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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章 意外受伤

    范叔语气里满是我家有儿初长成的语重心长。

    司南无言以对。

    是夜,正是成年礼宣誓仪式结束后的当晚,司南和楚涵都不约而同的收到了一份祝贺成年的礼物——楚大校和范叔不谋而合,各买了一盒套套放在少年们的‘床’头。这暗示着长成和责任,又叫人羞涩而不能言的礼物,让长辈们各自收获了少年们发自肺腑的一句“‘cao’。”

    这便是后话了。

    而此刻,在没回家见到范叔‘花’尽心思的“礼物”之前,司南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在车里睡得‘迷’‘迷’糊糊。

    梦里一片纷‘乱’繁复,有少‘女’纤细的腰身和雪丘般的**,有心手相抵的柔嫩和滑腻,还有有不知该收敛至何处的‘欲’望和念想。

    初‘春’清晨的光线温柔得如同絮絮‘私’语,它慢慢溢满车厢,又像托起一叶小舟般轻轻托起了司南的梦。

    司南在光与影的纠缠不休下终于醒了过来,无意中对上后视镜,镜中的少年满脸抹不掉的疲惫和憔悴,活像是跑了一整夜的马拉松。

    他胡‘乱’抹了把脸,定了定神,打算趁着这白日灼灼,光明正大的上去看看苏千秋。

    先是在‘门’口轻轻敲了半天‘门’,无人应答。强烈的不安像‘迷’雾一样笼上司南心头。

    他再试探的拍了好几下,把对面‘门’的老头都给拍出来巴望究竟谁这么不知趣扰人清梦,结果苏千秋还是没醒。

    司南踟蹰半晌,最后转身下了半层楼,在楼梯间的消防栓底翻出苏千秋家的钥匙。

    钥匙“咔哒”一声‘插’入‘门’孔,‘门’刚推开,眼前的景象几乎让司南呼吸停滞。

    只见苏千秋侧卧在地上的碎玻璃渣间不省人事,唯有额角还在不断渗出淅淅沥沥的血。

    司南大脑一片空白。

    他机械式的跑上前半跪在地上,又轻轻将苏千秋扶了起来。

    怀中的苏千秋烫得就像一块烙铁,整个人都烧得‘迷’‘迷’糊糊,脸颊几近干涸的血迹显出深褐的颜‘色’,唯有伤口还狰狞着带着湿润的鲜红。

    司南手指微颤地摁了拨号键打电话给他家的‘私’人医生,传入耳朵的是单调的“嘟嘟”声,司南只觉得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漫长的就像度过了一生。

    “喂?司南?”电话那头终于有人应答。

    “赵医生……”

    电话那头的赵医生听了心里咯噔一跳,他何尝听过家中少爷那颤抖着的近乎央求的声音。

    等赵医生拎着急救箱风风火火的赶到,气喘吁吁的踩着不见天日的楼梯爬上九楼,映入眼帘的是司南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赵医生心想,看来病患不止一个呀。

    赵医生用听诊器听了听苏千秋的心音,微微皱了皱眉,司南的心就随着他眉‘毛’的褶皱又往潭底沉了沉。

    几乎窒息的感觉如影随形,司南下意思的伸手松了衬衫最上面的那颗扣子,可那种脖子被紧紧勒住的触感挥之不去。

    腆着大肚子的赵医生下楼取了一部便携式的CT机,再爬上九楼时整个人都快累瘫了。

    他实在没想到自家少爷竟然会出现在这种只剩一口气吊着连电梯都没有的破房子里。

    苏千秋像是极不舒服似将眉头耸成了一个川字,她的呼吸声像是夹杂着沙砾的风箱,又夹杂着几声沙哑的咳嗽,刮得司南的小心脏一片生疼。

    赵医生仔细的帮苏千秋拍了片。一旁的司南揣着巨大的不安和莫名的惶恐紧紧盯着医生,把赵医生生生盯出了一身冷汗。

    末了,赵医生微微松了口气,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轻微肺炎。

    然后他又多此一举的补充了一句,问病人最近是不是淋了雨?要不然这种急‘性’肺炎不会这么来势汹汹。他刚想顺便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注意身体喜欢‘乱’来,溜到‘唇’边的话就被司南那几乎想要杀人的目光给‘逼’了回去。

    “我……我回诊所拿点抗生素……”赵医生不知道自己哪里触了主子的霉头,抹了一把冷汗,嗫嚅着岔开话题。

    他的视线落及司南的膝盖,看见里面嵌了玻璃渣子,顿了顿,试探的问道:“先帮你把伤口清一下?看着觉得怪疼的。”

    司南摇了摇头,把刚刚目‘露’的凶光收了回去,又像是被人戳破心事的气球,整个人都颓了下去。

    “你先去拿‘药’吧。”一声沉重从他口中逸出,叫赵医生的心都颤了颤。

    待赵医生走了,司南才慢慢从先前的兵荒马‘乱’中慢慢缓了回来,他坐在‘床’头,手掌滑进被窝,轻轻拽着苏千秋的手,深怕手这么一松,就再也寻不回她。

    她额角那块大大的医用胶布布白的触目惊心,像刀一样凌迟着他。

    他每看她一眼,心中的懊悔就更上一层楼。

    他怨的是自己。

    先前不过是一场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自己又何必当真?又何必说出那种狠话?又何必关了手机故意冷落她?以致她淋了那么大一场雨……

    然而事到如今,一切于事无补。他只能换着法子折磨一下自己,以求从惩罚的痛感中找到一点内心的平衡。

    接下来几天司南根本就没离开苏千秋家,至于这孤男寡‘女’的还要不要避嫌,司南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如果那天晚上送她回来后厚着脸皮不走,就没后来这诸多事端。

    少年‘花’了好久才勉勉强强地说服了自己,好不容易从满腹的懊丧中走出来,到现在又怎可能轻易放手?

    范叔一日三趟送来家里菲佣耗尽洪荒之力做的滋补汤品,司南每每揭开保温壶的盖子一看,都是一声长叹。

    这东南亚岛国的口味有时真是接受不能,为此他家特意还帮几个菲佣报过中华厨艺班,可是出自她们之手的汤品,依然还是不伦不类。

    为什么汤里会有醋?还会有大蒜?真是十万个为什么。

    范叔回去转达了司南的抗议,两个菲佣相互对视了一眼,用不咸不淡的菲式英文抗议说在菲律宾病人就是这么吃的!然后一脸受伤的表情,为什么少爷就这么执‘迷’不悟呢?

    范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