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金孙贾府出风头，夫妻房中议三少
赖家老俩口很是得意，谁家的孩子没满周岁就认字了，他家是独一个，稀罕着呢。赖老爹更是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一回到家就拿出儿媳妇儿做的认字卡片逗孙子认字。还别说，小小的人对儿媳妇儿做的卡片挺买账，只要拿出就认，不过这些卡片也确实漂亮，他们老俩口见了都觉得鲜亮漂亮，别提小孩子了。 因此，赖尚荣小朋友的认字动力很足，每张卡片都是不同颜色的，很得他的喜爱。 这不，赖嬷嬷就抱着孙子和贾母显摆去了，虽然主仆有别，可她跟着贾母有小40年了。 "这荣哥儿这么小就认字了？"贾母笑呵呵的，打心眼里的不信。 "您老还别不信，瞧着，荣哥儿，这是什么字？"赖嬷嬷掏出一张卡片。 赖尚荣正昏昏欲睡，一见卡片，小眼睛一亮，"紫、紫。"伸手就要。 赖嬷嬷跟着贾母时间长，也识了些字，再说卡片也是紫色的，遂把卡片给了赖尚荣，这也是惯例了，只要他认对的，就给他。因此养成了赖尚荣的收集癖。 怕贾母不信，又翻出一张。 "黄，黄。" 贾母一见，稀罕的接过卡片一瞧，"倒是有意思，这卡片做的好，怪不得孩子喜欢，你那媳妇儿还真是个有大能耐的。" 赖嬷嬷连忙接口，"可不是，谁能想到这个法子教孩子认字？小孩子不就喜欢些鲜亮的，我家老头子还自己写了些卡片，就白纸黑字，荣哥儿看了理都不理的。" 贾母一听，奇了，"原来是这卡片的缘故，拿来我仔细瞧瞧。"翻着仔细看了，发现每一张都新意十足，有字的，有动物的，有水果的，五颜六色的。她老婆子见了都恨不得拿走，别提小孩子了。 "赶明儿让你媳妇儿闲了也给我家孙子画上些。除了珠儿年纪小看不出来，竟然没一个爱看书的，可是愁死我了，正好拿这个，勾着他们学一学。" "老太太赏识是我媳妇儿的福分，不过那个我家媳妇儿针线实在不行，**奶要的百子千孙帐还真绣不出来。"赖嬷嬷趁机告了一状。 贾母一听，冷了脸，"什么百字千孙帐？" 赖嬷嬷讪讪笑了笑，"我家媳妇儿开了个绣行，大概**奶以为她手艺好才赏识她的，不过我这媳妇儿在针线上也是个懒的，打进门到现在就没动过针线，她那铺子也是卖些半成品。" 贾母一听就明白了，二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清楚的，最是贪财，原是她心疼小儿子，想着她贪了也是给珠儿和贾政才睁只眼闭只眼的，哪里想到她竟然丢人丢到奴才那里了。这点是贾母接受不了的，贾母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最是要面子。 "让你家媳妇儿绣花可是糟蹋了，我看就画这些卡片好，我这三个孙儿可等着呢，耽误不得。" 赖嬷嬷连声应了，她家媳妇儿没事就爱写写画画，画得比那些秀才画的又快又好。这种卡片可是不老少。 "阿弥陀佛，还是老太太慈善，体恤我家媳妇儿。"轻轻捧了捧贾母，贾母就爱听别人说她仁慈、见过大世面之类的，自然高兴的揭过了话题。 "要说这娶媳妇儿可不是小事，你看我家老二家的，就没这本事，我怕她把孙女教不好，只好自己带着，好在老大家的能耐，竟然教了青青不少东西。现在这孩子别的不说，都会看账本子了。" "可见你以后也要享福了。"贾母跟着乐呵，自己的下人都有如此能耐说明啥？说明她这个主子更是了不得。 "可不是，我只管带着孙子、孙女玩，教育有媳妇呢。"赖嬷嬷一摊手道，逗乐了贾母。 "呵呵，那是你烧高香了，有这样的媳妇儿，孙子孙女跟着学还不怕学不出来？"心下一动，老二家的可不怎么识字，怪不得珠儿刚接过来时大字也不识一个，人家荣哥儿刚会说话就认字，可是差远了。她的孙子也都是聪明的，都被孩子他娘给耽搁了，她可不能再放任了，回头就和老二说说，等她这胎生下来就抱到她这养才是。 再想想老大家的，天天和一群小妾斗得乌眼鸡似的，哪里顾得她的孙子，得，还是她辛苦一遭，全部接来教养，也算享了天伦之乐了。 正寻思着，赖尚荣不愿意了，卡片全被贾母拿走了，他身边就两张，爬上前就抢了一张，为了显示他不是白拿的，指着卡片，"绿、绿。" "哎呦，真是个人jingzi。"贾母笑得肚子疼，将孙儿都接到眼前带的念头更加坚定，瞧着孩子好学的。 "多叫荣哥儿娘过来聊聊，我要好好和她说说育儿经。"这回把楚兰放在小辈的地位上，算是认同了，赖嬷嬷人老成精，一听就明白里面的道理，与有荣焉。 荣国府藏不住消息，可以说连块石头都能传话，不说王夫人闻言又气又恼，差点动了胎气，赖大喜滋滋的回家和媳妇儿分享去了。 楚兰一听道贾府三个小孩的名字就乐不可支，"这贾瑚倒凑活，家里的老虎，总归是老虎，就怕在外面柔弱了些。贾琏，不就是挂着假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话的主儿。这贾珠的名字真不好，家猪，家猪，家里养的猪干啥，到时间就挨宰，活不长。" 赖大惊得一头栽下床，求道，"姑奶奶少说两句吧！这可是主子啊！" 楚兰不屑的撇撇嘴，食指戳着赖大的额头，"瞧你这奴才相，家里说说怕啥？" "哎！小的就是怕，习惯成自然了嘛！姑奶奶体谅则个。"伸手来过楚兰的手指含在嘴里，"姑奶奶的手指都香的紧。" 林之兰的账本子有了很大的进步，首先就是菜不再是画了棵菜，而是用拼音拼写的，她不过学了一个月的拼音，已然觉得自己可以用拼音写信了，当然，前提收信人会拼音。 "哟！这记得啥？"林之孝夺过账本子，一看，头又大了，阿拉伯数字他跟着meimei早学会了，觉得很方便，可这又是啥？ 林之兰鼻子往上一皱，哼道，"别看不起人，我虽然不算认字，可是这拼音也能让我记东西了。没文化真可怕。"后一句学自楚兰。 "得，得，给你。"林之孝只是逗meimei玩的，又还了回去。 林之兰却不放过，"哎，你不是要置办聘礼吗？我也给你帮个忙，别的不说，帮忙记录哪家东西又便宜又好还是成的。" 林之孝不信，聘礼虽然不算多，可也不少，要跑不少家采买不说，还要一一比对，他都常常记混，别提林之兰了。 "你别不信，你随便说段话，我给你写下来，再念给你听。"林之兰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只好采取最笨也是最可信的方法。 林之孝果然说了一段自己背过的百家姓，见林之兰一一记录，完了一听，一字不差，大吃一惊。 "行，就拜托你了。"林之孝自然同意了meimei的提议，紧接着又说，"你看能不能让你师傅注音一套百家姓，这样我只要也花一个月时间把拼音学会了不就能将百家姓读下来了？"林之孝的脑子转的还是很快的，学百家姓自然是为了能看得懂花名册。 林之兰犹豫一下，点了点头，"我去求求看。" "你哥的前程可全靠你了。"一句话说的林之兰乐开了怀。 张夫人的两个儿子都被贾母接走，再看看房中一群的莺莺燕燕，心里不是一般的苦，奈何贾赦是个喜欢年轻貌美的性子，她也二十七岁了，孩子都生了俩，自然不能和小姑娘比。 好在贾瑚、贾琏年纪稍大了一些，颇有孝心，常来看她，她去给贾母请安时也能见见，总算比王夫人强上一些。那贾珠不过5岁小儿，王夫人又快生产了，贾母自然拘着不太让见面的。 "太太，太太，琏儿认了好多字。"贾琏一头汗的跑回来，手上捧着新得认字卡。 张夫人连忙给贾琏擦了汗，才看到卡片，也是新奇，贾琏最不喜读书，她是用尽了方法也不能让他感兴趣，想来他是像贾赦的。 贾琏哪里知道张夫人认定他像贾赦，是个不读书的，得意的显摆，罢了说，"娘，你和赖夫人关系好，让她多给儿子画几套，有空了我送给表弟，舅母定然会给我好多赏。"说着，笑眯了眼。 "真和你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点了点贾琏的额头，张夫人是好气又好笑，敢情他过来是为了这个，小小年纪就可以看出爱财的性子，好在还知道些原则，不至于像王夫人似的只会贪。 "什么像我？"贾赦打着帘子进来。 "大爷快看看琏儿，才多大点，就知道让我去讨要认字卡片，打算和他舅母换赏钱呢。"说到这，张夫人也是忍俊不禁。 贾赦一听，浑浊的眼里闪过一缕精光，"钱啊！真是好东西。" 贾琏见父亲认同，更是得意了。 将近年底，林之兰讨要了一本注音百家姓，楚兰自然是同意了，算是给徒弟的新年礼物，就给她放了假。店里的掌柜也给封了个大大的红包，小厮、绣娘们自然也提前发了红包，只待年二十就放假。 赖尚荣已经满了周岁，抓周时更是破天荒的没选花花绿绿的东西，拿了本书，让赖家人很是高兴。楚兰逗着儿子玩拨浪鼓，觉得有些没意思，赖家是奴籍，请不得戏班子，音乐就是她自己儿吹的笛子，别人听不烦，她早烦了。 可惜除了笛子，她会的钢琴又没处买。 楚兰苦思冥想，终于让她给想到了一个连赖尚荣都能玩的小玩具，7音敲击小琴，不过是7个铁片组成，叫赖大从外面找心来铁匠，细细的选了铁片，花了3天的功夫才把音给定准了。制作倒是简单，木匠做个框，7个铁片挨个镶进去就成了，又让匠人涂成了彩虹色，直接从外面的店里买个扬琴用的小锤子就成了。 只有7个音，复杂的也敲不出来，一首《玛丽的小羊羔》让赖尚荣直拍手，赖嬷嬷更是也好奇的上手敲了，不成曲调，也是个乐子。 "你这脑子咋长的，真相掰开看看，我好也学两招。"焦氏在一旁羡慕道，这嫂子她是打心眼里服气了，只恨自己没这本事，讨不了婆婆开心。 "哎！老大家的，你再敲一首曲子，就像之前那样欢快的。"别人倒还好，唯有赖大的胸膛又挺了挺，自从娶了媳妇儿，他在家的地位是越来越高了。 楚兰自然应了，敲了一首《欢乐颂》果然得大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