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所谓的成熟
天气已经渐渐转了凉，走在大街上都不时的会有阵阵寒风吹来，让人不自觉的缩着脖子，以祈求着能够找到一丝温暖。 孔煦走在大街上，旁边是正在接着电话的张铭，以及一只耳朵上无时无刻不带着一副耳机的秦王。 他百无聊赖的踢着路边散落的枯叶，看着它们飞起，然后无力的落下，再飞起，再落下，重复着这单调的轮回。 孔煦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只是双手插兜，像是没有目的一般的流浪者，走到哪里，便是哪里。也没有来处，也没有去处。 “学院来通知了，说是特派专员已经上了这座城市的飞机，据说这一次的任务有点难度，所以学院给我们准备了一些装备，具体是什么装备我也不清楚，不过武备部那帮疯子搞出来的东西总是令人难以想象的。” 张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电话，他停下脚步，看着孔煦。 “也就是说我们还得去机场迎接一下，走吧，去见见那位第三帝国的创立者。” “那什么，张铭我突然有点肚子疼，所以你先去吧，我等会就来。” 孔煦的话有种他自己都不相信的，nongnong的谎言味道。 “哦，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张铭微笑。 “可是我便秘啊，张铭你先去吧，放心，我随后就到。说到就到！”他有点急了。 “没关系的，不急在这一时，我们有的是时间。我可以等你好久，只是去厕所而已，对吧！？” “可是师兄你难道想在大街上等我么！？这根没有形象的哎！” “不要紧，你快去快回，我就在这里等你。” “不是吧！师兄，这不好吧？” “可是我觉得很好，好了，不是肚子疼么？还不快去。” “那我先走了，有情况发消息哈。” 孔煦一脸郁闷，他搞不懂张铭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对了，记得别让自己不开心。” 张铭回了一句似乎与话题不相干的话。 孔煦有点小尴尬，也瞬间明了。 “受不了了，我忍不住了，先去了哈，秦王交给你了，闪了……” 看着孔煦一遛弯就消失的身影，张铭嘴角勾起一抹笑，对于孔煦想去哪里，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两个人都跟有默契的没有点破。 转过头来，有些头疼，他一脸无奈的看着秦王，对这条除了体型不是人类其余和人一般无二的狗，而且还十分猥琐的狗！张铭实在不知道怎么对付它，然后他做出了一个令他十分后悔的决定。 “狗狗要不要吃骨头啊！？” 张铭亲切的问候着，摆出以往对付那些mama的贵妇朋友们的狗来对待秦王。他用了一副十分无懈可击的和煦笑容，尽是满满的温暖，让别人一看就觉得他是好人。 但是。。那条狗用一副十分鄙视的眼光看着他， “汪，你才吃骨头，你全家都吃骨头！” 说罢也不理会张铭的脸色，摆出一副你很**的样子不屑的走开，留下张铭呆愣当场。 “我好像被一只狗给鄙视了，这尼玛不科学………” 张铭心里不断的回响着这个念头，他嘴角抽搐、、 这世间，有一部分人，注定是作为陪衬的，他们只是别人嫁衣上的花朵，一场风花雪月后，便消失不见。因此，总有一部分人不甘命运，不甘作为陪衬，有一部分人，的确是成功的抓住了机遇，可是大部分人都只是重归平静，甚至过着还不如以前的生活。有些时候，会发现，努力拼搏后失败的痛苦，与明知做不到却去做的痛苦，大得多。 孔煦站在酒店门口，他看着他清一色的名车在那停泊——其实理论上来说也不算什么名车，但是对那些仍然挣扎在社会底层的人来说，这样的一部车子，就是他们一生的梦想。 酒店门口，一个衣裳破旧，满眼血丝与灰尘的男人正在祈求那些服务员给他的孩子一口水喝，男人的手掌，粗糙而多茧，一双大手上写满了生活的沧桑。 他身旁带着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孩子，孩子明显的有发育不良的现象，身高只有八十公分的男孩，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因为缺水而发白，却很坚强，也很听话的陪在爸爸旁边，不哭也不闹。用一双怯生生的，带着混浊的眼睛，看着这个世界，也看到了他的爸爸，被服务员一脸鄙视与不屑的表情赶出了酒店，摔在了地上。看到了他的爸爸，因为长期没吃饭和睡觉而差点站不起来。 男孩哭了，他扑在男人的身上哇哇大哭，很懂事的他帮助男人擦去嘴角的血迹，用一双稚嫩的双眼狠狠的瞪了那个服务员一眼，那双稚嫩的双眼中，隐藏着刻骨的仇恨！ “阿爸，我们回家阿爸，我们不找mama了，mama不要我们，我们也不早mama了，我们回家好不好，阿爸！？” 男孩的声音嘶哑而带着哭腔，他无力的拉着他父亲的手，央求着，祈求着。 “喂喂，走开走开，这里是高档酒店，不是你们能够来得起的地方，还不快滚开，挡在这里要是影响酒店的生意，有你好受的！” 酒店的服务员一脸嫌恶的挥手，驱赶着这贫穷的父子，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高高在上，那么的不可一世！仿佛眼前不是两个人，而是两只畜牲一般。 男人唯唯诺诺的答应，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或许也曾经有过属于他的辉煌，属于他的意气风发，只是如今，已经全部被现实给残忍击碎了，让他不得不成熟起来。 所谓的成熟，或许只是因为有太多的后果需要考虑，而不得不做出的一种自欺欺人的态度。 男人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是想要乞讨出一杯水来，他有些茫然，也有些畏惧的看了这酒店一眼，转身离去。他退缩的表情被服务员捕捉到，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看清楚了，土包子，这种地方不是你这种人能够来的，老老实实的回家种你的地吧！” 男人身体顿了顿，然后拉着孩子走开，他们的步伐，蹒跚而微弱。寒风吹起，两人在风中瑟瑟发抖，他们的背影，悲哀而凄凉。可是他们的步伐依旧没有停下，仿佛前方就是天堂，那里，有巨大的欢乐与幸福！ 孔煦目送着他们远去，他什么也没做，他也什么都不能做。是的，他又能做什么呢！？他自己也是一无所有，从某种方面来说，他还不如那一对父子，毕竟……他们起码还有亲人可以相互依存。 他转移目光，正准备走进酒店，今天是他的有钱同学王柯开的同学会，他自然可以进去。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旋即就是尖叫与混乱，人们的眼中，充满着恐惧，与莫名的兴奋，以及喜闻乐见的围观。 “呵……这个世界，本就如此现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已经成为常态，人类的内心，早已经被腐蚀了啊！” 孔煦无奈的苦笑，他看着刚刚的那对父子，躺在了血泊中，他们急促的呼着气，希望有人能够帮他们一把，但是很明显这只是一个妄想，他们已经活不成了，他们的身体被卡车碾压而过，腹腔都已经破裂。 他们的眼中充满着茫然与质疑，为何一生从为做过坏事的人，要受到这样的惩罚！？是这世界变了，还是这人变了！？ 孔煦苦笑着，他眼眶红了，既为这对父子而红，也为这不公的天下而红，他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学过一段话。 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擅杀之，擅灭之！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有一段话是这样说的，如果你不能适应这个世界，那么你将被这个世界毁灭！ 其实还有一个选项，那就是，如果你不能适应这个世界，那么你就毁灭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