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焚王府抢得千里土
话说李难突然偷袭并阳郡,打了严朗严宝父子一个措手不及。来不及调兵的严朗只能在并阳死守,派人杀出去报信,去告诉还没有回来的严宝马山回来救援,同时从横郡调兵。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严朗躺在病榻上,许尚站在严朗面前,身上满是血污,“主公,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失守了。援兵连一个都没见到啊。城外的李难可是有一两万人,我们算上伤病也只有四千,这样下去可就完了。”严朗气若游丝,“那个小畜生……在西京得罪了谁了,居然惹上……这灭族的大祸……横郡太守吴过……还没到……宝儿和金横、华正也没回来……我并阳城就托付给你了。” 许尚硬着头皮接受了命令,“是,主公。”许尚正准备蹑手蹑脚的退出去,小兵进来报告,“主公,将军,横郡的援兵来不了了。”许尚问:“为什么,在那里没有敌军啊。” 小兵回复道:“将军,李难不只是调遣了中都的兵力,还有江南的穆英,他率领水军封锁的南江的江面,步骑正在横郡攻城略地呐!” 许尚只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窟里,连退了几步;严朗一时气结,竟喷出一口血来,许尚和侍卫们连忙上前救护。严朗:“想我严家几代人的财富换来的不是称霸一方,尽然是死于乱世啊,可怜我算计一生,到头来是家破人亡啊!快,杀出重围,与……与……宝儿会合……”严朗勉强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昏厥过去。许尚就下令收拢兵力,准备做最后一搏。 许尚站在大堂上,看着手下的人忙的手忙脚乱,知道以四千对付两万敌军,就算是城池坚固也是无济于事的,何况到现在也没有援兵的消息。 夕阳的余晖就在天边,并阳城虽然保住了,但是四千兵力已经死伤殆尽,许尚觉得已经没有机会了,在留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当拼死杀出去的探子终于活着回来的时候,说出严宝已经南下横郡的消息时候,许尚知道,自己是时候做最后的选择了。 许尚来到城门前,叫来守门的校尉,“你去,把门打开。”校尉惊诧万分,“将军,敌军可就在城外啊,是不是太危险了。”许尚说:“少啰嗦,让你开你就开。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会举起三个火把,就看见了就开门。知道了吗?” 校尉自然领受军命。于是许尚带着八百多名骑兵出城了。许尚率领八百骑兵出城之后,在城外的一个僻静处突然停下。 许尚对部下说:“诸位如今并阳的形势已经无力回天了,我们必须要放弃并阳到横郡去才行。可是刚刚接到的战报是——穆英也攻进了横郡,我们已经是腹背受敌,并阳连最后一线希望也没有了。”这几句话立刻将这八百骑兵唬住了,他们开始议论纷纷。 许尚示意他们肃静,继续说道:“眼下我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投奔李难。李家兄弟兵多将广,李从又建国称帝,小小的并阳如何与他们的百万大军相提并论。如今严朗病重,朝不保夕;而严宝居然对自己身陷重围的父亲不管不顾的,严氏父子的气数已然尽了,我们何必给他们殉葬。既然天下早晚统一,我们何不早日归顺,贤臣择主而侍,这并没有什么可丢人的。愿意追随我的,跟我来。”许尚一鞭子下去,纵马奔驰,向着李难的军营去了。 这些人面面相觑,有的人就跟着许尚走,有的人止步不前,有的人犹犹豫豫进进退退,最后八百人全都跟着许尚向着李难的军营而去。 李难都准备睡了,突然得知许尚来投奔,马上下令大排阵仗,从辕门到大帐,文官、武将、士兵足有几千人列阵。许尚远远的一看,心里就在打鼓,他不是想杀了我吧。从马背上下来,一步一步的从这几千人的眼前走向李难。李难让人擂鼓吹号,他自己坐在大帐前的虎皮凳上。 许尚终于走到李难的面前,毕恭毕敬的行礼,“下臣许尚觐见爵爷。” 李难说:“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我这里是为了什么啊?你要是说的不好,我不相信,你就得死!” 许尚说:“回禀爵爷,我是来投诚的。我知道严宝已经南下去保横郡了,现在城里只有几千残兵败将。我在离开之前已经和守门的校尉说过了,我回去的时候会举起三个火把。不如爵爷带兵去城门前举起火把,趁机进城杀了严朗在前,与穆英将军合兵横郡,再杀了严宝。彻底将他们父子的势力连根拔掉。” 李难一巴掌拍在许尚的肩上,“来人啊,点兵三千,随我出战,还有五千步兵,一千弓箭,随后策应。把他和他的几百人都给我看起来,如果他敢欺骗我,全部活埋。如果是真的,就能一举攻克,我要用严氏父子的血,为我的大婚之礼染红冕服!” 副将领受了军命,“遵命——” 李难带着几千人在城下,举起了三个火把。守门的兵以为是许尚回来了,就下令打开了城门。城门一开李难就冲进城里,一场混战之下将守军杀的丢盔弃甲,李难的兵力占优,一个时辰而已就将并阳城的严军消灭了。李难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包围了严府。李难下令将许尚释放出来,让他参加最后的一场战斗。 许尚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李难问:“严朗老匹夫真的病了?”许尚说:“只怕是病的就要死了。”李难点点头,说:“就是因为他们父子得罪了我们皇上,我才动兵的。你虽然没有骗我,但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投靠我们大治。你去把严朗的全家都杀了,给我看看。只要他们被灭族了,以后这并阳郡就是我大治王朝的天下。去吧。” 许尚带着一对兵冲进严朗的府邸,他知道严家里里外外,大大小小,沾亲带故的有三十多口人,眼下就在府里的就有二十多人。许尚大喝一声:“都给我听着,并阳大势已去,愿随我者免死,否则格杀勿论!” 严朗的其它家将带着几十个侍卫和家人杀了上来,可是丫鬟和仆人却跑得没影没踪,双方厮杀着,弓箭射击着,逃跑的,抢劫的,呼喊的,死的,伤的,院落里一片混乱。但是许尚的人毕竟太多,渐渐严朗的亲戚、侍卫寡不敌众了,他们且战且退的向北房退去。还在病榻上的严朗知道是许尚造反,把李难引进城,现在又打进府里了,喊杀声越来越近。严朗就命人把自己的剑拿来,严朗拖着病体,站在床前,就在自己的卧房里拔剑自刎了。 等严朗的亲戚和侍卫闯进来准备接走严朗的时候,却发现了严朗的尸体,这帮人都知道,连最后一丝的希望也没有了,前面还在抵挡的人听他们说严朗已经死了的时候,呼喊着许尚jian贼之类的话,发起了最后的冲锋。被许尚的弓箭手全部杀掉了。 就在这天的清早,严朗及其全部家将、侍卫,和二十多个亲戚死在了自己的府邸里。许尚把尸首一一检验,将被杀的严朗及其亲戚都记录在一个小册子上。去向李难报功。李难看过之后非常高兴,吩咐自己身边的文官起草奏章,向李从报捷。李难把五千人留在这里驻扎,自己和许尚率领大军过江去和穆英会合,准备将横郡也打下来,把严家最后的根据也拔掉。 话说严宝见并阳局势虽然严峻,但是并阳城防坚固,轻易不能失守,就想先击退穆英之后再回师救援并阳。就到了横郡去见吴过。 横郡,首府苍江。在南江中游,北有并阳郡,东有沧海郡,西面是肆关,盛产鱼米,是南江之中,水路陆路四通八达,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这天严宝和吴过、华正、金横一起,正在巡视苍江的城防时,小兵来报告许尚投敌叛变,致使并阳失守,并阳郡所有城池都已经归降李从,老主公兵败自杀,严家上下二十多口都被杀了,现在李难和许尚正率领大军南下。严宝顿时愣住了,什么?并阳失守,并阳郡也归顺了李从?严宝气的用剑砍城垛,“李从——你无故讨伐我父子也就罢了,为何要杀我父亲,杀我宗族!我严宝和你李家兄弟不共戴天!” 吴过说:“主公节哀,现在我们腹背受敌,如果硬拼我们是必败无疑的。我们不如放弃横郡,另谋出路啊!” 严宝看着吴过,又看看金横和华正,这两个人也点头,“可惜我父子苦心的经营啊。我……唉,弃城突围!” 严宝等人率领参军仓皇逃离,顺水逃到了江南,在群山湖泊之间游荡,以打劫县城为生计,就和当地还没有被消灭干净的土匪流寇如出一辙。 李难看如此,也就作罢了,驻扎在横郡。吩咐穆英回去,继续扫荡流寇去了。 就这样,严朗严宝父子所占的近八百里的土地就在十多天的时间里被强行并入了大治王朝的版图。刚刚册封的并阳王,一天的王爷生活都没试过,就家破人亡,从此退出了争霸的行列,成了一伙残兵败将,盗匪流寇。 话说石贝和高图、西京十六士带着图书会东郡,一路上这些人谈天说地,彼此之间的的信任和。交情也渐渐多了,也熟稔许多。在路上紧赶慢赶,走了二十几天终于到了定郡的地界,在定阳正装休息的两天之后,才出定阳五十多里,就看见对面又十几个人骑着马朝自己这边过来。石贝下令停住。 等了片刻,就认出来是石柯和十几个护卫。石贝就对他们十几个人说:“原来是三弟。哎呀。看吧,我弟弟过来之后就会向我诉苦。”鲁固就问:“何以见得?”石贝说:“如果是迎接我,在营城城外就行了。迎接能迎到定阳,一定是因为薛怀恶,那个薛阎王。” 龙大奎说:“我倒要看看,薛怀恶能有多能耐。”高图说:“龙将军文韬武略,能文能武,能粗能细。那个薛怀恶的事,一路上我听说过,确实是个不讲理的土匪。龙将军怕是也要怕他三分。”龙大奎斜睨了他一眼。 石柯由远及近,终于到了石贝的跟前。石贝看石柯脸上一块青一块紫,就知道八成是薛怀恶干的。石柯翻身下马,对石贝说:“二哥啊,你们可是回来了。大哥呢?”石贝说:“我先行一步,这些都是我的朋友,而且已经决定投奔我们了。有什么就说吧。” 石柯说:“二哥啊,你是不知道,那个薛怀恶简直是无法无天。雷长将军要练兵,包铜将军镇守平北郡,都不在营城,他薛怀恶就成了霸王了。这不,他这段时间里,是又把当初跟着他的那帮无赖聚拢起来,天天是打架斗殴,聚赌嫖娼。王郃依法杀了他的一个手下,薛怀恶就放火烧了的他的家。王郃只好搬到我那里。可是就在昨天,他带着那些兵痞子去喝酒,喝的是烂醉如泥,冲进我的宅子,正好这天扫来来看我,他们居然要嫂子给他们陪酒。我的家丁推了他一把,居然就被他们群殴致死,连我也不能幸免。” 石贝问:“那王郃如何处理,嫂子又如何?”石柯说:“王郃想抓他们,可是他们都在薛怀恶的家里,公然拒捕。我和王郃无权调兵,只好作罢。至于嫂子,受了惊吓而已,没有大碍。”石贝呵斥道:“糊涂。你没有权调兵就来找我,为什么不去找雷长将军,却走了几百里在定阳等我,你不在营城那嫂子由谁保护啊?”石柯哑口无言,只好说:“是我一时糊涂。”石贝说:“这个薛怀恶,真是不杀不行了。我们马上赶路。潘企,花艺,鲁固,黄绪,祝光,龙大奎你们六个继续护送车队,其余的跟我马上赶赴营城。” 石柯连忙上马,石贝一行一百多人连忙赶路。在四天之后,巨鼎二年五月初三,赶到了营城。刚一进城,就听到一阵狗吠鸡叫的声音,薛怀恶和一帮痞子在大街上抓鸡,他们一个个都是敞胸露怀,浑身酒气。石贝的脸色凝重,石柯第一次见到石贝的脸色如此难看,知道那个薛阎王要倒霉了。 薛怀恶跌跌撞撞的看见了石贝,晃晃悠悠的过来说:“哟,不是石珍的那个小白脸弟弟?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会打仗还是不会吃奶啊?”薛怀恶手下的这帮痞子都大笑不止,跟着添油加醋的嘲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