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金锁
自从亲感受到卖蝉壳赚钱的喜悦之,大宝兄弟四个一门心思都用在寻找蝉壳上,临时成立了蝉壳寻小分队。连带上妞妞,午觉也睡得少了,天天跟个望天狮一样,仰着头长着嘴眼神如电般在树叶间寻找蝉壳。大宝扛着一根长长的竹竿,很快练就了眼到手到的神功,但凡他们看见的蝉壳,都要统统捅下来,装进罐罐里,遇到高竹竿够不着的蝉壳,二宝会猴一样敏捷的爬上树杈,再用竹竿桶。蝉壳小分队严格执行着‘光政策’,但凡小分队过之处,蝉壳抢光,知了飞光,树叶掉光。当然惊飞的知了们会纷纷撒下疑似尿液的不明液体,然后嘶叫着飞散逃开。 这午后,阳光正盛,知了嘶声力竭的鸣叫着。蝉壳小分队又开始出动了,宝和四宝睁大眼睛努力找寻着,力争不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壳。妞妞站在树荫下,仰着头也帮着寻找,星星点点的光斑映在她粉嘟嘟的小脸蛋上,煞是可,两个枣大小的包包头上,扎着刘氏给她做的小绒花,比起桃爷给她买的绢花,更显小巧精致。妞妞仰的脖都酸了,她蹲下,把头埋在膝盖上,闭着眼睛缓了缓劲儿,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只褐色的蝉壳在与她视线相平的树脚。妞妞眼睛都笑弯了,她蹲步前行,小心翼翼的把蝉壳从树脚摘下了,激动的朝着大宝他们挥手,“哥哥,快看,这个懒蝉壳,都没爬高呢!” 大宝几个转过头来,看着妞妞手里的蝉壳,都笑的夸奖妞妞一番。妞妞得意的把手里的蝉壳放进罐罐里,不再做望天狮,而是做起了拱地小猪,蹲着寻找犄角旮旯里的蝉壳。还真别说,妞妞一连找到好几只,乐的她嘴都合不拢了。 蝉壳小分队把自家院落周围的蝉壳找完了,就开始拓张领土,向院外进军了。 金锁背着一个空背篓出现在大宝他们眼前,他乐呵呵的问大宝:“干啥呢?扛着大竹竿!” “找蝉壳呢,你背个背篓干啥去?”大宝拄着竹竿,问金锁。 “恩,我去割些鹅鹅草。”金锁答道。 “这么的天,你家咋还割鹅鹅草?不是有红薯藤吗?银锁呢,咋没和你一起。”大宝又问。 “银锁嫌,在家睡午觉呢!我快快去割了回来也睡会儿!”金锁说完,就背着背篓跑掉了。 大宝看着金锁渐行渐远的影有些愣神,直到树上的二宝喊他递竹竿,他才回神,递上竹竿。 大人们午睡起来,各忙各的。 长富和长贵挑水灌菜地,桃爷躺在睡椅上抽烟杆。李氏和儿媳妇们忙着打扫猪圈和鸡圈。大宝带着弟弟meimei回来,一衣服都被汗水打湿透了,几个孩抱着凉开水咕噜咕噜猛灌一通,然后舒畅的坐在院坝里,数蝉壳玩。 “爷,好啊,咱们今天早点去河里游水吧!”宝也不嫌,腻着桃爷撒。 桃爷笑呵呵的点头,“伏天了,能不吗?等你爹和二叔浇完菜地我们就去。” 宝激动的跳起来,四宝也冲过去,搂着宝一起跳。 “四宝,能不能不要抱着我啊!死了!”宝嚷道,四宝无视之,还是紧紧搂着宝不放。 村里已经有耐不住的大人带着孩去河边了,他们一吆喝着,引的宝四宝如坐针毡。 这时,李氏提着一篮蔬菜到院坝里来打理。紫色的茄摘掉带刺的长柄,绿色的辣椒摘掉绿色的细柄,细长的丝瓜要用刀刮掉外皮。 李氏一边刮着丝瓜皮,一边跟桃爷说道:“老头,这几天夜里山上夜猫叫个不停,你听见没?” 桃爷吐出一口烟,说道:“一只鸟叫有什么奇怪的,你还管它叫不叫?” “这夜猫可不是好鸟,这夜猫叫啊,会死人的!”李氏唠叨着刮完丝瓜,端着菜去了灶房。 桃爷说了句“整天瞎cāo)心”继续抽着烟。大宝却听得一冷汗,他莫名的想到下午遇见的金锁,他使劲甩甩头,暗自鄙弃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 宝和四宝还在一旁打闹,等到长富和长贵浇完菜地,立即拽住桃爷的手,往小河方向去了。 今的小河,还是如往常般人声鼎沸。 大宝一到河边,就下意识的去找寻金锁的影,往常金锁总会第一个站起来,光着股蛋嚣张的朝他泼水,然后向他展示新的游水姿势。大宝确信他没有遗漏的扫视完浅水区的每一张脸孔,没有金锁。 大宝心里莫名的急躁起来,他开始找银锁,很快,他找到正在跟铁蛋他们泼水玩的银锁,大宝凑上前去,问道:“银锁,你哥呢?咋没见人?” “我哥下午非要去割鹅鹅草,我和爹下河来的时候,他还没回来呢!”银锁说道,“我哥最喜欢游水了,他割完草放回家了,肯定会来的!” “你哥去割草的时候,我见着了,按时间算,他应该早回家了!”大宝心中的恐怕越来越强烈,“银锁,铁蛋,你们几个别游水了,咱们分头去找金锁!” 银锁几个看大宝凝重的神色,也吓住了。银锁光着股鞋都不穿就往家跑,铁蛋几个往割草的山脚找去。很快,银锁哭嚷着跑到河边,说金锁没有回家,铁蛋也跑回来说山脚没有金锁。 银锁朝着他爹长福哭喊道:“爹,哥不见了!” 长福惊的从水里跳出来,忙问咋回事?刚还喧嚣的河岸立刻变得安静下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银锁,金锁咋回事,不见了是咋回事!”长福吓的脸色都变了。 银锁哭道:“找不到我哥,我哥说割草去了,现在也没见人!” 最坏的况就是金锁偷偷游水溺亡了。河里的大人们立即把自己的孩提溜上岸,然后沿着河岸开始找人。 闻讯疯跑来的金锁娘朱氏,大声嚎哭着,她跪在河岸边给村里的男人们磕头,求他们帮着寻找金锁。银锁走过去扶着朱氏,母两抱着一团哭的伤心绝。 大人们都沿着河岸寻,有人在河岸拐弯处发现了一个装满鹅鹅草的背篓,正是金锁的。朱氏见到这个背篓,立刻昏厥过去。后面赶来的一些媳妇婆赶紧给朱氏掐人中,朱氏缓过劲儿醒来,哭的嗓都哑了。 金锁的背篓放在此处,一定是在此处溺水了。村里水好的男人都跳到河里捞人,此处河岸并不浅,男人们憋着一口气,潜到水里,一寸一寸的摸着。 长福心如刀割,这种打捞自己儿的心疼,憋的他脸色发紫。族长桃大爷赶紧叫人把长福从水里拖上岸,安排几个年轻的后生继续下水捞人。 长福心疼的紧紧揪着岸边的野草,他这个当爹的没有照看好自己的儿,悔恨的自责的泪水如断线的珠洒落下来。 岸边围满了村民,大宝几个平里一起玩的小伙伴早已泪流满面,平里金锁的欢声笑语犹在眼前,仿佛那个用尿浇蚂蚁洞的混小,仿佛那个朝他们拨水的混小,仿佛那个炫耀着狗刨式的混小还在边晃动似得,只要你一转一回头,就能看见他似得。 终于,有人大喊一声捞到了。 朱氏仅存的那点希望也破灭了,她哀嚎一声又昏了过去。 长福站起来,接过金锁小小的板,孩的四肢无力的低垂着。长福把金锁倒立抱着不断的抖动,大手使劲拍打着金锁的后背。呛入肺部的水很快就从口鼻里流泻出来,可是,直到口鼻里流水都夹带着血水,金锁仍软塌塌的没了生气。 长福一边哭一边拍着孩,七岁大的孩,跟个小鸡一样被长福抖着,长福不停的嚎叫着金锁金锁,没有任何回应。长富把金锁摊放在地上,朱氏醒过来,哀嚎着扑到金锁上,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儿的名字,银锁和小meimei桃叶也站在一旁哭个不停。 金锁早已经没气了。 周围的村民都哭成一片,桃大爷红着眼睛,安排几个村民上前帮忙,有人取来一把黑布伞,撑开遮住在金锁头上,长福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抱着金锁慢慢的往家走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