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纷乱
游方默不作声,实际上他的内心却是一团乱麻。 见识一下九天十地真正巅峰的一群人的战役? 机智如他,哪里会听不出咒童子这般说法代表着什么。咒童子却是不给游方近一步询问的机会,最后交代一句修行要脚踏实地,便彻底消失不见。 偌大的本源天地中,只剩下游方新生的魂体漂浮在半空中,阴沉着脸,许久没有新的动作。 最终,游方还是苦笑一声:“兜兜转转,终究还是需要足够的实力,才能发出自己的声音。” 游方感慨万千,世人眼中,修士便是高高在上,然而真实情况,不入六阶连修士都称不上,便是入了六阶,也不过是刚刚踏上了修行之路的初丁,即便是如帝主圣者,如咒童子这般,也免不了被人算计,甚至到了他们这个境界,争斗更加的凶险。 不过,游方也仅仅感慨了一阵子,很快就被掌控一切的那种感觉所吸引。 新生的魂念仿佛无穷无尽般布满这片天地中,熟悉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意念一动,魂体前方张开一个通道,直接连接了外界,便看到他的本体与魂体面对面,隔着通道对立站着。 魂体一步迈出,直接融入本体,刹那间,游方便感受到身体一阵空虚,就在这时,本源天地大雪山峰顶的混元灵根喷吐出无尽的无属性元力,汇聚成一道元力大河,疯狂的向着游方的身体涌动而去。 游方立身在本源天地张开的通道之前,身体宛如久旱逢霖的沙土般贪婪的吞噬着迎面而来的元力。 这一刻,一道道元力不断地冲刷着游方的躯体,并没有按照某种固定的功法路经循环运转,而是不断的强化着游方体内的所有经脉。 咒童子一再强调要重视自己的根基,游方虽然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但是这样子全方位的强化自身,终归是不会错的。在游方看来,除了灵魂,还能有什么比自身躯体更基本? 别人突破需要顾及元力和魂力的上限,所以只能按部就班的以功法路经的经脉为核心强化己身,有余力才会拓展其他,但是游方不同,混元灵根的存在,他要多少元力便有多少,从前只是碍于灵魂力量薄弱,所以,无法做到全面提升自身的经脉。 而现在,本源天地初开,与其魂体相互依存,更是因为本源天地的缘故,本源天地不损,则魂力不减,因此,他现在完全可以直接将全身经脉来一个无差别的提升和拓展,直到当前境界的迹象。 人族可以说是诸天种族中个体差异最大的一个族群,强者若帝主十圣,弱者如凡俗尘埃,再加上其中什么仙血神裔妖体之类的氏族,仿佛一个人族内部还能再划分出许许多多的种族一般。 除了极少数先天不足,经脉残缺的人之外,所有人族都拥有十二经脉,奇经八脉,更别说这些主经脉延展出去的那些更为细密的脉络,可惜说,人族体内的经脉是诸天种族中最为精密繁复的一个。 游方自从知道所谓的功法也好,神通也罢,甚至包括灵脉,战技都归属于道纹之后,游方便一直有一个疑惑,人体的经脉也是先天道纹,而且还是这般繁复完整的道纹,没有道理,黑暗虎王,金翅大鹏这些异类体内的经脉就是神通道纹,而人体的经脉更复杂,却没有专属于人族的神通道纹。 再联想一下天赋有觉醒一说,即便是金翅大鹏鸟一族,也不是所有个体都一生下来就具备天赋,而一些种族更是需要成年或者更久才能觉醒神通。 因此,游方大胆推测,不是人族的经脉不具备专属的神通,而是因为人族的经脉太过高端,觉醒的条件太高,反而被人忽视了。 最好的例子,就是人族中那些拥有强大血脉和所谓神通的氏族,在游方看来,这些氏族就是因为先祖中有人开发出了人族经脉的部分能力,故而遗泽给了后代子孙。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游方自己的推测,他现在这样全面拓展自己所有的经脉,也只是抱着万一见鬼了的心思。 反正经脉过于通畅强健,对于其他人来说,根基过于雄厚,突破时需要海量元力,可能会因为自身吸收太快,周遭元力来不及填补,亦或者自身魂力不足以引导元力,导致危险。 但是对于拥有混元灵根和开辟了本源空间的游方却不存在这样的风险,所以游方可以放心地拓展。 说不得,游方还真能瞎猫碰到死耗子,真正把人体的经脉道纹激活,获得人族专属的神通。 就在游方静心孕养自身经脉和熟悉刚刚突破五阶圆满的境界时,外界,青城子也全面爆发,原本你来我往的战斗,顿时变成了一面倒的碾压。 两个九阶中期各败一招,但是也没有真正受到多少伤势。知道青城子的实力远超他们后,当下再唤来两个九阶。 一时间四个九阶打青城子一个,而寒凌宫那边,一下子少了两个对手,双方人数持平,出手间反而不似先前那般拼命了。 原来,经过先前两个九阶中期和青城子的大战,青城子出身于药王谷的跟脚也是被他们看出来了。 药王谷的人出现在这里,哪怕是现在青城子是对十九家势力联盟动手,但是这不代表,事后,药王谷的人不会找寒凌宫的麻烦。 几番考虑之下,寒凌宫的人反倒是开始暗中和剩下的六个九阶交流起来。 “暂缓一下,我们做做样子,等那边结果出来如何?” 寒凌宫宫主打出一道冰封天地的恐怖寒流,一瞬间,一大片虚空都被冻结,威势恐怖无边,但是对面的九阶却分明发现,这道攻击看似唬人,实际上却没有多少杀伤力。 对面的九阶也反应过来,劈手一道骇人眼眸的恐怖光刃,直接炸开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将迎面而来的寒流吞没。 “可以,或许我们还有联手的可能。” 对于这些大势力来说,没有永远的敌人。药王谷的意外出现,让十九家势力联盟也察觉到了危机,他们还不知道战区中发生的事情,只以为封锁药王谷的耳目失败了。 面对一个老牌的顶级势力,即便是十九家一流势力联盟,他们还是有些发憷,所以当寒凌宫的人提出联盟时,他们也犹豫了。 一来,他们只剩下六人,与寒凌宫人数相当,真的拼命,指不定就是同归于尽。 二来,寒凌宫的人说得也不错,青城子表现出来的力量太强势了,万一那四个人不敌,选择逃跑,而他们六个又跟寒凌宫拼得半死不活,岂不是白送青城子一头血? 三来,若是青城子打败那四人,他们加上寒凌宫的六个,胜算也大些,最关键的是,那四个人又不是他们自家的人。 而寒凌宫的人也考虑到自家安危,青城子赢也好,输也好,对于寒凌宫都不是最好的结果,最好的结果就是青城子和那四人两败俱伤。 且不说,这边十二个九阶心怀鬼胎,开始光打雷不下雨的‘激烈’拼杀,面对四个九阶,青城子也真正拿出了九阶圆满的恐怖实力。 ‘刷’的一声,衣料摩擦的声音在清冷的天空里听得分明,青城子骤然伸出右手,金色的纹路瞬间覆盖了青城子的手背,一柄金色长剑如同从青城子手掌中穿透而出一般,铿锵一声金属蜂鸣,顿时,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了一片金色,下一刻,青城子的身影便突兀的融入了漫天金光之中。 同样消失不见的还有四个九阶,短暂的寂静,下一刻,天空中的金光再次暴涨,海啸般压向大地,而下方的大地也如充气一般膨胀开来,朝着天空的金光悍然迎去。 绚烂的金光与高耸的大地交接,浩瀚的能量波动而出,爆发出灭世一般的气息,便看到那一片虚空极速扭曲,而后瞬间崩溃,最终陷入一片混沌。 四道身影从混沌中倒飞而出,每一个人身上都是雪痕累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剑痕,仿佛先前那短短的一瞬,四人遭受了凌迟一般。 稳住身形的刹那,四人连看都不看混沌一眼,毫不迟疑地化作四道虹光,分四个方向远遁而去。 “现在想逃,晚了!” 青城子手持长剑一步踏出,在他脱离混沌的刹那,身后翻滚的混沌骤然收缩成一点,彻底消失,而青城子深吸一口气,三道迥然的气息顿时从他体内爆开,化为四道一模一样的身影,后发制人,直接追向了三个方向,而青城子本体则是一步迈出,瞬间出现在一个九阶中期前方。 “如果不是小师弟要留你们活口,杀你这种货色,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长剑爆开一团金雾融入青城子的右手,青城子双手在胸前结出几个诡异的手印,同时口中接连不断地念出一大段诡异拗口的字节:“虚天万化,造古荒莽,吾言敕令,接引浩瀚,太虚精气,奉而号接,虚引造化。” 随着青城子的吟诵,无尽金光从虚空横扫而下,直接将那个九阶中期禁锢在空中,随后化为漫天的金色道纹,如同一只只蝌蚪般钻入那个九阶中期的体内,待金光散尽,那个九阶中期已经被一层金光包裹得如蝉蛹一般,接着青城子挥手打出一尊药鼎,将其收起,而后不作停留,向着第二个九阶中期瞬移而去。 如法炮制,很快,第二个,第三个九阶全被青城子拿下,就在青城子准备拿下第四人时,那边装模作样的十二个九阶却是装不下去了,青城子的力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原以为就算他能拿下那四个九阶,也会付出不小的代价,谁知道,居然这般轻松。 这就是顶级势力的实力吗?同样是九阶,居然能够完全碾压他们。 唰唰唰…… 十二人不认为他们联手能够取得多大的胜算,眼下唯有各自逃命了。 青城子看到这些人逃跑,只是不屑地冷笑一声,两个九阶中期已经拿下,剩下的这些人,如果他们聚在一起,不说他要拿下得付出不小的代价,单是他们合力攻击结界,也能很快就轰出一道出口,现在散成一片,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不过,青城子虽然有时候会犯二,但是也不是傻子,会把这些说出来,给自己添麻烦。 为了以防万一,变生腋肘,青城子也不再耽搁,加快速度封印和收取这些九阶。 面对一群被吓破胆子的九阶,青城子根本就没费多大的力气,就将十九家势力联盟的十人全部抓捕。 只剩下寒凌宫的六人,意识到分散只会被逐个击破后,重新聚集在一起,被青城子的三具分身给拦住,僵持在靠近结界的边缘出。 当青城子走来,四个一模一样的青城子成四角之势将寒凌宫的六人围在中间,却迟迟不曾动手,寒凌宫宫主察觉到异样,不由开口问道:“不知道友这是何意?” 也难怪寒凌宫宫主等人疑惑,青城子杀伐果断,一下子拿下十个九阶,显然是为了道器和那个药王谷弟子来讨回公道的,而且他是直奔寒凌宫地界来的,也就说,他是来找寒凌宫麻烦的,只是遇到了十九家势力联盟的人,他一并出手解决了。 在寒凌宫宫主看来,事情必然就是如此,可是,为什么现在青城子却仅仅只是围住他们,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仿佛只是要拦住他们一般? “拦住你们啊,这难道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四个青城子都是一副不爽的表情,齐声开口道。 寒凌宫宫主顿时一头黑线,心中悱恻不已,他又不是瞎子,难道看不出来你个混蛋是在阻拦他们?只是你不是过来打击报复的吗?就这样拦住,然后什么都不做? 寒凌宫宫主很想大声质问青城子这些问题,只是如此询问,又显得他智商有问题,一时间整个人都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