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真面目

    华安侯摸摸叶菲的头，道：“事情都查清楚了，不过是看着神仙居生意红火，眼红罢了。”

    事情闹得这么大，华阳侯要不知道才怪呢，只是叶菲没料到他知道得这么清楚。看样子，故意找碴的人怕是没有好下场了。

    果然，晚上小厮来禀道：“是平州最大的药店宝康堂的洪掌柜使人做的，侯爷已让人处置了，那个汉子不过是他雇的打手，也一并处置了。”

    叶菲点了点头，想来侯华阳侯不欲她手上沾有血腥，所以出手了。

    小厮才走，怡然又来，道：“别看侯爷成天无所事事，手腕强硬着呢，你放心吧。”

    这么没头没尾的话，倒把叶菲的好奇心勾起来了，道：“义父做过什么了？”

    怡然便笑了笑，只是喝茶，叶菲问得急了，便道：“你这里的茶可是侯府最好的，每年茶庄不过送来十几斤。三姐说，夫人在世时，这茶只有夫人喝得，别处可是喝不到的。”

    这就转话题了？叶菲挥手让一旁伺候的翡翠出去，缠着怡然道：“好jiejie，快跟我说说，义父做过什么了？”

    怡然望了一眼关上的房门，呵呵笑了两声，道：“他们这些富贵人家，哪个会心善手软？别说你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就是惹了侯府里的猫啊狗的，他也不会放过。别的不说，就是为着‘华阳侯府’四个字，他也不会善罢干休。”

    这道理谁不懂，说了半天，不是跟没说一样么。叶菲道：“十三姨太，你是怎么进的侯府？不会也是惹了侯爷吧？”

    怡然苦笑，怔忡半晌，道：“我哪有这个胆子，我们做女子的，命薄如纸，哪里由得自己做主？”说着后来，眼眶发红，语气哽咽。

    说实话，叶菲对华阳侯这些小老婆的来历真的很好奇。别的不说，单说那个泼辣的八姨太顾频，一点没有当小老婆的觉悟，动不动夜半歌声相威胁，又时常找上门跟华阳侯吵架，可是华阳侯照旧和她生下一个女儿赵玉。而十二姨太清秋又是JI女出身，虽说卖艺不卖身，到底在风流场中打滚过。至于十三姨太怡然，她又是个什么出身？倒没听人说过。

    怡然从来没有提起过她的娘家，以及未进府以前的事。

    “你不会是有情哥哥的吧？”叶菲激她道：“义父做出抢亲的勾当？”

    怡然强笑道：“小鬼头，想什么呢。”出神半晌，才道：“我是良家子，父亲挑担卖货郎的，因为撞破一家大户人家的小姐偷情，而被栽脏陷害，差点家破人亡。”

    叶菲意外，歉意地道：“对不起，我没想到挑起你的伤心事。”

    如果不是父亲遭人陷害，想来她一定会嫁个年轻后生，夫唱妇随吧。

    “平州城里，说一不二的人物就是华阳侯，要救我父亲，只好求华阳侯帮忙。可是我与他，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他怎么会帮我？”怡然面带回忆，似是回到那段凄惶无助的日子。

    叶菲给她续了水。

    她喝了一口茶，道：“平州郡谁人不知华阳侯喜欢炼丹？所以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拦轿声称卖丹，与他见了面。”

    接下来的事就水到渠成了，她以自己为饵，钓上华阳侯这条大鱼。那家有势力的大户自然不敢对他父亲怎样。

    叶菲不知怎么安慰她，只眼巴巴望着她。

    怡然突然“扑哧”一声笑，轻拍一下叶菲的脑袋，道：“我在这儿穿的是绸缎，吃的是山珍，日子可比娘家好过多了。你怎么这副表情。”

    叶菲苦笑，与十二个女人，或者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真的很好吗？

    “那也跟华阳侯的手腕无关啊，他不是帮你了嘛。”叶菲把话题拉回来。

    “是啊，他宠我，为了给我出气，把那户人家小姐偷情的事传得无人不知，最后那位小姐跳死在自家后花园的池子里。”

    “啊……”叶菲捂住嘴。

    “别以为侯爷成天笑眯眯的就是善人，他要是好人，怎么会纳这么多小妾？”怡然这话说得极低，是贴着叶菲耳根子说的。

    叶菲打个寒噤，道：“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在府里这么久，他总该知道我不是仙女了。”华阳侯不仅没有拆穿她，还对她一如既往的好。

    “你要一来就说自己是仙女，又没表现出仙女的出神入化，那肯定糟糕。”怡然笑眯眯道：“现在他一来相信你是，二来和你处出感情。我看啊，他真把你当成女儿对待了。”

    是吗？叶菲回想华阳侯和她一起时的表情眼神，道：“为什么她独疼爱我，反而把赵玉赵芷排在后头呢？”

    怡然道：“你为他挣了好名声，人又懂事，他不疼你，疼谁？我们都眼红得很呢，他但凡对我们有对你十分之一好，我们死了也甘心。”

    说起来，现在丫鬟下人们眼里只有一个五小姐，什么事都先可着五小姐再排到其他人，要不然赵玉也不会吃醋。好在两人现在成了好朋友，叶菲有的，都会分一半给她，否则不知她闹成什么样呢。

    姨太太们先后来问候，纷扰到快子时，叶菲眼皮子打架才走。

    过了两天，在集玉堂偶然听一个同窗说起，宝康堂关了门，掌柜的阖家不知搬哪里去了。叶菲又是一惊，一上午都走神，先生叫了她两次，她都没回过神。

    回府再看到华阳侯的笑脸，就有些不淡定了。他的身体比去年好多了，脸色红润，健步如飞，若是说会再得两个儿子，估计没人不信。

    对了，为什么怡然的肚皮还没动静呢？

    怡然没想到叶菲问得这样直接，摸摸平坦的腹部，道：“那可得问你，你是大夫呢。”

    叶菲摊了摊手，心想，我又不是你男人，问我顶什么用。

    秦子风来约叶菲去放风筝：“明天不用上学，我们一大早去桃林，赏了桃花，顺便放风筝，你看可好？”

    书院五天一休学，难得的是两家书院休学的时间还是同一天。

    叶菲还没吭声，怡然坚决反对：“不过是放个风筝，用得着跑去桃林吗？”

    桃林在西郊，那儿有一片十里长的桃树，也是华阳侯府的产业。每年收成的桃子还快马加鞭送去宫里让皇帝太后赏鲜呢。

    秦子风小声争辨：“我们就出去一天，天黑前一准回来。”

    怡然不说话了，看着秦子风只是笑，把秦子风笑得心里发毛。可不是，送他两个胆，他也不敢天黑前不回来，敢拐带侯府的五小姐，是嫌一家子活得命长么？

    华阳侯不知什么时候进来，道：“小菲要想玩，那就去玩吧，海景看久了也腻。”

    秦子风得意洋洋朝怡然笑了笑，怡然哪里去理他，早迎上前，扶着华阳侯坐下，又亲手接过翡翠沏来的茶，道：“侯爷晚上想吃些什么？”

    “照小菲的菜谱吃就成。”华阳侯接过茶喝了一口，道：“要不是劳师动众的，我也想去赏赏桃花呢，今年的桃花开得好。”

    “真的呀，”怡然做惊喜状：“那我也随侯爷一并去开开眼界。”

    秦子风不停向叶菲使眼色，让她阻止。不过是去放松玩一天，他可不想有华阳侯在场。

    华阳侯恰在这时对叶菲道：“不知神庙有没有桃子？”

    叶菲摇头。

    “哈哈哈。”

    华阳侯笑得极欢畅，叶菲才知上了当，这该死的老家伙总会趁其不意考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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