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人间非人 第十一章 非生乃妖
眼看解决了上朝的问题，张衡回头朝太子一笑：“有七十七做我的替身，如今朝堂那方就全无挂碍了。请问这样一来我可以与你们同去吴地了么？” 张衡心中是这样想的，以一个在科学唯物观念的熏陶下生长的学者来说，太子他们提出的地龙引起地震的观点确实非常匪夷所思。不过这些年来从自己经过反复多次调查出显示的数据看来，那些莫名其妙持续多年的地震与和自己所掌握的知识中熟知的地壳运动规律皆不相符，因此太子一提出那种名为地龙的神秘生物的说法，就深刻的引起了他的兴趣。 从前还没有进入这具身体之前，张衡也到过很多不同的星球，深知不同的星系确实存在某些不可思议的生物，这些生物具有强大的力量，有的甚至可以影响到星球上自然现象的改变。所谓地龙的生物，也许也是其中的一种吧。张衡一向有亲自取材探索，然后再把这些奇异事迹写进自己游记的习惯，这次也不例外。为了获得有关地龙的第一手资料记录，本着探索与发现精神和走近科学态度的他立刻就向太子提出随行的要求。 太子看他意向坚决，也不好一口推拒，心想只要己方去到地下的时候不带他下去应当也没有什么危险，就带他过去地表看一看情况也无妨。于是让他搭悟空的筋斗云同去。 张衡不知道那筋斗云地厉害。一口便答应下来。因为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私下溜出都城去，七十七也不是第一次实行1号替身模式，用不着再对他仔细说明一系列注意事项，因此张衡只是提醒了七十七几句必要的要求，又简单的打点了些行李，就跟着敖摩悟空一行人朝吴地进发了。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异星来客。张衡曾经有过多次乘坐飞行器……唔，幽浮旅行的经验，对于飞行他当然并不陌生。然而首次尝试搭乘筋斗云腾云驾雾的感觉还是相当有趣地经验。这一趟千里之行虽然不过是一刻来钟便结束了。然而张衡内心的自我感觉却像是过了漫长的一万年。因此当终于可以离开那朵该死的筋斗云下到地面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话来表达他对这次短暂旅行由衷地赞美： “我靠，这感觉真比我上次在失重情况下飞船突然穿过大气层坠地时还销魂。”张衡感慨地说完。然后努力忍住一阵呕吐的晕眩。直接坐到地上调节自己发晕的头脑和发软的四肢。 敖摩钦佩的看着他，它比悟空到得稍微晚一点，看到下了筋斗云的张衡正坐在一棵老榕树下恢复元气，敖摩想了想，走过去以爪子拍拍他称赞道：“你真厉害，我第一次看见有从章鱼兄地筋斗云上下来还可以不吐的人吼。要知道我也搭过两回章鱼兄的云。没有哪次搭完不吐个天翻地覆的吼。” 这时太子也到了，他不急着落地，只是站在云头上笑嘻嘻的对张衡道：“先生是否不大适应腾云的过程？不过悟空的筋斗云是我们中最快的，要与我们同行，搭乘他地筋斗云是最简便的方法。如果先生下次还要继续跟着来，还是先习惯悟空地飞行方式吧。” 张衡露出一个苍白而彬彬有礼的微笑，镇静自如的回答道：“还称我先生也过于见外了，如今我等已是同伴。龙三太子直接叫我的字平子就好。你提醒得很对，下一次搭乘筋斗云之前。我一定会记得提前准备晕机药。” 太子一怔，随后微笑着摇头朝张衡行了一礼：“搭乘过一次筋斗云仍然无惧于再搭第二次，平子君果然好汉。敖丙佩服。” 要知道强悍如怪力敖摩，在搭过两次筋斗云以后也是打死不搭第三回了。张衡虽然是来自异世界的奇人，他这身躯却还是凡人地躯体。探访地龙之事危机重重。太子本不愿将凡人牵扯进来。因此故意用筋斗云来试验张衡，想叫他自己知难而退。下次再不跟来。想不到张衡却硬气如斯，遇上这种坚韧不拔地求知态度，即使是稍微有些坏心眼的太子也不得不服气。 这时张衡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才有精力大至打量一下自己身周所处地环境。悟空的落脚点是个荒郊山头，周围都是参天树木，几十里不见人烟，难怪他们三人都没有变身就直接落地了。张衡习惯性的掏出速记的炭笔和纸描绘了一下地形，又抬头问太子：“这就是之前发生地震的震中馀杭山？你们之前所说的那种巨大生物就在这里的地下？” “不是生物，是妖物！”太子纠正道。他飞身落下云头，着地的一瞬间，一对形状漂亮的剑眉立刻皱起。太子抬起脸，正好和最先到达地面的悟空相对视。 “大哥，你感应到了吗”和敖摩与张衡不同，从落地以后就一直没开过口的悟空这时突然没头没脑冒出一句问话。 “嗯……好重的怨气。”太子点点头，脸色变得凝重：“还在地面上就能感受到从土层下四处流窜的怨念，难怪二叔要我带上轩辕剑以护心脉。以这恶息浓烈的程度，确实会影响我等修道之人灵台的清明。” 悟空沉声道：“现在应该怎么办？先确定那业畜的位置？该如何确认？莫非要我等掘地三尺么？” 太子不回答，只是俯下身去，将一只手掌贴在地面上，凝神静气，将自身一股龙息在地脉里游走。他在杂乱的地脉中寻找着地之时感觉到那股浓烈黑气的来源，循着那恶息留下的气息追溯了半晌亦见不到源头，只觉出此地地气混乱非常，似乎完全找不出一条完整的脉络来。 张衡只见他长时间双目紧闭，面无表情的保持俯身的姿态不动，悟空与敖摩又都只是一言不发的旁观，正在疑惑之时，却见太子眼皮一跳，突然睁开双目大喝一声：“不好！这孽畜发作起来了！悟空，小胖！快带平子君升空！” 张衡一愣，不及他反应过来，头上已经伸来一只大手，提着他便直接朝空中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