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爸爸我们不再试一下吗？那个叔叔好像并没有那么难交流的……”小雪左手拽着小伦的食指，右手依旧抓着一个被舔的扭七八歪的冰淇淋，两条小腿磕磕碰碰地迈着，追着小伦的步子。 清晨的阳光撒在小雪的脑袋上，金色的短发被映得灼灼生辉，漂亮的简直像是天使宠儿降临人间播撒爱与和平时的圣光。精巧的小鼻子上架着一副拉风的名牌太阳镜，虽与那娇小稚嫩的婴儿脸极不相称，但也别具一格。白色的天使流裙，红色的方口小皮鞋，还有霸气狂酷拽地舔冰淇淋的姿态，俨然一位小太保！ 而走在她前面耷拉着脑袋一脸愁闷的小伦此时心里头正是这么想的：他这女儿哪里像十岁的小姑娘？什么叫不可斗量不可貌相？小雪就是完美的诠释！ 昨天夜里的时候她还乖巧的像个缺爱的小可怜，躺在雪白的被窝里闪着漂亮的大眼睛娇嗔地爸爸长爸爸短的，喜得小伦乐呵呵地蹲守在床边不知疲倦地讲了一晚上的小矮人儿白天鹅。可今天早上醒来，这小丫头算是原形毕露了，各种搞怪，只因她抓住了她这老爸的软肋——她亲亲的mama，彦。 一大清早，小丫头刚睁眼，就趁小伦一个不注意突然跳起来骑在了他脖子上，还抓了满手的冰淇淋奶油给他抹了一张“威严霸气”的圣骑脸，指挥着他拿着昨天晚上买回来的刀剑玩具楼上楼下的跑，嘴里还要喊着杀光坏蛋拯救世界的弱智白话……而这小丫头还很有自己的一套“据理”的逻辑——这是小伦作为老爸欠她这个宝贝女儿的童年陪伴！ 小伦心想欠个童年是没错，可就算小雪从小就由他带，那也肯定不是这么带的啊！他最起码应该给她找个品学兼优的老师，然后给他教教什么叫女孩子该有的优雅温柔体贴懂事……不过显然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而且小雪还有对待小伦不满埋怨时的“杀招”——亲亲的mama从来不会嫌小雪不懂事的…… 小伦当时真想对骑在他脖子上“耀武扬威”的“小太保”说，如果彦是这么带小孩儿的话就让他直接喝口凉白开噎死吧…… 当然咯，女儿说的也是事实，这种陪伴确实是他亏欠她的，也是亏欠彦的。所以一个早上的打闹他也就“心甘情愿”地微笑接受了，可是刚刚进德尔市大学时左一口右一口清脆的爸爸又是什么意思？这丫头纯粹是给他难堪啊！ 本来早上出门时，他是打算一个人去的，凭他还算不上饱经沧桑老态龙钟的青年脸庞，完全可以装作在校学生招摇过市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调查。可是小雪却缠着不放，还说她一个人会害怕坏人什么的……小伦真想狠狠捏两下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蛋说你那会儿骑着你老爸当牛马使唤的时候怎么不害怕他打屁股？ 不过转念想想把小雪一个人留在别墅里也确实不妥，他也的确不放心。那就带呗，到时候相信以小雪的颜值，只要随便撒个娇卖个萌保安肯定就让他们进去了。 可是小丫头却偏爱给他捣乱。 他本来过学校大门安检的时候报的身份是在校学生，至于后面这个带着墨镜一脸我很有钱非常有钱的小丫头……本来他准备的理由是，这孩子是他的侄女，他表哥的女儿。 小伦很礼貌地冲那保安“大哥”笑着，说表哥家里有急事所以让他带这孩子一天，可是他是一个热爱学习准备努力奋斗待将来学业有成一定报效祖国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的热血三好青年，怎能因为家里的事儿就耽误了学业呢？所以只好把这小孩儿也带过来上课。可是小雪这丫头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很合时宜”的问了句：“老爸你为什么要骗这个叔叔呢？老爸你当初不会就是这么把mama的心给骗走的吧？” 说完，看到小伦逐渐扭曲的笑脸，她赶紧低头专心舔自己手里的冰淇淋去了，完全一副刚刚那话不是我说的，我很无辜的表情。 然后小伦就被那保安当做无赖甩着警棍骂骂咧咧地赶走了。 小伦当时差点没忍住咬两口小雪那让人讨厌不是疼惜不是的楚楚动人的小脸！舍不得咬这可爱的脸蛋，那就打屁股！ “老爸你不能打我，mama看到小雪屁股被打肿肯定会心疼的，心疼了就会哭的……”小雪舔着冰淇淋心不在焉地说道，令得小伦刚抬起的大手顿时焉儿了吧唧地垂了下来，涌到嘴边的一肚子批评教育也不得不强行咽回去。 这就是他女儿，小雪…… 此刻小伦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拖着步子走在小雪前面，他心里直喊累啊！ 为什么他永远都这么衰呢？他还记得，在那天晚上送走蔷薇后，彦突然出现时发生的事儿，面对彦那般佳人的调侃挑逗，如果换做一个正常的爷们儿，肯定如狼似虎地直接扑上去了，可是他呢？他当时怂的腿都软了，到最后连彦的眼睛都不敢多看一眼！他就那么怕女人么？甚至连小雪这么一个十岁的小丫头都治不了？当然不是啊！对蔷薇他可从没服过一次软，最多就算是相敬如宾。可他现在却要多衰有多衰，莫名其妙被自己女儿整得让人当流氓赶得满街跑，憋了一肚子不愉快却还被说得无言以对没法一吐为快……难道彦身上有专门克制他男人“气魄”的魅力基因，现在遗传给了小雪？ “老爸……”看小伦一脸的不开心，小雪扯了扯他的手指，最后将整只小手都塞进他宽大的手掌里，懂事地解释，“小雪刚刚不是故意的……小雪只是不喜欢爸爸说小雪是别人的孩子……” 感受着手心里的那只软软的小手传来的温度和隐约的不安，小伦心里的憋气儿瞬间烟消雾散了，他停下，转身蹲在地上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爸爸没有怪你……爸爸只是着急找mama啊……” “老爸……”小雪嘟着嘴抱住了小伦的脖子，稚嫩的童音小声问到，“老爸很想mama吗……” “爸爸很快就会找到mama了。”小伦欣慰地看着女儿。 小雪却突然松了胳膊，然后两只小手捧住小伦的头：“老爸，小雪可以让老爸看mama的！” “怎么？”一听能看到彦，小伦脸上的忧伤顿时散去。 小雪眯起眼睛笑了笑，然后把脑袋朝小伦的额头贴了上去。 随着女儿娇嫩的皮肤触碰到自己眉心，一道密集信息也窜进了小伦的脑海。他的脑电波顿时陷进了另一个世界——是小雪和彦的世界。 通过小雪的视野，他看到了彦。正如她来见他时那样，彦身着一袭白裙，她赤着玉足站在草地上，伫立在那颗茂盛大树的繁荫下，伸出纤指触摸着树干上的粗糙的岁月痕迹，眼里流淌着思念的忧伤。 镜头突然抬高了，然后颠簸着快速朝彦那边移去——是小雪朝彦跑过去了。 彦听到嗒嗒地踩踏草地的声音，微笑着转过了身，然后缓缓蹲下，朝来的人伸出了胳膊。 小伦看着彦迎过来的怀抱，心房一阵扑通——虽然当时彦抱的是小雪，但此时他借用小雪的视野去看，仿佛彦就是正在与他拥抱一般，那份温暖与温柔，仿佛近在咫尺，触手可及，让他倍感温馨。 画面突然暗了下去，是小雪闭上眼沉浸在了彦的怀抱里。 小雪松了手，离开了小伦的额头，眨着眼睛问：“老爸，看见mama了吗，mama真的很好看哎，是最漂亮的……” “谢谢小雪……”小伦抱住女儿，轻抚了抚她的背，沉默了一阵，松开胳膊站起来，“好了，我们去找mama！” “可是老爸，那个看门的叔叔不让进啊？” “放心，你老爸我自有办法。”小伦得意地拍了拍小雪的脑袋，胸脯抬的高高的，浑身散发着“凌然正气”，感慨了一阵，然后拉着小雪离开了原地。 半个小时后…… “老爸……我们是要走后门吗？”小雪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瞅着眼前的黑色铁栅门，还有趴在门卫室窗口昏昏欲睡的那个老大爷。 “不不，我们这叫低调……”小伦带着小雪躲在大门外拐角处，朝大门那边探着脖子，并且还说的头头是道，“不然以老爸的最快速度，就是带着你直接从正门进去也没有人或监控能捕捉到我们的影子……好了，我们走……” 小伦说完，又观察了几眼那个门卫，然后拉上小雪蹑手蹑脚地迈进了大门。而那老大爷虽然坐得端端正正，但自始至终连眼皮儿都没抬一下，完全没注意到猫着腰溜进去的那对父女。 进了校园，小伦抱起小雪，撒腿就朝里面跑去，直到看不见门卫室了，这才放慢了速度。 “老爸，冰淇淋掉了……”刚从小伦怀里下来，小雪就指着他们身后远处地上那滩反着明光的奶油道。 “学校里有卖的，一会儿我再去给你买一个。”小伦正用纸巾擦着脖子上衣领上粘糊糊的奶油，刚才抱着小雪跑的时候，小丫头把冰淇淋直接塞到他脖子上了，融化后尽流进了衣服里，差点儿没冰死他。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父女两就朝校园深处迈进了。 “小雪，你有没有听mama讲过和这里有关的事啊？”打量着道路两旁僻静而陌生的花园，小伦有些茫然。 “没有……每次小雪想知道的时候，mama都说小雪还太小有些事还不能告诉我……不过每次提及，mama都会很难过。” “难过？”小伦停下了脚步，盯着女儿忧伤的小脸——之前他推测，在那个时空里，他和彦来这里是过二人世界的，那为什么现在提起来后会令彦难过？是见异思迁感触往事？还是他们俩人曾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不愉快或不好的事…… 想到这里，小伦背后窜起了一股冷流，激得他抖了下身子。 “mama曾在这里受过伤……”小雪总是善解人意，准确地道出了小伦不安感的由来，“而且还不止一次。” “都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么？”小伦颓丧地问，事实上他已经能够猜到答案了……彦，真的是爱他爱到愿意去死。 “mama说，因为爸爸笨，总需要她照顾。”小雪望着小伦，“还有小雪也是……可是小雪其实什么都懂的，小雪只是喜欢mama说小雪还小才装作什么都不懂，这样mama就能一直疼爱小雪了。” 小伦深呼吸一口，耸了下肩，目眺远方：“彦啊……你让我如何还你……走了，爸爸先带小雪去买冰淇淋！” 小雪一听要有零食吃了，立即高兴的手舞足蹈：“耶！老爸真好！等找到mama的时候，老爸一定也要给mama买好多好多冰淇淋才行……” —— 小伦带着小雪踏入校园超市时，显然让那些正在购物的学生不明觉厉了一番——哪儿来的小孩？ 小雪的人气自是毋庸置疑，大学生们也不胆怯，尤其是女生，小雪刚进超市，她们就都纷纷主动找上来和她打招呼，又是给糖又是揉脸的，开始小雪还挺乐意和那些好看的大大jiejie玩儿，可是当她的脸蛋被人捏了十几次后，立刻就躲小伦身后去了，抓住他的衣角，只露出半个脑袋，小心地打量那些如饿狼一般的女生，然后得意地冲她们吐舌头。 而那些学生也是在这时才意识到了小伦的存在，忙道不好意思云云。 小伦一手伸到身后抚摸着小雪的脑袋，一边笑着摆手道无妨。 然而他正与人谈笑时，突然从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等等同学！”小伦喊住了正要结账离开的那名女生。 女生听到声音回头，看到小伦，立即露出得体的微笑，儒雅地点了下头：“你好，有事吗？” “你好，你是叫……砚琼是吗？”小伦试探着问，因为这姑娘的容貌，正是当初和振宇一起发动战争的那头魔鬼！ “你认识我？”砚琼难以置信地看着小伦。 “呃……”小伦突然哑口了——怎么回答？好端端的叫人家，还一不搭讪二不交友算什么意思？耍流氓？ 不过重点是，看样子他用银河审判结束那场战争后，一切都回到了正轨，唯有彦被所有人遗忘了…… “没什么，我认识……振宇，他应该是你男朋友吧？”小伦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砚琼的微表情，担心万一这个时空里振宇和砚琼并不认识的话那他这莫名的搭讪该如何收场。 然而星座的是砚琼接下来的反应给了他顺理成章说下去的机会，因为她脸颊泛起了红晕，手指不自觉地挽了下耳侧的头发：“啊……是的，那你是……” “哦！我……是他以前同学！”小伦大声地笑了出来，却突然感到背后被小雪拉着的那只手的手指传来一阵硬痛——是小丫头在咬他…… 虽然砚琼无法看到小雪躲在小伦身后做的事，但他们身后的那些学生却看得一清二楚，于是纷纷捂住嘴叽叽喳喳地笑了起来。 小伦意识到了问题，顿时尴尬的很不能瞅个地缝儿钻进去。她把小雪拉到身前，然后对砚琼笑了下，就准备收场了：“那你先忙吧……我还有事，再见。” “再见。”砚琼依旧礼貌地微笑，但她也看出了些端倪，目光瞥了眼满脸不满与敌意的小雪，然后就立刻拎起东西走了。 砚琼离开，小伦吐了口气，结了账，然后立刻带着小雪跟了上去。 路上，小雪被小伦抱着，一边还揪着他一只耳朵：“老爸你花心大萝卜！我要向mama告状！哼！” “嘘……别吵了，”小伦压低声音，说话时目光紧紧盯着走在前方的砚琼，“你老爸这辈子就爱你mama一个人……” 小雪一看小伦连她瞅都不瞅一眼，眼睛直勾勾盯着前面那女人看，干脆伸出小手捂住了他的眼睛：“那你为什么盯着那个女人看！” 察觉到小雪语气里的愤怒，小伦这才不得不认真给她解释：“你老爸我要是对别的女人有兴趣，现在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个小meimei了……行了行了，别挡了，一会儿人家要走远了……” “哼……就不！”小雪继续抗议着，干脆把小伦的头整个抱进怀里，将他整张脸都给挡住了。 小伦因为一手提着刚给女儿买的一袋零食，没法把这小丫头从他身上拽下来，无奈，只能先放弃跟踪砚琼。 他大手拍了拍给小雪的背，示意她先下来，然后耐心解释：“刚刚那人和你mama可能有关系的，或许能找到一些和时光尽头有关的线索，你确定要放她走？” 小雪并没有要撒手的意思，反而又往小伦脖子上攀了攀：“骗人！老爸明明是在背着mama偷看别的女人！” 小伦被小雪这一句说的差点儿喷血——别的女人？这丫头……校长这都给她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这么小的姑娘怎么就啥都敢乱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你老爸活了这么久，历经千年，曾经有多少女神主动投怀送抱都没正眼看过几个，今天又不是闲着没事儿，sao扰这个人类学生干嘛……那人真的和很可能和时间尽头有关联的……行了，乖，先下来。” 小伦再次拍拍小雪的后背，又费了好一番口水，这才勉勉强强地说服她，让她撒了手，不过小雪小嘴上还是不饶人，站好后，指着有两个她高的小伦道：“老爸你要是敢对不起mama！就永远也别想再找到我们了！哼！” 小伦无奈地苦笑了下，但是被这么年幼的女儿训斥，他一时半会儿倒真的有点儿不知该如何解释：“相信爸爸，在爸爸心里，只有小雪和mama……” 小雪瞅了瞅，看小伦不像说假话，这才作罢，不过还是没给他好脸色，甩着脑袋哼的一声走了。 看着女儿拽拽的小身影，小伦一个人无奈地摊了摊手，最后悻悻地跟了上去。 “小雪要吃冰淇淋吗？”小伦说着就从袋子里取出了一根剥开包装递到了小雪面前，表情动作谦卑恭敬极了。 “哼！”小雪回头瞥了眼小伦，一把抢过冰淇淋，舔了起来，一边还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回去后要告诉彦他看别的女人什么的。 小伦揉了揉小雪的脑袋，心想，谁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看看他女儿！这丫头嘴上功夫也太厉害了，得理不饶人啊！抓住他小辫子就不撒手，而且张口闭口都是用她亲亲的mama来撑腰，让他有理说也不清，更拿她没办法！ 因为惹了小雪生气，接下去的路程小伦都只能暂且放下搜寻计划，先跟着她东进西出的到处转悠。 父女俩正一前一后地走着，欣赏路边的花草时，小雪忽地停下了，眼睛直勾勾望着前方，顿了两秒，接着转身就扑进了小伦怀里，等小伦大手抚在她小脑袋上，然后才回头看刚才的方向。 而小伦则早在小雪跑回来之前就皱起了眉，两眼如虎视一般盯着前方走过来的两男一女。 “爸爸……”小雪显然是从那三人身上发现了什么异常，有些害怕他们，一个劲儿往小伦怀里钻。 小伦让小雪背靠在他双腿上，一只手摁在她肩膀上，皱着眉头看着那三人。 那三个人过来了，之前他们还有说有笑的，但走近小伦和小雪后却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停留在了小雪身上，随着越近，他们的步伐也缓缓慢了下来。 看了小雪几眼，三人开始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起了什么。 “爸爸……”小雪一手捏着那只正飞速融化的冰淇淋，另一只手抓紧紧攥着小伦的裤腿，小声呼唤着她身后结实的靠山。 小伦轻揉了揉小雪的脑袋，弓下身子，一只臂膀将她揽进怀里，然后若无其事地拎着零食袋，迈开步子朝那三人旁边的空处走去。 刚被抱住，小雪就赶紧把脸埋进了小伦怀里，完全不敢去看那三个陌生人。 看到如此胆怯反应的小雪，那三人眼睛里的警惕也一分分地开始增加，随即打量起了一脸平静的小伦。 眼看就要与那三人擦肩而过，小伦突然停下了脚步。 而对方也同时停了下来，但他们却都是紧紧捏着双手，额头上也隐隐有密密麻麻的汗水渗出，尤其是走在中间的那名女生，连脸色都开始变得苍白。 “收敛些，你们吓到我女儿了……”小伦看似散漫随意一句，但实际上话里头却威严十足。他吻了吻小雪的头发，说完迈开大步扬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