。

    在中国民国这个时期的手表，一到一百块的手表都有，再好一点的两三百块的高端手表也有的卖。李旭阳估摸着，他的这块手表比历史上这个时期最中端的手表还要高几个档次，说两千块元即使有点夸张，但也没有夸大到哪里去。

    “少于五百，不当！”李旭阳装作很心痛的样子。

    不过，他的演技在老jian巨猾的当铺掌柜面前显得还是有些稚嫩，经过一番的你来我往，最终价格被定在了三百元。当票收据等写好之后，一直是面瘫的当铺掌柜终于是露出了笑容，宛如打了胜仗一样。李旭阳看到之后不禁有些懊悔，他此时有些明白过来，如果再抬一抬，价格上还是有很大的提升空间的。

    当铺掌柜子开口就是五十，估计是在试探他的心理底线，结果自己不但傻乎乎的降低了价格，还把底线给透露出去。这些生活在经受过战乱洗礼的商人，并有几十年的黑人经验，这还真不是他所能比拟的。

    李旭阳一副受伤的表情，落寞的走出了典当行。而掌柜的则是兴高采烈的，直接向那中年男子许诺，月底多发五十元。中年男子也一时兴奋不已，这五十元相当于他半个月的工资，足够让他在一段时间内提高自己家庭的生活水平。

    一踏出当铺，李旭阳就奋力奔跑，在四通八达的道路上忽左忽右的拐弯转向，一刻也不停留。生怕那狡诈的掌柜的发觉什么不对，追上来，将自己毒打一顿。跑了七八分钟，他喘着气，背靠着墙看了眼身后见没有人追来，顿时松了口气。身体一下子就顺着墙滑落坐在地上，缓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跳，掏出裤兜里牢牢攥住的他的第一笔金三百元。点了一下，一张不少一张不多刚刚够。

    李旭阳，毫无形象的靠在墙上，闭目，回忆着这精彩丰富的一天，感觉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丰富、刺激、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