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众人坐等胤礽杯具
时间飞逝,短暂的春节假期过去,今天是正月十六,上班第一天。这期间敏芝想象中的胤禩带着佟氏回娘家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倒是佟国维亲自来信,接孙女回家省亲,胤禩眼皮子都没抬,只让周祥准备了一份礼物,又派陆九的两个徒弟把她送了回去,嘱咐他们当晚要把人带回来。 于是,佟淑兰一早出门,傍晚的时候就回来了,甚至没有留在佟家吃完饭。回来之后,胤禩也没搭理她,他正忙着处理各方信件。自从上回江南出现大规模信鸽屠杀事件之后,一切又诡异地平静了,而且毒杀信鸽的线索也被完全抹去,根本看不出是何人所为。 敏芝的心里一直存着一个疙瘩,偏偏想不出会发生什么事,按照后来的来信上看,江南风平浪静,官场因为康熙的雷霆一击而安静了许多,现在唯一可以期待的就是,今年是大比之年,三年一度的乡试。义门书院名气太大了,江南又是科举的一个重要基地,大家的眼睛都盯着义门看,等着义门在这次乡试中包揽前三名。 毕竟义门的老师以何焯为首,都是饱学的名门大儒,加上义门的风气无比清正有曾深入民间。体会疾苦,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义门的学子普遍年轻,像孙嘉淦,纪容舒等,都是未及弱冠的少年,这和其他方经常有的鸡皮鹤发的老童生,老秀才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的。在义门,多得是想纪容舒这样未及弱冠的小秀才,等着在乡试中一举夺魁。 孙嘉淦,也就是小明月,一早就拿到了童试的第一名,让何焯都刮目相看,他成为了这次参加乡试的年龄最小的秀才。敏芝得到消息的时候小惊讶了一下,特地跟胤禩考证了明月的年纪,连他都惊到了,这个看起来个性十足年龄不足的小道童,脱去道袍摇身一变,居然成了小天才,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江南等乡试,京城这里等的却是对太子,党的大审判,由于康熙从年初二起,就没踏出乾清宫一步,连上元节的传统活动都一并取消了,众人都等得焦急万分,有些上回错若清算索额图的人,这次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原先支持太子的那些个大臣们心里都没底了。 皇上的手段他们是领教过的,当初权倾朝野的索额图,愣是被他刨了个干净,甚至索赫舍里家,索额图这一支,全部移民去了宁古塔,现在估计已经落地生根了。 再怎么有背景的臣子在皇权面前都是浮云,同理,当皇帝把太子和儿子当成两件不同的事情看待的话,他会选择要一只猪一样的儿子,而不是一条眼镜王蛇一样的太子。 今天是新年上班第一天,京城头一次发生上班塞轿的状况,大家都想早一点去金水桥下等开门,希望第一时间得到处置太子及其党羽的确切消息。 胤禩也是如此,敲门声刚一响,他立刻就惊醒了,作为众皇子中唯一五更三点上朝的人,他第一次感受到这是一项特权。 某人刚掀被子,边上敏芝也醒了,一翻身坐起来,顶着个鸟窝头睡眼惺忪:“已经到点了?”胤禩伸手在她头上摸摸:“还没,你再睡会儿。”于是敏芝又倒下去了。可是一沾枕,他就习惯性地去拽他的衣服,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着,再次惊醒,却见他穿着中衣正打帘子往外走。慌忙跳下床喊住他:“等一下……” 胤禩诧异回头,看她摇摇摆摆“扑”过来,连忙回身扶住:“你起来做什么?”敏芝拿手拍了拍脸:“那个,外面冷,你还是在这里更衣吧,我帮你……”胤禩拍开她的手:“不用,小陆子都已经准备妥了,你去睡觉,今天不是太医给三儿会诊的日子么?等会子有得你忙的,听话,回去歇着,我走了。” 说完打起帘子转身走了,敏芝还有点小迷茫,刚才他说话的那个语气,怎么那么奇怪啊?乖?他这是把我当宠物哄么?抓抓头发,某女人懊恼地回身缩回被子里,自己在他面前,总是很快就被转移了立场。 胤禩穿好官服带好暖帽坐了轿子出门,本来这时候的街道上根本不会堵,因为这个时间点极少会有行人出现,清朝没有环卫工出来上早班,从王府到紫禁城的路非常顺畅。可是今天大家都挤到一块儿去了。 廉郡王府的轿子刚上街,就庄上了吏部满尚书的轿子,他可是胤禩的老上司了,看见胤禩的轿子,连忙吩咐让路,并且打帘子跟胤禩打招呼。胤禩点头回礼,毫不客气地超越了吏部尚书的轿子往前走。 接着,胤禩又诡异地碰到了兵部尚马尔泰大人,十三爷胤祥的老丈人,大清三块兵符其中之一就掌握在他的手中。老大人看见胤禩的轿子到,同样客气地让开了道路。胤禩一路打招呼一路“超车”暗自感叹皇阿玛真是给了自己一个好差事。 唯一一个每天上朝的皇子,惟一一个握有实权的皇子,还是众皇子中唯一一只谁都看得见的肥羊,偏偏这种身份还伴随着层出不穷的敌人和窥伺者,敌人走近,自己还不能随便出手,必须像牵线木偶一样时刻注意康熙的指令。这种日子,实在是太考验人了。 轿子到金水桥下的时候,胤禩发现比自己早到的官员大有人在,自己一下轿子,众人一窝蜂上来打招呼,表情各一,有拜晚年的,有奉承探口风的,也有横眉冷对一脸鄙视的。胤禩来者不拒,全都笑脸相迎,不痛不痒地打着太极,在场的官员都是老油子了,心里急得要命,脸上还要假客气,云山雾罩地讨论一下康熙四十八年的展望。 倒是胤禩的老上司吏部尚书比较诚恳,上来打过招呼之后一脸的担忧:“王爷,今天恐怕又是一场暴风雨啊!”胤禩嘴角一翘:“不管怎么说,辛苦的总是我们吏部的人员。” 吏部尚书被他一句“我们吏部”暖了心,是啊,廉郡王爬得再高,他也是从吏部一个小小笔帖士慢慢爬出去的。别人都说雍郡王在户部怎么怎么出色,只有这位吏部尚书明白,胤禩会大清吏治档案化管理做出了多么大的贡献。 他亲自整理抄录,花了近两年的时间建立了大清有史以来最完备的官员档案,既完整,又方便查阅,他提出了俸禄明细的创意,把固定俸禄和绩效奖金有机结合在一起,并且从来不把这些算作是自己的功劳。他推动了吏治改革却没人知道,比起胤禛只会想方设法抠银子,胤禩明显更得同事们的心。 但是这一切,只是吏部官员之间的秘密,他们都知道这位皇子的处境有多尴尬,母妃身份低贱,使得他无论做什么都要先把自己隐藏好,不能随心所欲。皇上把他的儿子养在身边,表面上是窿宠实际上动什么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廉郡王根本没可能继承大统,如果皇上真的有心,良妃就不会在生了龙凤双胎之后还戴着罪籍。皇上把廉郡王捧上台面,却不给他竞争的资格,这就好比在催肥一只填鸭,把什么好消化的不好消化的一股脑儿全塞给他,让他表面上肥硕无比,风光无限,实际却是个花架子,不会跑不会跳只能闭着眼睛等死。 金水桥下的的众人在热络的寒暄中等到了内侍的传唤:“皇上驾临武英殿!”众人松了一口气,皇上看起来不是积蓄了很久准备爆发。不然的话,今天就该是登临太和殿了。 众臣陆续在武英殿前集合,康熙那标志性的明黄御撵出现在视线当中,大家都忍住了伸长脖子看一眼十几天没见的大老板今天气色如何。但是想归想,没人敢真的那么做。康熙的御撵在众人面前两丈远的地方停下来,吴书来扶着他下撵,紧接着就是一嗓子:“皇上驾到,众臣早朝!”众人呼啦啦跪了一地:“臣等恭迎圣驾。”文臣匍匐,脸贴着地砖。武将脱帽,单膝点地。 康熙慢悠悠地走近,目光在文臣堆里扫了一眼,这才快如武英殿,走到龙椅上坐了,一摆手,吴书来又是一嗓子:“万岁爷临殿!”众人这才站起身,掸掸身上的尘土,鱼贯而入,文臣武将武将分两边站好,大家都低着头,等待康熙发话。 结果,康熙的话让人大跌眼镜:“朕拟正月二十视察永定河水利,随行皇子名单已经拟定,三贝勒,雍郡王,廉郡王,十三贝勒,十四贝勒随驾。着工部满汉尚书,户部满汉尚书,以及同行。”两个被点名的部门负责人连忙出班领命。 关于皇二子胤礽,众卿可有什么处置意见?”康熙班眯着眼,仿佛精神不济的样子,问出来的话,却让人心惊rou跳。众人琢磨着,大家伙都是来听风辨音的,不是来做出头椽子的,皇上你这话问出来,却是害人于无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