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你们没事吧?”水伊赶上来问。 冠玉赶紧放开槟榔,站起来。水伊扶起她,问: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槟榔摇摇头,抬眼望向冠玉时,只觉心口撞了一下,与此同时立刻双颊绯红。他问: “你没事吧?” “没有,谢谢。”她低头轻声说。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水伊望着槟榔的双颊问,这立刻引起康爵的注意,他盯着她嫣红的脸,觉得那是个危险的信号。 冠玉同样抬头望向槟榔的脸,那艳若桃花的面孔令他心情大好。 聂赏冬抬头望了康爵一眼,内心沉重。她走过来到槟榔面前,低声道歉: “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你没事吧?”槟榔淡淡地说。 聂赏冬只是摇头,一旁的水伊突然惊呼: “二哥,你受伤了!” 冠玉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擦破了,正往外流血。他只是笑笑,说:“没事。” “我有创可贴!”槟榔心下着急,慌忙在包里翻来翻去,找出纸巾,上前帮他压住伤口,拭去血迹后,贴上创可贴,“我就说马场很危险嘛!真是对不起!害你受伤了!” “没关系,”他望着她,依旧温和地笑道,“你没事就好。” 槟榔讶然地抬头看他,内心感觉极不对劲。 康爵站在一旁看到这种情景,内心的愤怒已堆积如山,从眼神里就能看出来。聂赏冬再次抬头看他,脸色苍白,内心苦闷。 槟榔和水伊先走了,两人今天的运气都不好,所以也没心情了。 后来余人陆续也都散了,冠玉在换衣间更衣,康爵从外面进来,站在他身边,故作不经意地说: “你和槟榔好像比从前走得更近了。” “是啊,她聪明、可爱、善解人意,是个好女孩。”冠玉不讳言地夸赞。 “这么说你们是朋友了?”康爵唇角一扯,道,“有这样的朋友要不要向雨逢报备一下,免得她误会。她马上就要回来了吧?” “我觉得你应该快一点。”冠玉并未退缩,反而看着他,笑说,“Sasha还在外面等你,别让她等太久。先走了。”他说完,含笑拍拍他的肩,出去了。 康爵的浓眉罩上一丝薄怒,他觉得凌冠玉已经开始向他挑衅了。 晚上,槟榔独自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白天的一幕依旧在她的脑海里盘旋,令她双颊绯红,缠绵悱恻。他那在她记忆里的嘴唇令她的胸口产生一波波窒息,她觉得自己就像生病了一样,浑身从里到外都不舒服,但是她又理不清楚。她感觉内心空荡荡的,不安又兴奋,心像乘坐自由落体似的忽上忽下、患得患失,似乎变成一种心病。她终于觉得自己再这样就完了,于是最后唯一被她总结出来的一条解决方案便是——凌冠玉很危险,她不能再接近他。 凌冠玉独自呆在漆黑的家里,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手里握着那只纹路分明的玛瑙耳坠。他将耳坠握在手里,想起白天时她在他怀中的情景,她的凤眼、她的秀眉、她的红唇与她的气息依旧准确地保存在他的每个感官记忆里。他的嘴唇不自觉地扬起微笑,像是有什么东西扯他的唇角似的。他的手肘靠在扶手上,嘴唇贴近手中的耳坠。他感到身体里的热血全部沸腾起来,他的心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变化,那颤抖的感觉似乎可以用一个词形容,而那个词就是——悸动。 很好笑吗?但是真的,这就是他从没体验过的悸动。 雷霆非要陪飖飖去产检,那时她正在和巴黎开视频会议,他像走自家似的进来,见她在忙,就坐在沙发上。 康飖开完会,还没说话,雷霆自己先道: “怀孕时尽量少接触电脑,会有辐射。还有工作量适当地减一下吧,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钱什么时候都能赚,不要太累了。” “你来干吗?”康飖终于可以抛出问题。 “今天你要去做产检,你忘了?” “我可以自己去。” “我现在的工作就是陪你。再说哪有一个人去做产检的,我们一起去,我才能知道你的情况。你的包呢?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康飖无奈地拎起桌上的大包,他忙接过来说: “我来拎,你尽量不要拎东西。” 康飖看他一眼,觉得他也太夸张了。 经过检查,医生已经确认康飖怀的是一对龙凤胎,两个孩子都很健康。雷霆欣喜若狂,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结束检查后,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康飖,两人从医院出来。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高兴,笑得阳光灿烂像个傻瓜。 “我们去公园走走吧。”他含笑提议,“不要总呆在屋子里,去公园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散散步对孩子有好处。”他拦一辆出租车,两人前往中央公园。 秋冬交融时,风景带着一种冷凝的萧瑟美。公园里也有不少玩乐的人,但这里也有无数的天然屏障可以将想要安静的人隔离。雷霆小心地陪着康飖走在林荫小路上,望着两边的植物,笑道: “这儿的空气真好!” 康飖没说话,他就看她一眼,说: “你不要总板着一张脸嘛。我们将会有一儿一女,难道你不高兴吗?我可是很高兴,而且你是孩子mama我也很高兴。” “你从前可不会说这种话。” “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你现在是我的爱人,我孩子的mama,如果你同意的话,将来你还会是我太太。” “你突然对我说这种话,让我很不习惯。” “时间久了你会习惯的,况且我以前还对你说过更rou麻的话,那时你也没不习惯。” “你什么时候说过?”她看着他问。 “我当然说过。你忘了你去法国时,我说我会每天都想你一遍,因为你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真rou麻!我怎么不记得?一定是你胡说!” “我胡说?当时是你先问我会不会想你,你现在居然不承认。我们好像从来就没有抽过时间好好去回忆一下我们做过的事,所以我们一直像一对傻瓜一样,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前阵子我在翻储藏室的时候,找到一箱子你从法国寄来的明信片。我从来没重复看过我们之间这么多年来互相传递的东西,只看过一遍后就都收起来了。可那天我看了一晚上,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他没说完,她只好问。 “我发现,”雷霆盯着她说,“康飖,你是不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暗恋我了?” “谁暗恋你了!”康飖果然很激动,“我什么时候暗恋你了?你胡说八道!我为什么要暗恋你?你从哪儿看出来我暗恋你了?” “你寄给我的明信片,经过我的统计,从你去法国一直到我们再见面,你很准确地每星期都会寄一张明信片给我,为什么?” “如果就因为这个就可以断定我暗恋你的话,那你每半年来发法国一次又说明什么?” “说明我暗恋你比你暗恋我多。”他笑答。 “雷霆,你……”她还没说完,突然“哎哟”一声,弓起身子捂住肚子。 “怎么了?怎么了?”他的脸立刻被吓白了,忙问,“哪里不舒服?到底怎么了?” “孩子踢我!”平静了一会儿,她才直起身子。 “你吓死我了!”他这才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要生了!” “我可没暗恋你,你别自作多情!”她还记着这事,生气地道。 “好好好,是我暗恋你,我暗恋你行了吧?”他顺从地点头,安抚着她的肚子,念叨,“宝贝儿,别踢你mama。”然后对她说,“你累了吧,我们到那边去坐一会儿。”他指指前面的长椅。 康飖甩开他的手,走到长椅前要坐下。雷霆急忙拉住她,从包里拿出纸巾擦擦椅子,还问: “会不会很凉?要不要坐在我腿上?” 康飖没理他,坐在椅子上。雷霆在她身边坐下,刻意靠近她,伸出手臂搂住她的肩。她看一眼他的手,没动。就在这时,一对夫妻领着两个孩子从他们面前路过,两个孩子也没多大,都是金发碧眼的洋娃娃。他笑盈盈地说: “你看那两个孩子多可爱。不过我敢说如果我们的孩子出生,一定比他们可爱一百倍。女儿一定会像你一样是个大美人,儿子就会跟我的英俊潇洒有一拼。他们两个会完全具备你的血液和个性,还有我的魅力与才情。”他跟发表演讲似的。 “你想得也太远了吧?想这些还不如想晚上吃什么。” “也行。”雷霆被她拉回现实,“那你晚上想吃什么?去吃牛排还是日本料理?不过怀孕时还是别吃生鱼片的好。” “我想吃墨西哥菜。” “墨西哥菜?行,没问题,那我们晚上去吃墨西哥菜。” 她却从包里掏出镜子照照自己,问:“我的脸是不是肿了?” “没有!还是一样很漂亮,你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mama!” 她放下镜子,望着他问:“你现在到底是谁?” “我吗?”雷霆笑答,“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也是活着的人里最爱你的。因为你妈肯定比我更爱你。” “我是很认真地在问这个问题。”她严肃地说。 “你认为我回答得不够认真吗?”他也严肃起来。 她看了他一阵,只是别过头,起身道:“我想吃脐橙。” “好,我们现在就去吃。”他也站起来。康飖突然发现自己的鞋带松了,弯腰要重新系,雷霆却抢先一步蹲下来,把她的鞋带系上。她望着他乌黑的发顶,内心波涛起伏。他帮她系好鞋带,站起身笑道: “好了,走吧。” 他搂住她,使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