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伤亡重，心头痛
如冰雹一般的石块坠落。 不，不是冰雹。比起冰雹，这更加危险，不管在哪个朝代，那个地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磨盘大小的冰雹坠落，更何况大的宛若房屋。 可是，眼前的一幕却真真实实的发生了。那坠落的石块宛如死神的镰刀，在收割一条条的生命。 “大家不要慌，共同防御，不要慌！”此时统领的声音依然极大，却显得那么的孤寂。 是的，他的声音很大，却并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 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哀嚎声，战马的嘶鸣声，石块坠落的轰鸣声…… 声声入耳，如一曲悲歌，在唱响。 这一个不小心，便损失了足足好几千的士卒。再加上之前那杀人如麻的树叶杀掉的好几千，手底下的士卒已经成了十去其一。 别小看这一万多人，他们可都是皇帝身边的近卫。虽然因为站队错误，而导致有如今的境地，可他们的战力还是极强。 如果不是自己小心翼翼的进来，只怕此时的损失远远不止如此。心中暗暗恼怒的他看了一眼在马上浑然无事的张易之，都是这个家伙，如果之前按自己的方式困死这几个人的话，便不会有这么大的伤亡。心里也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头脑发热，而真的按照那家伙的命令，一股脑的全部进来，否则现在损失的不知道会有多少。 “哼，看我干嘛。还不是你自己手下没用！”张易之冷哼一声，不过脸上也有些不好看。虽然那坠落的石块也好，那踪迹难明的树叶也罢，都无法伤到他，可毕竟这一次出来他是想捞取功劳的，结果却是如此。就算这一战胜了，只怕自己得到的好处也不多，心里也微微有些恼怒。 “传令下去，谁敢不听令，直接斩杀。”此时的统领也顾不得和张易之较劲，只得对副将道。 一道道命令下去，顿时人群中便有不少人被监军斩落马下。可即使如此，人群的慌乱也没有很大的改观。毕竟在那一道道的催命符下，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的纪律，生存才是唯一的目的。 可越是如此，情况便越发糟糕。 又有谁可以独自抵抗那来自天空的石块呢？又有谁能够抵挡那踪迹难明的树叶呢？ 死得人越多，恐慌的效果越甚。甚至有些人已经忍不住的想要后退，开始偷偷的逃跑。 熟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此时他们也顾不得那些被挟持的家人。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家人的性命又如何？贪婪，恐惧，求生的欲望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此时如果有人告诉他们只需要把自己的老婆杀掉，或许他们都会毫不犹豫。为了生存，他们什么都已经顾不得了，完全陷入了疯狂。 “斩，斩，斩！”一声声，如催命的阎罗。 当斩杀的人数达到好几千的时候局势得到了稍微的缓解，那些慌乱的士卒也稳定了许多。他们心里清楚，如果此时违令，必然被斩落马下，而遵令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的生机。 当然，导致如此的结果也并非仅仅是因为那残酷的斩杀。而是天空坠落的石头已经少了许多，此时许久都不见几颗。而空中时不时飘过的树叶也少了很多，就算偶尔飞过几片也可以在几人结合下轻松的击落。 不过即使这样，这一战损失的人数也达到了三万多。十分之三的士卒散命，其中便有好几千是被斩落在自己身边监军的手下，而更多的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被马匹践踏，被石块砸破头颅，地面上。红的，白的，青的，各种各样的颜色。很是艳丽，却承载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说损失十分之三还只是那些已经丢掉了小命的。至于那些伤残的，却更是不止凡几。缺胳膊少腿的比比兼是。可以这么说，凡是进来过的人全部都受过伤，只是轻重的区别。就连那俊秀的俏公子张易之此时的脸上也有一条淡淡的血痕，那是被树叶飞过的痕迹。 “大人，怎么办？”副将询问，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慌了头，那么多人死去，那么多人受伤。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统领也是喃喃自语，心里的痛又有几人知晓。这些士卒和他都是一样，乃是前朝的军人，如果不是站错了队，他们哪里又会有如今的境地。那些死去的兄弟可都是他手下的兵。一年，两年，……，将近十年的感情，这一刻却看着他们死去，自己无能为力。 “哼，废物。给我杀，给我杀进去。”此刻的张易之已经完全红了眼，如果不捞到这笔功劳，自己在弟弟面前也不好说话。更不用说求公主殿下讨个官衔了。 将军们大眼瞪小眼，他们很迷茫。不知道该进还是退，看情形，敌人已经没有了攻击的手段，就算凭借手下的这三四万残军也足以让敌人死成千上万遍。可事实是如此吗？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难道他们今天要全部交代在这里吗？ “公主殿下有令，退者斩！”张易之的话，传入每个人的脑海，清晰，却有那么的冰冷。 “杀！”统领只得下令。 此时的他心里也是极为懊悔，如果不是自己实力不济，他甚至有种想要把这张易之斩于马下的冲动。这家伙是个十足十的废物，可那又如何？ 人家有权势，有公主殿下撑腰。论武力，十个自己也打不过他；论权势，他轻轻松松便可以让自己满门抄斩。 奈何，奈何？ 他的心在淌血，弟兄们的性命便要被葬送在这里么？这里便是自己的埋骨地么？ 闭上双眼，他不忍心看到前方的士卒陷入那种困境。他不忍心看到自己手下的兄弟如割麦子一般的一茬一茬的倒下。他不忍心看到昔日一起喝酒吃rou的兄弟在自己的眼前死去，却无能为力。 他只能默默的祈祷，敌人的陷阱已经用完了；他只能向上天祷告，里面的大唐余孽可以静静的坐着，等待自己的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