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热恋召唤
。品尝过新甜点,倒是不相上下。接着便是纯面试,她也很喜欢糕点师的创新观点。于是分成两派,主厨和孟辙的反对理由是应聘者是女的,而且经验和资历没有另一个高。但槟榔力主要新人。在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后,她加上前任糕点师的专业意见,到底还是说服了两个反对派,用了她的意见,敲定新人。 回到办公室,康柔仍乖乖地坐在那里写作业。槟榔坐到她身旁,看着她抄生字,笑问: “写多少了?” “还有两行字就写完了。” “这么小就开始学数学了?”孟辙拿起茶几上的习题册瞧。 “我记得我小时候还写过这种练习册呢。”槟榔说,“现在的小孩子真可怜,为了将来上名校,什么都要从娃娃抓起。” “我小时候从来不写这种玩意儿,我妈每次让我上补习班我都逃课,上高中前我从来就没及格过,结果最后也上大学了。什么从娃娃抓起?!孩子小的时候就应该玩,玩才是小孩子最重要的事。小柔,你这道题做错了。”他说着,坐下来,教孩子做算术题。 康柔认真地听着,很快将做错的题改好了,然后笑道: “谢谢孟叔叔。”又对槟榔说,“阿姨,我写完作业了。” “是吗?那把书包收拾好,我们出去看电影吧。” “好!”康柔答应,迫不及待地收拾好书包,又问,“孟叔叔,我和阿姨要去看电影,你要不要去?” “叔叔不去,叔叔还要上班呢!”槟榔笑着替孟辙回绝。 “你还上班呢!你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我们去看动画片,你去干什么?!”她说着,提起小柔的书包,一手还牵着孩子,道,“我先走了,晚上不一定回来,有事打电话。小柔,跟叔叔再见。” “叔叔再见!” “真乖!”孟辙摸摸她的头,“下次再来叔叔给你买糖!” “谢谢叔叔。” “乖!”他再次用大手揉乱她的头发。 “好了,我们走吧。”槟榔拉着小柔的手出去。 像个老妈子,二十四岁时她已经开始带孩子上大街,而且寸步不敢离开,生怕把孩子给丢了。 买好电影票,离开场还有一个小时,槟榔问: “还有一个小时,我们是下楼去逛,还是在这里等?” “要下去。” “好。”她只好又带着她下楼。四岁的孩子太小,乘滚梯下楼时还会害怕,只好去坐观光梯。 这是商场顶楼的影城,楼下则是卖场的儿童玩具区。 小孩子在这种地方应该是如鱼得水的,可康柔却不一样,她只是到处随便看看,摸摸能够得着的。从表情上看她很喜欢,但只是笑,并不说话。终于在她第N次站在一套芭比娃娃面前,一直跟着她怕跟丢了的小气鬼槟榔终于忍不住蹲下来,问: “你喜欢这个? 康柔看向她,却摇摇头。槟榔说: “如果你喜欢,阿姨可以买给你。” 康柔迟疑地望着她,突然点点头,但旋即又摇摇头。 “知道了,阿姨买给你。”槟榔摸摸她的头。她不明白这孩子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不缺钱的孩子面对自己喜欢的玩具不该是这种表现的。直觉已不止一次告诉她,这孩子敏感到几乎不像正常的孩子。 付了款,现在连小孩子的玩具都这么贵! 将娃娃交给康柔,看到她开心的表情,槟榔更觉不可思议: “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康柔点点头,槟榔便拉她到滚梯旁的长椅上去坐下,她很喜欢地抱着娃娃。 “喜欢它吗?”槟榔问,她点点头。 “那为什么刚刚还说不喜欢?”槟榔好奇地问。 “mama从前不喜欢我向她要东西,那样她会讨厌我,我不想让阿姨也讨厌我。” 槟榔听完,很不是滋味,这孩子的怯懦让她的心很难受,她摸着她小小的头安抚道: “傻孩子,阿姨怎么会讨厌你,无论你做什么阿姨都会喜欢你。” “真的吗?阿姨会一直喜欢我吗?”康柔扬起小脸急切地问,如同被遗弃的小猫一般努力想汲取安全与温暖。 “阿姨当然会一直喜欢你,小柔是阿姨见过的最可爱的孩子。” “那以后要是有更可爱的孩子,阿姨还会喜欢我吗?” 槟榔微怔,笑答: “怎么会?不会再有比小柔更可爱的孩子,阿姨最喜欢你了。” 康柔嘻嘻地笑,说: “那我也最喜欢阿姨!那阿姨以后常来看我好不好?” “好。” “那拉钩,阿姨不许赖皮哦!”小柔道,伸出小指头。 “好,拉钩!”槟榔伸出小指,含笑钩住她的手指。 因为非假日,所以影院里的人并不多。但奇怪的是,除了有一两对情侣外,其他的都是清一色年轻mama带着小孩子,难道今天全城的幼儿园都放假吗? 有两个不大的孩子从电影开演就一直吵个不停,让槟榔头都大,她就讨厌这种总是大吵大闹的孩子。幸好小柔一直都很乖,安静地坐着吃买来的爆米花。从前爆米花桶一直都是槟榔自己拿着的,而现在开始大概要移位了。她终于成了只能吃几口的那个。 电影结束后去必胜客吃晚餐,槟榔既要点餐还要照顾孩子,带她洗手,帮她切食物,半看着半喂着,还要帮她擦嘴,捡不小心掉在她衣服上的食物渣子,一直等到她快吃完了,自己才能安心吃饭。这就是养孩子的代价吗?可想而知,当mama一定很辛苦。 晚饭中康飖打电话来说自己已经完事了,要来接小柔。槟榔告诉她地址,吃过饭后就领着小柔在餐厅门口等。不久康飖的车开过来,她跳下车笑问: “小柔,和阿姨玩得开不开心?” “开心!姑姑,阿姨买了芭比娃娃给我!” “真的?有没有谢谢阿姨?” “有!” “真乖!”康飖伸手把侄女抱起来,“好了,我们回家了,和阿姨再见吧。” “阿姨再见,记得要来看我哦!”康柔在姑姑怀里说。 “好。”槟榔满口答应,从包里拿出名片递给她,笑道,“这是阿姨的电话,想找阿姨可以打电话给我。” “好!”康柔答应。 “那我们走了。”康飖对槟榔笑说,“辛苦你了,还让你破费。” “好了,走吧。”槟榔拍拍她,“开车小心。” “有事打电话。”康飖道,转身抱侄女上车。 康柔不停地冲着槟榔摇手,她也只好冲着她摇手,摇来摇去心里竟有些不舍。望着车影离去,她居然产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连她自己都觉得反常。 康爵出差回来,槟榔和他腻在一起,如胶似漆。 次日一大早,她就被他连哄带拉从床上拎起来,领出去。他说他要带她出去玩。如今他那辆法拉利俨然成为她的坐驾,身价百万的敞篷跑车奔驰在去往郊区的公路上,还真炫! 今天阴天,空中万里无日,只余厚云,因此虽然空气很闷,但温度倒比往日下降不少。槟榔在车上给孟辙打电话,说自己要休假。孟辙一听,立刻反对: “什么?!喂,你有没有搞错?休假?这时候你居然要休假!” “休假怎么了?我为你做牛做马那么久,也该好好歇歇了。” “你歇了,餐厅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吗?反正我就休一天,你呢,就一个人好好忙。放心,我不会休太久。就这样,拜!”不等他回应,她便挂断电话。 康爵笑问:“他同意了吗?” “谁知道!我才不管,这大半年我可一天没休过,他倒好,光是为了买他那些衣服就不知道溜出去多少次了!”顿了顿,她问,“还有多远?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快到了。” 她望向前方,过了一会儿,还是问出自己最担心的: “不会碰到认识的人吧?” “碰到又怎么样?”他的语气顿时冷下来,怏怏不乐。 “碰到会很麻烦。”她不理会他那翻脸如翻书的性格,回答。 他沉默了一阵,终于回答:“不会碰到。” “万一碰到呢?”她追问。 “那就说我们是遇到的。”他终于给出回答。 而尽管他给出答案,但他的答案却让她的心里隐隐感到不悦、无奈与彷徨,即使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回答。 但与他在一起时无做作的开心总能掩去她的种种不安。 他们去打网球。槟榔还真不是运动的料,自打穿上网球衫开始,她就没接到过一次球,倒是不少滑稽的举动把康爵逗得哈哈直笑。连跑带颠那么努力,结果还是让那只像长了翅膀一样的球到处乱飞。她被累得心如擂鼓,体虚血亏,上气不接下气,呼呼往外冒的汗水早已浸湿衣服,只差没就地卧倒了。 终于,在她坚强的努力后,一球直接撞到她的拍子上“咚”地被她打出去,结果还出界了。 “不错!”康爵称赞。 她立刻瘫倒在地上,捂着胸喘气,连连摆手说: “不行了,不打了,累死我了!” 他走过来,蹲在她身边笑道:“这才多久你就不行了?!” 她摇头说:“真不行了!我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你的身子太虚,这样下去怎么行?”他在她耳边轻声调笑,“昨晚也是,我不过换个样,你就说不行了,要晕过去了。” 她一记粉拳砸在他身上,难堪地道:“去你的!胡说什么?!” “知道吗,我特别喜欢你在床上的样子。”他低笑。 “你再说我就翻脸了!”她窘迫地警告。 他还在望着她,笑道:“我也特别喜欢你不好意思的样子。” “去你的!”她一把将他推坐在地上,跳起来去拿毛巾擦汗。 他噙笑站起来,接过她的毛巾帮她擦,像对待小孩子似的。她很开心,然而就在这时—— “Alvin!”真标准的英文!她循声望去,三个美人拿着网球拍一齐扑上来,在她的瞠目结舌下挨个拥抱康爵,毫不避讳。 他们说的是英文,她一句没听懂,但看他们的表情似乎是相熟已久。其中两个女人毫不掩饰她们眼中赤裸裸的爱慕,卖弄风情的举动在举手投足间表露无遗,明显得露骨。 “Who’sshe?”终于,一名高脚鹭鸶似的黑发美女发现槟榔的存在,一双黑黑的眼珠子在她身上打转,问得充满敌意。她的问话她倒是听懂了,她问她是谁。槟榔突然很想听康爵怎么回答。 “Myfriend。”这是康爵的回答——朋友。 “Girlfriend?”女子笑问,根本没把槟榔放在眼里。 “Justfriend。”康爵回答。 槟榔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如被浇了冷却用的凉水。 “只是朋友”——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定义吗?什么都做了,却只是朋友,她甚至连他其中一个女朋友都算不上吗? 那名女子又说了些什么,似乎是个很好的提议,康爵便转过头对槟榔笑道: “你坐着休息一下吧。” 槟榔顺从地点头,坐到一边去,然后呆呆地看着他眉飞色舞地和那三名女子打双打,妒火中烧却又无从发作,只能燃烧自己,越烧越旺,几乎要化作一团灰烬。她一会儿想也许是她听错了,反正她的听力也不怎么样,也许真的是将“女朋友”听成了“只是朋友”,这时她的怒火能稍微减弱一些。但是一想到自己连“girl”与“just”也会分不出来吗?火势立刻被扇旺。她努力想安慰自己,她想自己和他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地下情,他那么介绍也无可厚非,总不能真让人知道他们在偷情吧。然而这种安慰一旦在心里成形,她的心就如同被万只蚂蚁啃噬一般地难受。所有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流动之快让她的身体微微发麻,竟有些颤抖。 他在女人丛中真是如鱼得水,努力把自己装成特大颗钻石,努力去当所有女人的朋友。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怎么在这儿?” 槟榔回过头,只见康飖站在她身旁,一条超短网球裙显得长腿也跟高脚鹭鸶似的。她心里“咯噔”一下,但表情仍旧麻木: “你怎么来了?”她又看看旁边的雷霆,“你们一起来的?” “你怎么回事?你们一起来的?”雷霆问,下巴朝康爵一扬。 “你看这种情形像吗?”槟榔笑着反问,那三个狐狸精倒成了她的烟雾弹。 “那你和谁来的?”康飖坐到她身边,问。 槟榔只是笑,没回答。眼见对康爵没兴趣的那个美人朝着雷霆扑过来,五个人开始讨论怎么打双打。三名女子为谁上一边去歇着争得不可开交。她实在不愿再看,便瞧着康飖的脸,说: “你气色真差。” “是吗?”康飖摸摸脸,扬眉看她,“我看你的气色比我还差,怎么气呼呼的?” “没有!哪有!”她哼了一声。 康飖笑笑,望着那高脚鹭鸶嘟着嘴被赶下场,场上的四个人开始打球,玩得热闹,说: “男人在女人堆里怎么都眉飞色舞的?” “女人在男人堆里也一样。” “我可以这样,但我不喜欢我的所有物也这样。” “我也这么想,可这不是好习惯。你认识那三个女的吗?” “你不认识?田家三姐妹,田蜜、田心、田丝丝。” “真够腻的!” “可不是,而且巧的是田家的‘田福堂集团’就是做糖的。” “听过。这么说她们看上康爵和雷霆了?” “他们一般不碰千金小姐,怕弄出事惹麻烦。不过那三个就不好说了,特别是田蜜,跟Alvin跟得很紧。田老头也想钓Alvin当金龟婿。不过她们家那三个女儿比我还乱套,而且脾气跟唐恺恩有一拼,Alvin是不会娶那种女人的。再说……Alvin是不会对任何女人认真的。”她说这话时盯着槟榔的侧脸。 槟榔闻言,一怔,心开始虚,觉得这话好像是说给她听的,又好像不是。只听康飖又道: “我了解他,我认识他那么多年,他换女朋友就像换衣服一样简单。他喜欢看她们伤心的样子,因为他憎恨送上门的女人。” “那不是心理变态嘛!”她笑了笑。 “有这个可能!”康飖耸肩,笑道。 两人没再说话,槟榔望着球场上英姿飒爽的康爵好一阵,说: “他网球打得不错。” “他喜欢打网球,从小就喜欢。” “‘justfriend’是什么意思?”她突然问。 “普通朋友。怎么了?” “没什么。”槟榔摇头,拿起自己的东西,说,“告诉他们一声,我先走了,还要上班呢。”说罢起身,漠然地离去。 冲了淋浴,身体凉爽许多。她将长发重新用镶钻的发夹绾好,换上绿色吊带裙,在肩上系一条白色的镂空针织披肩,重新描画淡妆。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她年轻,她漂亮,可她总觉得自己少了些什么。她少了什么呢? 拎起包往外走,她不知道要去哪儿,是真去上班还是想回家。她只是不想呆在这里,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她不愿去想康爵知道她走了以后会有什么反应,她不愿去想他,一想到他,她就会觉得自己的心闷闷的难受。为什么她也说不清,其实倒也不只是因为他被那些女人围住。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呢?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外面的天越阴越厉害,浓云发灰,厚重得像肮脏的棉花糖,使被遮住的中午的天空像没有日头的黄昏一样无精打采。 这间俱乐部建在山上,没有车,她只能步行下山。 两边山石诡异,绿树葱茏,红花飘香。偶尔有麻雀从一个枝头飞走,阴天里蝉鸣声也不像往日那么厉害。幽静宽敞的双车道很干净,景致也不错。她抱胸闲步在林荫大道上,仰望着天空朵朵团云,深深地叹口气。 强劲的引擎声突然从身后响起,由远及近,破坏一切宁静。她回头去看,白色法拉利从上面开过来,在阴郁的树影下分外拉风。但她并没打算理,而是扭过头。车子很快开到她身边,以她的步速龟行,康爵笑道: “怎么就这么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看你很忙,不好意思打扰你。”她望着天,淡淡地说。 “怎么,吃醋了?”他笑意盎然地问。 “吃醋?”她好笑地道,“为什么?我们只是朋友。” “哟,被你听懂了。”他没事人似的笑了。 不想这句话却激怒了槟榔,她被她认为这是轻蔑了她的话给噎住了,哼了一声,她看着他冷笑: “听懂‘Justfriend’这句话不用非要去念宾夕法尼亚大学吧?” 仿佛看出她真生气了,他往前开,把车斜横在她身前,拦住她的去路,熄火下来,站到她面前摸摸她的脸,笑问: “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她推开他的手,哼笑: “你不知道对自己的普通朋友应该规矩一点吗?” 康爵一脸委屈:“是你说你不想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怕你生气才那么说的。为你着想,谁知道这样你也不高兴,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满意?” 槟榔好笑地道:“为我着想?我让你为我着想到在我面前去和三个女人打情骂俏,眉飞色舞?你这也是为我着想?” “什么叫打情骂俏?她们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那你的普通朋友还真热情,连搂带抱开放得很!” “不过是打个招呼玩一会儿,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你平常挺大度的,怎么现在也变得和其他女人一样总想控制男人,那么小心眼呢?!”他的语气充满不悦。 槟榔火冒三丈,怒气已经快要把她撑爆了,她差点就要跳起来,可还是忍住了。她冷冷地瞪着他,说: “没错,我就是小心眼,我和其他女人一样。不,我比其他女人还自私,我甚至连你看别的女人一眼心里也会不舒服。但我不会想控制你的自由,因为我知道你是有分寸的。玩一会儿?康爵,你不是十七八岁,对男人女人的事你比我清楚,什么是正常关系什么叫暧昧你一清二楚!你可以和许多女人相处,但我绝不会看着你和别的女人搞暧昧关系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不在乎你从前,但至少从现在起不行!从和我在一起不行!我是你的情人没错,但我要做唯一的一个,而不是你众多情人里的一个。我冒着巨大风险和你在一起可不是为了跟无数个女人分享你,我之所以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你对我来说是不同的。你不要总想用你黄金单身汉和名校高材生的身份来压我,对我来说,你只不过是个男人,一个能给我奇怪感觉的男人而已。你可以不爱我,但你不能欺骗我、污辱我。我要的是我和你一对一的关系,如果你做不到,你可以坦白告诉我,我退出就是了,我不会缠着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没她们漂亮,没她们学历高,什么都不出色有什么权力来要求你。但我告诉你,我之所以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你和我玩的那些浪漫花招,不是因为你有多黄金,而是因为我喜欢你,只是因为我喜欢你,你懂了吗?如果你敢朝三暮四背叛我,只要一次,我绝不会像那些美人梨花带雨任你哄哄就完了。你只要背叛我一次,那我们之间就彻底完了,而且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停了停,她接着说: “你最好想清楚,值不值得为我和你愉快的单身生活说再见,如果你现在后悔,可以马上结束,我绝不缠着你。你慢慢想,想好了给我答复,不急。”说完,她绕开他就走。 康爵赶紧拉住她,一用力将她拉到怀里,搂紧她。她奋力挣扎,生怕被人看见,低叫: “你放开我!你干吗?放开!” 他却将她搂得更紧,笑说:“好了,别生气了。我答应你,以后我会离那些女人远远的,只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槟榔因为他温柔的语调而心软,刚刚的怒气早就逃到爪哇国去,她平静下来,低声道: “我不是不让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我只是不喜欢你明知道那些女人对你有意思,却还和她们在一起。” “我听你的,以后再也不会了。”他笑着保证,放开她,“说得义正言辞,你还真有当演讲家的潜质。” “我是很认真的,这是对待感情的原则。”她看着他说,“我一直告诫自己绝不能栽在感情上,现在栽了,可不能栽得太惨。” 他重新将她揽入怀中,道:“我现在后悔了,早知道不来了,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又惹你生一场气。” “我才没生气!”她嘴硬。 “还说没有,刚刚脸都气白了。”他轻刮她的脸,看看手表,说,“中午了,为了向你赔罪,我请你吃饭。”他打开车门,装模作样地笑道,“苏小姐,请上车。” 槟榔望着他,忍不住笑出来,身子一扭,上车了。 两人来到山脚下一间不大的西餐厅,这里装潢精致,人也不多,坐在窗下,便能一览外面独属于郊外的景色,幽静典雅。 他们并肩坐在临窗一隅,牛排上来后,康爵推开自己的盘子帮槟榔切牛排,边切边说: “快点吃,吃完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去哪儿?”她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是个不会遇见人的地方。”他神秘地笑道。 “神神秘秘的!”她说,想了想,问,“哎,你是怎么跟雷霆说你要走的?” “我就说我要走了,怎么了?” “我觉得飖飖好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你那是心虚,她怎么可能知道?再说就算知道又怎么样?” “你还是不明白,”她望着桌上晶莹剔透的玻璃杯,低道,“我们的关系一旦曝光,所有人都会认为是我勾引了你,到那时我就会变成名符其实的……”她嗫嚅了一下,终究没说出“贱货”那个词,而是接着道,“你知道的。” “好了,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我是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他说着把瓷盘推到她面前,笑道,“吃吧。”却没看她的眼。 槟榔拿起刀叉,望着窗外的同时笑了笑,心想给他说这种事真是无聊,属于没话找话。可她的心却因为他的反应而如悬在半空中,仿佛因无法落地而惴惴不安。 奇特恋情的开始,也是神经质的开始。 “三十六陂人未到,水佩风裳无数。翠叶吹凉,玉容消酒,更洒菰蒲雨。嫣然摇动,冷香飞上诗句。日暮,青盖亭亭,情人不见,争忍凌波去?只恐舞衣寒易落,愁入西风南浦。高柳垂阴,老鱼吹浪,留我花间住。田田多少,几回沙际归路。” 万荷湖,顾名思义,万朵荷花的湖。 七月,千里绿堤下闹红一片。 槟榔站在岸边望着莲叶田田的湖面,叹道: “好多荷花,真漂亮!” “以前来过这儿吗?”康爵笑问。 她摇摇头:“只是听过。” 他挽着她的手悠闲地漫步在柳堤之上,笑道: “这里的风景很美。” “是啊,没想到这儿还有这么美的地方,简直是世外桃源。” “喜欢荷花吗?” 槟榔点头,笑道:“你可能不相信,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荷花,以前只在书上看过。” “是吗?”他一本正经地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到处看看可比光看书有用得多。” 她摇头笑道:“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好命能到处看的。”她望着湖中粉嫩的荷花,说:“还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儿的空气真清新,环境也漂亮。你喜欢荷花?” “嗯。你呢?”他反问,“你喜欢什么花?” “白玫瑰。”她望着满眼花朵,微笑着回答。 他看着她的侧脸,“哧”地笑了。 两人在湖边携手游走许久,她问: “这里怎么没人?” “不是假日,来这儿的人本来就少。” 槟榔望向天空说:“天阴得真厉害。” 他也随着她望天,应着:“嗯。” 一阵风起,吹动槟榔的裙摆,也吹得路边的柳树“沙沙”直响。她拉他面对湖面站住脚,望着风吹动荷花莲叶在水面微微拂动,道: “它们在动,你看,多有意思!如果里边有船走的话,会不会像电视里演的一样,船走到哪里,花就会自动让路?” “应该会吧。” “这水很深吗?” “当然深,而且河底有很多淤泥。”他说着,将抻长脖子往水里看的她向后拉,“你别离那么近,小心掉下去。” 她倚靠在他身上,笑问:“如果我掉下去,你会救我吗?” “我当然会救你,这还用问?!” 她思考着,仰起头对他笑说:“这问题听起来好像很白痴噢!” 他扑哧一笑,反手揽住她的肩,将她抱在怀里。她笑盈盈地靠着他,过了一会儿,道: “在这里可以忘掉一切烦心的事。” “是啊,所以一有时间我就会来这里看看。这儿的风景真的很幽静,不能经常度假,偶尔来这儿吹吹风也不错。” “应该经常来看看。” “那以后你想来我们就来,好不好?”他刮刮她的脸。 她点头,指着远处笑道:“哎,你看,那边有个亭子。现在都这时候了,再过一阵荷花也要谢了吧?‘芙蓉落尽天涵水’。” 他笑问:“下一句呢?” “忘了!”她吐吐舌头,笑答。 “‘日暮沧波起’。”他笑笑,接道。 “还不赖嘛!不过现在离日暮还早。”她笑说,“你知道我最喜欢哪一句吗?‘柳外轻雷池上雨,雨声滴碎荷声。’” 他笑道:“现在哪儿下雨了?!” 话音刚落,只听一阵轻雷在厚重的云层中滚过,紧接着地上扬起一阵很大的风,掀翻了槟榔的裙子。她“呀”地一声,赶忙用手压住裙摆,还没来得及说话,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转眼间形成了重重纱幔。她吃惊地道: “还真下雨了!”擦拭着脸上的雨水,还在往天上看。 康爵一把拉起她大步向前跑,一边跑一边说:“真是乌鸦嘴!没想到你除了能演讲,还有当预言家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