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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拒嫁

    吕雯梅走出老远,仍觉有气,忍不住抱怨道:“今日好容易说服爹爹出来散散心,哪知会遇到那么个无赖,我一天的好心情全被他给毁了,真是倒霉。”

    惠儿在旁劝解:“小姐别生气,我们只是没去对时候,恰巧遇到那么个人,以后就不会了。”

    吕雯梅走得过急,面上出了薄汗,她随手欲解下衣上罗帕擦拭,却发现已然不在,惊道:“我的帕子呢?你快帮我找找。”

    惠儿知道那方帕子是吕雯梅的心爱之物,平常一直带在身上,现下听她说丢了,也挺着急,忙帮着她一起寻找。

    她俩边找边往回走,直到重返梅园也没看到。吕雯梅着慌,四下找寻。

    惠儿沮丧道:“说不定已经被人捡走了。”

    吕雯梅大不相信:“不会的,帕子不是值钱的东西,不会有人要的。何况我们返回来时,路上并没看到几个人,应该还能找到。”她继续向前寻找,忽瞧见适才自己因生气丢下的梅枝已被人插在了地上,她惊疑一瞬,道:“不用找了,有可能是被那无赖捡走了。”

    惠儿有点难以置信:“他捡小姐的手帕有何用?”

    吕雯梅不愿去猜想,说道:“谁知道呢?算了,咱们回去。”

    吕雯梅刚进家门,就叫道:“爹、娘,我回来啦。”

    她话音未落,管家朱公急急过来悄声道:“小姐请小点声,老爷正和客人在正堂谈话呢。”

    吕雯梅好奇:“谁呀?”

    朱公喜滋滋道:是怡兴药铺的张东家托媒人来向小姐提亲的。”

    吕雯梅震惊,顾不得别的,急急奔向正堂,冲门而入,大声道:“爹,我不嫁!”

    吕永与媒人陈婆正坐在席子上商讨女儿的婚事,蓦然见吕雯梅闯了进来,脸上变色,霍地站起身厉声道:“胡闹!婚姻大事本就该凭父母定夺,岂是你可以做主的?”他向跟进来的朱公和惠儿道:“还不快把小姐送回房去。”

    吕雯梅不依不饶:“我偏不!我就是不要嫁给旁人!”

    吕永大怒:“真是反了你了!”抬手就要打她。

    朱公忙拦住劝阻:“老爷您别动气,小姐她只是一时没想通,若好好劝劝,这事定能成。”他见吕永怒气稍稍平复,怕吕雯梅再出言顶撞,向惠儿使个眼色:“赶紧扶小姐回去呀。”

    惠儿“哦”了一声,欲扶吕雯梅离开。

    吕雯梅撇开她的手,倔强地反对:“爹,你不能因一己之念,毁了女儿一生幸福。”

    吕永气得满脸胀红,一把推开朱公:“你竟敢跟为父如此说话,我要是不好好管教管教你,哪天你还不翻了天去!”他一时找不到顺手的东西,见坐榻上放着一小凭几,不及多想,即举起来往吕雯梅身上打去。

    “老爷,你不能打梅儿。”抢步进来的是吕永的妻子耿华。她闪身护在吕雯梅身前,用力拦着吕永手臂,生气地道:“梅儿并无大错,你凭啥要打她?”

    吕永见妻子护着女儿,知道是打不得她了,气呼呼地仍下手中凭几:“我是气她不懂事出言顶撞,才想教训她一下的,难道这也有错不成?”

    耿华气恼:“梅儿再不懂事,她也是个孩子,你总不能说打她就打她呀。”她有点泪意,语带哭音:“我们就只她一个女儿,你不说好好儿疼惜,竟要动手打她,你怎么狠得下心来。”

    吕永又气又怨,不知如何是好,只道:“罢了,罢了,总之都是被你这个当娘的给惯下的。”

    耿华拉起吕雯梅的手,一脸怜爱:“梅儿,跟娘回去。”

    吕雯梅眼见父亲手举凭几就要落到自己身上,要不是母亲及时赶到阻止,自己早已挨打。她到底生了点惧意,乖乖跟着母亲离开。

    吕永见妻女走了,心里老大不是味儿。他和缓了容色,有点难堪地对徐婆道:“让你老看笑话了。我这个女儿从小被家妇娇惯,有些任性。”他像是下了决心,“不过从今天起,我会好好管教她,定要教会她贤惠知礼,才好让她出嫁。还请徐娘不要介怀,回去多给我女儿说几句好话。”

    徐婆倒是随和,好声好气地道:“吕爷你放心,老婆子就是再不济,也定要为吕张两家玉成这桩美事。”她凑近两步,压低了声音小声说:“别怪老婆子多嘴,其实女孩儿家有点小脾气未必不好,至少等嫁出去,不会受婆家的气。只要孝顺明理些就是了,不必过于强求。”

    吕永稍稍释怀,叫朱公好生送徐婆出去。

    吕雯梅被耿华和惠儿送回自己的闺房。惠儿知道母女俩定有话说,斟了茶上来,即关门出去。

    耿华拉着吕雯梅的手在挂着樱粉纱帐的榻边坐下。她稍稍沉吟,道:“梅儿,今日之事你不要怪你爹。”见女儿含嗔不语,叹口气道:“娘知道你喜欢秦子聃,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是征战沙场的将军,每次出征难免会有不测。你爹和娘是不希望你嫁给这样的人,多数时候都活在担忧寂寞之中,不得幸福。”

    吕雯梅不肯听,依然倔着道:“我不管,总之我要嫁人就嫁给秦大哥。”

    耿华有点怨怪地皱起眉头:“梅儿,你不要一味任性好不好?难道你忘了当年你爹是因何被罢官?又为何会来到这里?”

    吕雯梅不知母亲为何提起旧事,说道:“当然记得。不就是因为爹得罪了权贵被贬。爹官场失意,不愿再留在卫国,后来就来到这里安家落户,做起生意。”

    “是啊。”耿华伤感地看着吕雯梅,“你爹和娘不愿叫你嫁给秦子聃,另一个缘由就是为这个。你想,他是将军,也是朝臣。你没听说过有句话叫伴君如伴虎,万一哪天……”

    吕雯梅惊惧,立即打断:“不会的,不会的,秦大哥骁勇善战,是朝廷重臣,皇上对他青眼有加,绝不会有那一天的。”

    耿华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的言重,搂搂吕雯梅,安慰道:“是娘瞎说的,你别害怕,娘不是有意说他的不好。”

    吕雯梅撇撇嘴,不乐道:“娘,不管你说什么,总之我只喜欢秦大哥一个人。”她眼里透出爱慕之情,“他气宇轩昂,有勇有谋,宽和友善,又一向待我很好,我不信他会不喜欢我。”她搂住母亲手臂撒娇恳求:“娘,求你去劝劝爹,不要把女儿嫁到张家好吗?”

    耿华为难地轻轻推开她的手,道:“你要知道,你爹和娘给你择了这门亲事,就是不想叫你跟官家结亲,只想让你嫁个富裕人家,一辈子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强。张家是金凌很有声望的大户人家,几代人都是做药材生意,家境殷实,自然你是吃不了亏的。说起来,他家也是冲咱家与秦子聃有故,才请媒人登门提亲。不然就凭咱们这样的人家,定高攀不起。”她换了一脸喜色,“娘已替你打探过了,张家的二公子温文尔雅,饱读诗书,待人和善,品貌皆佳。你若是嫁给他,绝对错不了。”

    吕雯梅又急又气,拉扯着母亲衣袖道:“娘,女儿已经跟您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想嫁给旁人。那个张公子再好,我也不要嫁给他。”

    耿华见说不通她,无可奈何地道:“你这孩子咋这么死心眼儿,就非想嫁给秦子聃不可。罢了,娘虽有意,却不能强迫你接受不喜欢的人。”她起身,“娘这就去跟你爹说说,看能否推了这门亲事。”

    吕雯梅终于展颜而笑,粘在耿华身边亲昵道:“我就知道,娘最疼我了。”

    耿华慈爱地抚一抚女儿鬓发,语中毫无怨意:“你这孩子,尽叫父母为难。”她看了一眼摆在墙角下的滴漏,道:“说着说着就午时了,你出去玩了一趟,肯定饿了,娘叫惠儿把饭菜给你端进来。”

    她正欲唤惠儿,吕雯梅则道:“娘,我现在还不大饿,等我想吃时,自会叫惠儿。”

    耿华道:“那好,你先歇会,娘走了。”

    吕雯梅送母亲出去,叫惠儿进来小声吩咐:“稍等会,你到我爹娘屋外听听,看我爹怎么说。”

    惠儿刚刚见小姐把老爷惹恼,又叫自己去偷听老爷和夫人谈话,有点儿害怕:“小姐,这不太好吧?”

    吕雯梅不悦道:“有啥不好?你要是不敢,我自己去。”

    惠儿怕吕雯梅生自己的气,赶忙拦住她道:“小姐,奴婢去就是了。”

    吕家人丁稀少,除吕永和妻女外,只有朱公一个管家,并几个家丁婢女,宅院自然算不上大,只前后两进院落,七、八间屋。不过布局错落有致,回廊曲桥,假山凉亭,周围草木环绕其间。若在临夏时节,景致定不会差。

    正屋较别的房屋为大,位置也是最佳的,坐落在后院正中处。左手边不足百步有一间粉墙青瓦,菱花窗棂的屋子,即是吕雯梅的住所。靠窗位置栽有几株红梅,花朵艳艳,香气清淡,给早春少花的庭院平添了几分春色。

    吕永和耿华相对而立,闷声不响。

    天气尚寒,门窗都紧紧合着,重重帘幕遮掩下,使得屋里光线晦暗,更感气闷。

    半晌,吕永迟迟开口:“我知道你是心疼梅儿,怕她嫁不好会吃亏。可我这么做不也是为她好。”他眼里有深深的触痛,声音不觉大了起来:“我曾经立过誓,这辈子永不再为官,我们的女儿日后也不能嫁给一个做官的人。”

    耿华愁眉蹙起,烦恼地道:“可是老爷,梅儿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你还敢跟我提这个!”吕永气恼,猛地把遮在身前的帘幕拉开大半,差点被拽下来,“梅儿要不是被你给宠坏了,她能像现在这样任性不守规矩?”他抚额愁苦不已,“我活了这大半辈子,膝下只一个女儿,连个儿子都没有,日后这家业谁来继承还难说。”

    耿华见丈夫如此,亦觉心酸,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才好,按住他手道:“是我自己肚子不争气,未能给老爷添个男丁,都是我的错。”

    吕永见她自责,口气缓和了少许:“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吕永命不好,合该倒霉。”

    耿华不好再劝说他,委婉道:“老爷的苦心我都明白,只是梅儿执拗,你就是一定要叫她嫁到张家,总得先好好去跟她说说才是。”

    吕永无法反驳,只得道:“行了,我待会自会去好好跟她说。”他脸色一沉,“我就不信,她真敢违抗我的话。”

    他们不知,门外墙角下一个纤瘦的人影悄然隐去。

    吕雯梅在屋里坐立不安,早等得焦躁,见惠儿进来,忙上前拉住她手急迫地问:“怎么样,我爹是否同意了?”见惠儿摇头不语,心下一沉,怅然道:“我爹还是要把我嫁到张家,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