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约会
“你的手机号是多少，能告诉我吗？” 她红着脸道：“可以。” 于是杨小强就留下了白茹的联系方式，也让后面的一切成为了可能。 其实，按道理来说，面对白茹这样的漂亮女孩，杨小强是没有勇气去追的。这就跟前些天在凌依晨面前的退缩是一样的道理，因为已经被梁函韵伤痛了，伤怕了，伤得不敢轻易再去爱了。 可是这是在白茹面对极大困难的时候遇到的杨小强。此时的白茹在杨小强眼里，已经褪去了她身为办公室主任身为白领精英的那种自信自尊与自强，变成了一个楚楚可怜的亟待王子帮扶解救的灰姑娘，而杨小强愿意去做这个王子。这让他很有成就感，近乎把在梁函韵身上所产生的巨大自卑感全部一扫而光。 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白茹实在太像秋瓷炫了，而杨小强又特别喜欢秋瓷炫那样的长相。杨小强记得自己第一次看《木府风云》时，我一下子就被里面的阿勒颇给吸引了，而阿勒颇的扮演者正是秋瓷炫。 难道这就是缘分吗？ 如此得意想不到，如此得妙不可言。 缘分就这样欢笑着，突然闪在一边，又突然出现。 前段时间还被梁函韵的分手折磨得死去活来，过后又对凌依晨的优越识趣得自行回避，此刻，又突然接到老天如此的大礼包。 杨小强感觉，白茹，就是老天赐给他的最好的礼物。 而他自己，就这样与白茹开始了第一次约会。 那是一个周末。 天都市图书馆附近的一处咖啡馆。 杨小强约了白茹在这里喝咖啡。 其实杨小强对喝咖啡挺反感的，不是他觉得咖啡不好喝，他很喜欢咖啡的味道，是他觉得在外面喝咖啡性价比实在太低了。一杯咖啡要三十多块前，天，比自己一天的饭钱还多得多。 但是他还是得请白茹喝咖啡。 从穿着打扮上，就能看出白茹是一个有品位的女人。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杨小强的注意力几乎全放在她那像极了秋瓷炫的脸庞上，但还有一点点的注意力滑到了她的其他地方，比如衣着。 一看白茹那套红色的衣服，价格就在一千元以上。 杨小强这种看衣服的能力，是当初被梁函韵**出来的。梁函韵还让杨小强懂得了什么叫女孩衣服的混搭，什么叫女孩衣服的低调的奢华。 只不过，那过去梁函韵所带给他的种种甜蜜，随着绝情信的降临，而逐渐烟消云散了。 爱没有了，爱相关的一切都会没有吗？ 不会的。 爱没有了，但爱所经过的痕迹却永远的留下了。就像杨小强现在猜女孩衣着价码的能力，就是曾经的爱的痕迹，永远永远地留下了。不可磨灭。 自从梁函韵甩了自己以后，杨小强自己就列了一个选女朋友的标准，其中的一条就是：穿一千元以上衣服的女孩子是不适合自己追的。因为她们的消费水平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收入能力。去追的过程本身就要透支我的存款，何况还有漫漫的相处之路。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白茹的身上有那么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吸引着杨小强去靠近他。而在凌依晨身上，杨小强感觉不到这种吸引力，在凌依晨身上杨小强只感觉到压力和自惭形秽。白茹是给杨小强有品位和有情调的感觉，而凌依晨是给杨小强以多金时髦的感觉，杨小强更喜欢前者也更适应前者。 白茹的那种吸引力实在太强大，恍惚间杨小强感觉白茹不是人，而是一个妖精，自己就是被这样一个妖精给迷住了。 在自己的急切等待中，白茹出现了。 这一次白茹精心打扮，摘下那粉色的眼镜，取而代之的是那藏在迷人大眼睛里的隐形眼镜，她的头发认真梳理，乌黑亮丽而又恰到好处地盘在后面，还有她的脸庞，在白里透红中打上了粉底，让她的美更上一层楼。 白茹这次是穿的黑色系的紧身衣，身材突显。一个橘红色的带着亮晶晶钻石样式玻璃点缀的包包，让她的气场更加强大。 她是如此得漂亮，以至于看到她以后再看咖啡店里所有的其他女孩都是丑的。 杨小强喜欢她。 她匆忙地坐到我对面，“不好意思，堵车，来晚了。” “没关系，也没来晚啊，”杨小强一亮手机，“现在才刚到点呢，是我来得早了。” 她笑了，“我一般都是提前五分钟到的，没有紧卡点的。特别是去见重要的客户。” “可我不是你的客户啊，”杨小强笑道：“我是你的朋友。” 她也笑笑。 “你真漂亮。” “谢谢。”她笑道：“你们周末都没什么事吗？” “哦，我们是政府，周末没值班的话，一般都是双休的。” “你们挺清闲的，”她说：“我们一般没有双休日，忙起来的时候一天都不休的。要不我怎么在短信里说，我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真的没有，有时候别人约我，我因为公司有事，都没有时间去见。一会儿我还要去买车。” “我知道。忙，是因为你重要，我们赵局长也很忙。”因为杨小强喜欢她，所以他总是尽量顺着她的话说，“你要买个什么样的车呢？” “别人给我推荐了一款，我去看看。”白茹道：“我上个月刚把驾照考出来，教练让我先买一个二手车，等手熟练了以后再买新车。否则新车蹭了是会心疼的。” 杨小强心里多想告诉白茹，干嘛要买二手车，二手车说不定有什么你未知的毛病呢，买新车多好。 可是他说得出口吗？ 他自己有车吗，他自己有钱买车吗？ 谁都知道，同样的车，二手车比新车要便宜许多。所以二手车市场也是异常火爆。不都是为了省钱吗？ 杨小强没钱，这个事实让他心堵。 这个社会干什么不需要钱啊？约女孩子吃饭不需要钱吗？看电影不需要钱吗？买礼物不需要钱吗？ 真是没钱连找媳妇都困难。 白茹就这么和他闲谈了一会儿，然后起身要去买车，她问杨小强懂不懂车，要不一起去看看。杨小强说他不懂车，然后将她送走。 其实杨小强是懂车的。 德系车是什么优缺点，美系车是什么优缺点，日系车是什么优缺点，国产车是什么优缺点，杨小强都研究过的。甚至各种车的性价比对比，杨小强都研究过，甚至什么时候买车便宜，比如是年底买车便宜还是车展买车便宜等等杨小强都研究过。问题是他有钱吗？ 他没钱。 没钱他陪白茹去买车，能说什么，敢说什么？ 没钱去陪女孩看车，只会让自己更郁闷。 就这么不舒服地送走白茹，一个人孤单地往住所走，路上就这么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杨哥，我是小周。” “哦，”杨小强随之应答了一句，“小周你好。” 小周是我们高新区一家企业的安监负责人，属于那种特别会套近乎的那种人，第一次见到杨小强就亲切地叫他哥，还给杨小强讲他很喜欢同政府人员打交道，觉得政府人员多么辛苦多么伟大云云。 其实小周说的话挺假的，杨小强也挺烦的。但是好像有的人对他这种话挺喜欢的。 杨小强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之前除了工作，他们并无交集的。小周曾两次提出要请杨小强吃饭，都被杨小强以各种不同的理由拒绝了。杨小强想起了《三国演义》里张飞的那句话：“饭无好饭，会无好会。” “杨哥，你有空出来坐坐吗？” “不好意思，我这两天确实很忙，实在是没空。”其实杨小强现在有时间，还挺无聊的，但杨小强依然说没空。自己跟小周交情不深，不能随便跟他出去吃饭，谁知道这吃饭的背后有什么。 小周跟杨小强磨了一会儿，见杨小强实在是不会答应出去坐坐，便神秘地说，“杨哥，能求你帮个忙吧。” “什么事，你说。”杨小强习惯性地这么回答。杨小强对老百姓一般都是这么回答的。只要不违法违规，能帮老百姓的他都尽量帮老百姓的。 “杨哥，我记得你跟工商窗口的人挺熟的。” “是啊，都是同事嘛，都在行政审批大厅工作，只是窗口不同而已，关系都挺好的。” “有一家企业要在咱天都市注册成立了，我们想尽快知道这家企业的营业执照及营业范围，法人身份证号及姓名，资本金构成。” “这还需要费劲吗？”杨小强奇怪道：“工商办完营业执照，不都是要公示的吗？” “等到公示就太晚了，我们就是要在这家企业来申请的当时就知道这些，越快越好，”他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件事情就你我知道就行了，您帮我们这个忙，我们老板人很好，会表示的。” 会表示的。这句话说得那么韵味非常。 杨小强当然知道“会表示”是个什么意思，这就跟“意思意思”啊，“好好感谢啊”等等，不就是给帮你办事政府人员的一个答谢嘛。这种答谢，要么是金钱，要么是礼物，据说只是请吃饭这种答谢早就过时了。 杨小强当然不会给他办。 作为杨科，他还得柔性地跟他说，顾忌这个顾忌那个，但是作为杨小强这个人，他很生硬地拒绝了他，拒绝得干脆彻底。 他不知道小周要那么快地知道那家新成立的企业的相关信息是为了什么，是干什么用，他只知道，不该自己往外说的，自己绝对不能往外说半个字。 杨小强是缺钱，但他只赚干净钱，只赚合法的钱，只赚不伤害第三方合法利益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