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剑之华尔兹

    人究竟会在什么时候死？就是在迷失自己的时候。

    虽然还呼吸着，但她已经失去原本的灵魂，变成了另一种人格。就好像是同一个漂亮的花瓶，但插在里面的花却不相同，现在的莫妮卡就是如此。

    艾伦确实是爱着十六号（以前的莫妮卡）没有错，可那只是以前。当莫妮卡放弃十六号的身份以现在的样子出现在艾伦面前时，艾伦心中的十六号就已经死去。在他看来，眼前的莫妮卡完全就是一个陌生的敌人，不过是和十六号长得一模一样罢了！艾伦可以轻而易举的向莫妮卡挥刀，因为他是在为十六号报仇！

    没错，为十六号向莫妮卡报仇。

    听着瑞安娜夫人对现在的情况所做出的解释之后，伊克西斯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之前莫妮卡那么讨厌她。不是因为对她恶劣的印象，而是有一个这样过于了解自己的存在呆在身边真的是太恐怖了！

    瑞安娜夫人吐着大大的烟圈，叹息道：“唉！演变成这样怨不得别人，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是莫妮卡自己杀死了自己，从而毁灭了一切。之前我还以为她的小脑瓜突然间变灵光了，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这样愚蠢！光是把艾伦的心伤透也就罢了，现在还丧心病狂的把艾伦周围所有人都一个一个杀死，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继续向艾伦求爱，如果艾伦真的会不计前嫌和他在一起，这才是真正的奇迹呢！”

    伊克西斯好奇的抬起自己的小脑瓜：“那个...瑞安娜夫人，你刚才说jiejie的失败可以进入倒计时了是什么意思？难道艾伦有什么方法能够阻止jiejie吗？”

    “哦～这个啊！只要注意观察艾伦的样子，一会你就知道了。”

    “注意艾伦？”

    伊克西斯疑惑的重复了一遍，瑞安娜夫人没有继续解释，只是神秘的笑了笑，随后继续吸她的烟斗。强烈的好奇心让伊克西斯立刻回到望远镜的旁边，透过镜头，她看到莫妮卡与艾伦已经打在了一起！

    只不过，过程正如大家所想的那样，刚刚接触剑术的他怎么可能是莫妮卡的对手呢？

    战斗从一开始艾伦就处在下风，不论是速度还是力度都比不过莫妮卡的他被迫一直陷入无止境的防御当中。面对莫妮卡越来越快的速度和让人惊讶的怪力，艾伦只能无奈的向后退去。

    “艾伦，我说过了多少遍？你只是个治愈师，怎么可以冲到前线来？现在竟然还对我拿起剑，难道你已经堕落到必须杀人才能体现你的价值了吗？”

    如此这般带有强烈侮辱性的语言从莫妮卡的口中说出，不断刺激着艾伦的耳膜，同时也激励着他心中的怒火。他收回佩剑，双手握紧架在面前，剑尖直指向莫妮卡的眉心，怒骂道：“是啊！你说的没错，我是堕落了！堕落到恨不得去杀人！因为我要为父亲大人赎罪，替他解决曾经所犯下的过错！”

    “过错？”

    听到父亲大人这四个字的刹那，莫妮卡立刻停止了对艾伦的攻击，两人面对面而立，而马尔斯的墓就在距离他们身旁的不远处。莫妮卡望了望马尔斯的墓碑，随后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艾伦：“艾伦，我不准你说父亲...不，是不准你说马尔斯先生的坏话！他是一个好男人，好父亲，他能有什么错误？”

    艾伦冷冷的看着莫妮卡，语气冰冷刺骨：“你说得对，父亲大人这一生为了贝克家族，为了神界真的是耗尽毕生的心血。这样的人应该永远充满着无尽的光辉。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在自己的人生中留下一个大大的污点，那个污点就是你！！”

    “！！！”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的那一刻，艾伦直接向莫妮卡冲了过去。由于不明白艾伦的意思，莫妮卡并没有贸然采取攻击，而是转换成防御状态。这下，情况完全颠倒了过来，艾伦攻击，莫妮卡防御。双人刀光剑影，就好像是一曲剑之华尔兹，夹杂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感情。

    然而，两个人都是痛苦的。

    莫妮卡被艾伦逼的节节后退，但他依旧保持着冷静问：“艾伦，你说我是马尔斯先生这一生的污点？太过分！真的太过分了！这么多年来我为了马尔斯先生的死做了多少努力，做出多少牺牲？我做的付出甚至比你这个亲生儿子还要多，你凭什么说我是污点？不要以为你是艾伦我就会放过你，只有这个底线，任何人都碰不得！”

    艾伦挥舞佩剑，毫不留情的刺向莫妮卡：“竟然还好意思问？你看看周围的情况，你看看现在的圣域王城！因为你一个人造成了多少人的灾难？是，你是为父亲大人做了很多，但我相信如果父亲大人在天堂看见你所做的一切，他肯定会第一个想杀了你来为贝克家清理门户！即便你现在不再顶着贝克家族之名，可如果时间能够调转回过去，父亲大人当初绝不会从河边就下你，而是直接把你扔进河里溺死，为整个世界除害！！”

    “哥哥...你说什么...”

    “？！”

    又是语言攻击！而且直接把莫妮卡内心深处的那根防线彻底割断。艾伦的最后一句话将莫妮卡伤的彻底，伤心不已的她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正在战斗，一个不留心，竟然被艾伦一剑将整个右肩直接贯穿瘫软下去！

    不知是因为剧痛，还是因为艾伦的话，当莫妮卡重新从地上站起来时竟然已经泪流满面！更让艾伦感到无措的是，这一刻的莫妮卡似乎变回了以前的波丽·贝克，可怜楚楚的眼神令他再也下不去手去攻击她。莫妮卡低下头看了看插在右肩上的剑，又看了看艾伦，居然失声痛哭起来：“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波丽？是波丽好痛...是不是波丽做错了什么？不要生气好不好...”

    虽然是痛苦的哭喊，但在艾伦听起来却是那样的久违，因为只有他的波丽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或许是出于对meimei的疼爱感再度复苏了吧，艾伦走上前去轻轻的拍了拍莫妮卡的头：“波丽乖，不要闹，哥哥现在就将剑拔出来，你要乖乖的知道吗？”

    “恩！”

    莫妮卡乖巧的点点头，露出一个开心的笑脸，虽然还含着眼泪，但却有着特别的治愈感。这不由得让艾伦放松了些警惕，但就在艾伦握住剑柄想要为莫妮卡拔剑时，神王宫殿顶部观星台上的扩音装置中突然传来瑞安娜夫人焦急的喊声：

    “快逃！艾伦！不要被她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