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正告：本章内容可能会有引起男性读者们不快的情节。请男同胞们仔细斟酌，谨慎服用－－－－－－－－－－－－－－－－－－－－我是本章男性读者慎入的分界线－－－－－－－－－－－－－－－－－－－－ 敖玉？这个名字有点熟。在哪里听过？ 敖摩疑惑的抬头看。 敖玉面色平和，秀丽的眉眼却有些无精打采。在肯定自己不曾见过他以后，敖摩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敖玉？” 敖玉轻轻颔首：“原来摩弟已经听过我的名字了，也对，今天你本是来参加我的婚礼的吧。” “哦……”敖摩抓抓头，婚礼啊……好像二叔是有提过这回事，唔……原来不是单纯的变形会么？让我想想，听到别人结婚时该说些什么？三叔好像是教过……对了，是那个！拳头在手心一敲，敖摩胸有成竹的抬头对敖玉道：“恭喜新郎官！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敖玉一愣，扑哧一声笑出来。他一笑起来便停不住，那笑声越来越是激烈，到后来几乎令他喘不上气，只拼命用手揪紧了心口，断断续续道：“摩弟你……为人果然有趣……” “怎么，我说错了吗？为啥笑成这样？”敖摩有些不高兴了，就算自己哪里说错了，他这种笑法也未免太没礼貌了。 幸而敖玉笑声也渐渐停歇，他抬手拭去眼角笑出的泪花，抬眼道：“摩弟恕罪，在下并非取笑于你，只是借你吉言突然想到了些事情……”他慢慢挺直身子，用极柔和的声音缓缓说道：“很多……好笑的事情。” “不会有孩子的……因为这个婚礼……根本，不会持续到最后。” 这是啥意思？敖摩犯糊涂了，他不解的看向已经回复平静的敖玉，察觉他充满疑问的目光，敖玉只是一笑：“因为我马上就会离开这个地方。” “你不结婚了？去哪里？” “去哪里呢？”敖玉微微眯起眼睛：“也许去人界也好，或是去紫竹林，跟十五妹一起出家也不错。” 听到熟悉的词语，敖摩努力回忆了一下，然后成功的想起了不久前太子的教导：“出家……就是当和尚？你要学女变男？” “这个……我本来就是男子，倒是不用变了……不过……若我真是女子身，恐怕……”敖玉的眉头突然攥紧了，片刻却又松开，笑道：“其实男女都是其次。命里注定你得不到的，总是得不到。”“嗯？你想要什么？”“一颗心……”－－－－－－－－－－－－－－－－－－－－－－－－－－－－－－－－－－－－－－－－－－－－－－－－－－－－－－－－－－－－－－－－－－－－－－－－－－－ 敖廣正在喝茶。 茶是上好的碧螺春，汤色澄澈，香气扑鼻。他慢慢揭开杯盖，轻轻吹了吹浮沫把那蓝瓷碧纹的杯口贴到唇边。这时耳边突然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似有人经过殿门，抬眼一望，却正是他二弟敖润。 敖廣放下杯盖，将脸色焦急的他叫住：“润弟何事慌张？” 敖润匆匆见个礼，神色之间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问道：“大哥可曾见过小摩？” 那个新领回来的孩子？敖廣想了一回，摇头道：“不曾。”他扫了一眼不停向外张望的敖润，不疾不徐的补充道“我记得宴席中途三儿就偷偷溜走。之前他二人一直眉来眼去，传递些小消息，怕是起了顽心，一同溜出去玩了吧。说起来润弟你不该会单单为此苦恼？难道婚宴出了什么状况？” 敖润怔了一怔，终是如实答道：“小玉……不见了。” 敖廣端茶杯的手突然在空中一停，“传出去了吗？”他沉声问道。 敖润摇头：“还不曾，只是发现喜服叠得方方正正的摆在床上，人却不知哪里去了。钦弟急不过，已经自己找去了，可是吉时将近，新娘还在等着过堂，这偌大一个西海龙宫却不知要找到何时。” 敖廣放下茶杯：“老四往哪个方向找去了？” “似乎是西面……” “很好，此事暂时不要对外人声张，通知老三叫他去北面找寻，你往南面去。至于我——”他站起身来。“我去东面看看。无论是谁，一旦发现小玉的踪迹，在他人未曾察觉之前第一时间把他带回新房！” －－－－－－－－－－－－－－－－－－－－－－－－－－－－－－－－－－－－－－－－－－－－－－－－－－－－－－－－－－－－－－－－－－－－－－－－－－－－－－－ 敖摩还是很不解的看着敖玉：“心？那有什么好难的？你看中哪颗，爪子一抠不就挖出来了。” 敖玉苦笑：“可惜我要的不是单纯的一块死rou，而是那活生生的，会因一个人而喜，因一个人而怒，只为一个人牵挂的一颗心。” “？”敖摩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四个字：我听不懂……敖玉只是摇头。“小摩，你不懂，是你的福气。”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慢慢说了下去。“你知道，一个人，是可以待另一个人极好的。他亲手教我读书写字，伴我炼法习武，带我游戏玩耍，为我cao办吃穿住行。从小到大，凡是我所要求的，他几乎都是有求必应……可是，他待我这样的好，却还不及他待她好的万一。” 敖玉神色恍惚，却似乎已经忘记了敖摩在他面前。“他的心，是给了她了。我知道，我知道的。可是，他待她这样好，还是不够。一个人可以待另一个人那样好，将自己的心都给了去，可是还是换不来那另一颗心。” 敖玉的唇边明明弯起一个笑，敖摩却觉得他似乎是在哭：“她负了他，以王后之尊却与不明来历的男人出走宫闱。即使她的所作所为令他为王的名头狠狠受辱，他却也不恨，反而还要为了她四处求情。世人都道他胸怀大度，不会为区区负心人所拘束。我却知道……他其实，受伤很深……不然，那满头青丝，不会一夜就变了华发。” “她走的时候，他答应此生不再干涉她的生活。确实，那以后他就不再出门了。一年三百六十日，日日闭门在家，只与这传影明珠相对而视。呵呵，如果如此想她，明明可以借无所不至的传影明珠偷窥她出走后的点点滴滴，他却因为曾经许下承诺而按捺着绝不使用。他就是那样的人……” “说来也可笑，那抛夫弃子的负心人，到了人间反倒被愚民传颂成不求位不求财只为情之一字，便毅然离开华丽宫闱与爱郎相守的动人天龙女形象。还有画师画成画本，戏子作成戏文，处处传阅，夜夜传唱。于是他就一一去搜了这些画本，反复翻看，又以明珠偷窥人间，不放过每一出戏文。徒然想要借着幻想将她的身姿留在心间。” “我呆在他的身边，陪他看了一日又一日。莲花开了又谢，他不倦，我却累了。一个人，只有一颗心。他依然待我好，依然百允百诺。可是，他的心，是空的。我在他身边几千年，可是，他却从来看不见我……我恨那女人，她得了他的心，不肯给出自己的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将他的心也拿走！只留下他和我，在这龙宫里寂寞千年，彼此相对！” “他一心要我早早娶亲，我原也想尽力满足他的愿望。他待我好了一辈子，只要能让他快乐，要我娶什么样的女人，我都无怨言。可是……” “我还是做不到……” “人只有一颗心，给了一个人，就拿不出第二颗。我若是得了别人的心，总也该给出自己的。可是，我给不出。我的心，我给不出。他把心给了她，几千年，我只有看着他日日自苦。我想拿了自己的心去填了他的，可是无论我怎样努力，我都填不了。小摩，你懂么？他的眼里，没有我。他的心，给了她，而我的心，不在我这里，我的心，却是在他的身上。” “今天，我才终于想通了。求之不得，何必再求。他需要的不是我，所以，我才要离开他。如果再看不见他，而他也再看不见我，也许……如果……就会少了这许多纠缠难解的……”敖玉的话音戛然而止，他的目光突然直直注视向敖摩身后的一点，脸色变得惨白：“你听到了……” “爹！” 敖摩惊异地回头，只见一个身形修长，容颜灰白的银发男子立于身后。他满脸无可置信，一手单指向敖玉苍白的脸，那露在宽袍大袖外面的手指抖得像风中的树叶，嘴里只是一叠声语不成句的重复着：“都听到了！好……玉儿……你好……” 文后注： 1，本章内容出于情节需要，有一些服务女读者，损害男读者的情节出现。不过男读者们可放心，这类情节不是主线，只是事件发生必要的导火索。本卷最多三章我会打男读者慎入的标记。请大家体谅。 2，浮云的故事纯粹乌有，资料上查不出西海龙王的老婆。我就自己乱泼狗血嫁接柳毅传了……同理母老虎龙后也一样……话说回来浮云的故事真要有估计也是比较受劳动人民喜爱的那种吧……敢于突破封建礼教为爱情不顾一切的新女性么？我倒是觉得被留下来的比较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