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颤动的心
第十章 时间过得很快，弹指一挥间，一个星期便已经过去了。 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只是在不同的人看来时间的快慢过的不同而已。 10月23，星期五，又到了学校放假的日子，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天上的乌云再一次汇聚了起来。 这个秋季，似乎总是很多雨，狂风呼啸着，卷起地上的落叶，将它们扬上天空，打着旋儿落下。 风吹面寒，孔煦坐在教室，等着放学的铃声响起，他靠近窗户旁边，狂风吹得脸上有些生疼，却不管不顾的执拗的看向窗外，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的视线。 窗外黑洞洞的，那是乌云遮住了天空，厚厚的云层带来一种无声的压迫感，窗外的那些大树在大雨将来的狂风中摇摆着，哗哗作响的将枯死的黄叶从树上摇落。 像是被抛弃了一般，落叶纷纷的绕着树飞旋着，不愿离去，却不得不离去。 很扯淡的命运，没有选择的余地，落叶的唯一命运就是被抛弃，就像我一般，将被埋没，将被错过，将被忘记，将被这个世界放弃，呵…… 他想着，也不知不觉的有些感慨，似乎除了徐茹以外，自己早已被这世界忘记了吧？他努力的让自己成为一片连绿叶都不是的落叶，别人也不会在意他这片叶子是怎么样的，他们只在乎这片叶子能不能给他们带来想要的，如果不能，那么还是选择性忘记好了。 所以他就被选择性忘记了，像是一个过客一般，看着这世间的变化，身处于世，却超脱于世，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可是他不想这样子，他也想过万众瞩目，他也想过成为每一个人赞颂的中点，可是……呵呵……还是现实点吧，他总是告诉自己，像我这种人难道不是传说中的背景布么？为什么还要去幻想着成为主角呢？ 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也没有那么多的可能，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你怨恨它的时候，它充满了黑暗与邪恶，你爱上它的时候，它却是光明与正义的。 “这一生大概就是这样子了吧？” 他想着，生活把他逼得现实了起来，曾几何时，他曾想过某天，有一个人和他说“拯救世界现在就靠你了！”，然后他就会出现各种特异的能力，出现各种不可思议的事件，最后成为所有人称赞的英雄。 虽然这很可笑，可是他还是固执的等了下去，直到有一天，他因为饥饿而晕倒在了垃圾堆旁边，那个时候，他才算是真正的看破这世界。 在垃圾堆旁边，他看到了一条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狗，嗷嗷的伸着舌头****着伤口，那伤口是那样的惨重，以至于差点让那只狗死于非命，他看到了，那时候他选择把哪条狗抱回家，那间他唯一能够拥有的房子。 他父母所留下的家财，早就被那些叔叔阿姨给抢走了，他们丝毫没有管一个刚满四岁的孩子的死活，一个个以他监护人的名义将他家的一切都拿走了，除了那间空荡荡的房子。 那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有个小女孩，会每天给他带一份小小的，不足一个拳头大小的一个馒头，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大概是从那时开始，他就不再年轻了吧？ 他想着，年轻人的骄狂不羁，远大梦想，早已经被生活湮灭了，他唯一想的，就是活着，活下来！ 似乎成熟，就是因为看清楚了现实，然后将自己也变得现实，人们就会称呼他为成熟。 孔煦笑了，带着苦涩的笑，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应该熟透了，然后已经从枝头掉下来了吧！？ 他看了看旁边的位置，徐茹在专心的听着课，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看过来。 “就算再成熟，在你面前，我也会变得幼稚不堪呢……” 他想着，笑着， “整个世界都放弃了我的时候，是你在挣扎着将我从地狱边缘拉起来，如果有一天，你需要的话，我想为你颠倒整个世界。” 下课铃声响起，放学了，他随意的收拾了一下，看着一旁的徐茹，他想知道，这个时候的她，会不会和平时一样趴在桌子上认真的写作业，然后说好累耍赖不肯走。 没有看到熟悉的那个身影，有的，只是一个已经倒在地上，脸色煞白，昏迷不醒的那个徐茹。 “这是怎么回事？” 他已经惊呆了，他完全搞不懂什么情况，但是他能够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大喊着医生，声音中甚至带着从来未有过的焦急与哭声。 他迅速清醒，此时教室里仍有许多人，他却顾不得那么多，抱着徐茹就向校门口冲去。 “让开，让开，救命啊！” 他大喊着，推开所有人，向着校门口冲过去。 “这边，快上车！” 张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他拉着孔煦，上了他的那辆宝马x，作为这个城市的首富家庭，给他一辆宝马车还是没有任何压力的。 “司机请你快点，再快点！” 孔煦抱着徐茹催促着，他怕晚一点，徐茹就会……他不敢想，他害怕想到这结局。 “我也想快啊，但是你看这堵的……” 司机有些无奈，这个时候的学校，一向是许多车子出现来接他们的孩子的。 “让开，我来！” 他蛮横的推开了司机，自己坐上了驾驶位。 司机将无奈的眼光看向了张铭，张铭点点头，司机只好下车。 “拜托了！请帮我好好照看她。” 他无助的眼光让张铭心底一颤，这还是他张铭了解的那个孔煦么？是那个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一副不关心的孔煦么？ 张铭用力的点点头，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一下孔煦，他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只好保持缄默。 车子发出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孔煦驾着车疯狂的倒车一段距离，然后开着车，疯狂的按着喇叭就冲出了学校。 校门口，许许多多的车辆此时正在通行，孔煦开着车，不顾众多车辆的阻拦，以疾电般的速度向着市医院开去。 “嘭……嚓……”他不断的从一辆辆车的边缘擦过去，宝马的后视镜早已被刮落，车身满是划痕，但是前面仍然是一望无际的车流。 “管不了了！” 他红着眼睛吼了一声，丝毫没有管这是不是他的车子，开着车从一辆奥迪旁边撞过去，车子失去了平衡，左半边车身高高扬起，以一种斜着驾驶的方式穿过了一辆辆车辆，连维持秩序的交警都目瞪口呆么看着一辆宝马车以斜着行驶的方式开出了众多的车流，更不用说那些刚刚从校门口出来的学生了。 宝马车上了公路，孔煦将车速推到最大，一路急行，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和多少辆车发生了交尾，但是却仍然磕磕碰碰的到达了市医院。 “你先去吧！我得帮你解决后面的一系列问题。” 张铭一脚踹开那已经变形的车门，将徐茹交到孔煦怀里，指了指后方不断响起警告声的交警，无奈的说道。 孔煦沉默了下，却毫不含糊，接过来徐茹， “抱歉，谢谢！”他说。 “没事，去吧！”张铭挥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孔煦抱着徐茹闯进了医院，一进医院门口他就开始大声呼喊起来。 “医生，医生，救命啊医生！医生在哪……” “请先挂号，这位先生！” 有护士拦住了他。 “填个屁，医生呢？快来，救人第一啊！再出来老子拆了你们医院。” 他直接甩出一张信用卡，焦急的喊着医生。 医生很快过来了，他们接过了孔煦怀里的徐茹，上了担架，推进了急救室，急救室的红灯迅速亮起。 孔煦看着徐茹被推进了医院，呆呆的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神情呆滞，恍惚而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想过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张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孔煦旁边，他拍了拍孔煦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担心。 孔煦朝他笑了笑，笑容是那样的勉强，那样的令人心碎。 急救室外很快围满了人，有来自学校的教师，有徐茹平时要好的一些同学也有她的家长，一个个焦急的等待着医院结果的出来，没有人说话，每一个人都很静默，像是临刑前的安静一般，安静得让人窒息，让人心惧。 时间似乎流逝得很慢，像是长达一个世纪一般的漫长，但是结果总是出来了。 急救室的灯由红转绿，一脸疲惫的医生在护士的照顾下出来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手术耗光了他的精神，连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湿了，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很称职的医生，但是医生这样的表现却令人心底不由得一颤。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一个中年女人脸上带着焦急与疲惫，看得出来她刚下班就赶了过来，旁边有一个男人不停的安慰着她，这两个人孔煦都认识，是徐茹的父母，他小时候随父母一起去他们家吃过饭，自然知道，后来也去过几次，对于这家人，孔煦可以说是最熟悉的了。 “是谁送她来的？我想认识这个人。” 医生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却问起了这个问题。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都把视线投到了那个他们一直忽略，但是今天却突然成为所有人中心的孔煦，他低着头，双手紧握着，手上青筋暴起，衣服上已经有不少血迹，敞开的衣襟上，可以看到一道巨大的伤口，那是与车辆碰撞时产生的，一个血红色的十字架被血沾染，显得更加血腥。 “是我……”孔煦沙哑的声音回答着，透着一股深到精神里的疲惫。 医生走过来，带着赞赏的眼光看着他，他拍了拍孔煦的肩膀。 “很不错的年轻人，据我所知，你们学校是十二点钟准时放学的，而且外面肯定有很多车子。但是你能够从你们学校到医院仅用了一刻钟，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因为我的女儿也在那个学校，平时以我的车速没有半个小时是到不了的，更不用说在那种情况下了。” “说重点吧，医生，她到底怎么样了？” 孔煦没有在意医生口中的赞叹，他迫切想要了解徐茹的情况，这也是众人都想了解的，他们都看着医生。 “很幸运，你送来的及时，让我们可以抓住机会把她从死神手里抢回来，晚一分钟的话，那么就只能说抱歉了，具体情况还有待观察，现在状况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接下来请你们回避，我们有件事想要询问家属，以确保接下来手术的实施。请闲杂人等回避。” 众人互相看着，都远远的走开了，接到徐茹没事的消息后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校方是担心因为徐茹的事而产生什么不良影响，徐茹的朋友们则是为她的安全担心。他们都看着那个平时被他们忽视得有如透明一般的孔煦，来的路上，都听说了他的事。 在学校里开着奔驰狂奔，然后出门撞了一地的车，最后竟然将车身翘起，斜着开出了那连交警都头大无比的车流，最后一路狂飙，闯了不知道多少个红灯，后面跟着的交警都可以编成一个加强排了！ 对于交警，最后是校方与张铭一起以特殊情况下进行了解释，并保证做出赔偿与公开致歉才算彻底罢休。 孔煦留在原地，他没有离开，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些闲杂人等中的一员，他只是固执的想要离徐茹更近一点，仿佛下一秒，徐茹就会离他而去一般。 对于孔煦，徐茹的家长都没有说什么，他们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但是最多的是感激，感激他救了他们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