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去处
迎淑君等人听了这话俱是愣住了，一则她们年纪小，二则深门大户的，哪里听过这些事。就连黛玉也是吃了一惊，原著中失盗的事倒有好几桩，可是都是指望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哪有这么越闹越大的理？这金钏儿怎么就这么肯定是失了盗了？难道她真的知道那珠子是贾宝玉给了袭人了？ 探低下头来喝着茶，脑子里却是思绪纷飞，眼角瞥见贾环他们三人坐在一旁挤眉弄眼叽叽咕咕的，便随口问道：“环儿，你们几个又在说什么？” 贾环几个见探问起，三人又互看了半天，才诺诺道：“三jiejie，我们倒是仿佛见过那两颗珠子的。” 探听了这话忙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又是在哪看见的？” 贾环略想了想道：“具体什么时候我倒是想不起来了，反正有好些子了。还是在学里的时候，在秦钟的头上瞧见的。当时是琮儿先看到的，还说那两颗珠子别致，因此我们倒是都多看了两眼的。” “秦钟？”探听了贾环的话忙反问道。 贾环几人都点了点头，黛玉心下无语：这两人还真是，真是—— “既是在他头上看到的，这必是二哥哥送的再无疑了，只是带累了一屋子的丫头婆子们。”惜努了努嘴道。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探也不管惜说的什么，又问道。 贾琮讪讪地开口道：“三jiejie是知道的，如今家塾里附学的那些人都被撵回家去了，连薛大哥哥都不过来了。外头的就只有秦钟一人了，这么几个人，我们还是记得住分得清的，绝对不会有错的。” “这宝玉也真是的，东西送人了也不明说。丢了东西丫头们岂有不急的，也难怪金钏儿着急上火了。”淑君朝黛玉说道。 “什么着急上火，我看她就是铁了心的想把袭人晴雯她们绊倒了，好一人称大。也不知道二哥哥这会子是回来了没有，我得往老太太那去看看”探着急道，说着就要往外走，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突然想到了事，转回头朝贾环几个恐吓道：“还有，二哥哥把珠子送了秦钟的事你们三个一个字都不许往外头说，要敢再给我说出去仔细你们的皮。” 迎也忙道：“就是这话，在这儿说过了就算了，可千万再不能往外说了” 贾环贾琮贾兰三人也知道上次因着一时嘴快，把家塾里打架的事告诉给了贾政听，给黛玉淑君招惹了麻烦，忙小鸡啄米粒似的点了点头。 “还有，你们去家塾是去上学的，别一天到晚的且在这些衣饰穿戴上下功夫要是再不好好习学，我说给琏二嫂子，让告诉学里太爷去，好好罚你们”探说完就一径出去了。 贾环看着探走了，才小声咕哝道：“三jiejie又拿我们煞子” 黛玉看着贾环一脸妒忌不自在的表，知道他是看探对宝玉的事这么上心，心里不舒服了，忙笑道：“你们不是说要赶围棋的嘛” 贾环贾琮听了这话忙点了点头，“林jiejie，给我们把天香鹤翎她们叫来好不好？” 且说这探一路走一路想，远远的就见平儿快步走了过来。平儿一路快走待看清了是探才松了一口气问道：“三姑娘这是哪去？” “我往老太太那去，听说出了点子事，也不知道二哥哥回来了没有，我心里头放心不下。” “三姑娘且止步，二派我过来告诉众位姑娘们暂且避避嫌，先别往老太太那去了。”平儿听了这话忙摆手道。 “这又是怎么了，二哥哥真个还没回来吗？”探忙道。 平儿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四下里，按了按探的手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去秦jiejie林jiejie那吧，二jiejie四meimei们也都在那呢”探忙接口道。 平儿点了点头忙扶着探，两人低声说着话儿，一路往沁芳院里去了。黛玉众人一见探去而复往，而且还又带来了平儿，就知道必是有事了。忙把贾环贾琮贾兰三人让进了小书房里，让鹤翎天香几个陪着他们赶围棋。黛玉又好生嘱咐了几句这才出来，又让平儿在杌子上坐了，众人这才说起话儿。 “二哥哥还没有回来，那府里珍大嫂子也派人在府里找了个遍，可就是没有找到。还是听我们府里的后门上的小厮说瞧见二哥哥和茗烟两个骑着马出去了。”一坐下来，探就想黛玉等人说道。 “宝兄弟这时候怎么会出府了，这是去哪了？”迎忙问道。 “可不就是不知道嘛，老太太、太太听了这话那还得了，太太已经派赖大管家亲自带着人去找去了。那府里找人又惊动了老爷，听说这会子也是气得眉毛胡子倒竖的了。”平儿忙回道。 “能不生气嘛，没回禀清楚就这么偷偷出门，这可是第一次”探叹了口气，复又问道，“那二哥哥房里现在怎么样了？” “原本林大娘是偷偷告诉太太、二知道的，太太本就生气，一听说宝二爷房里又出了这等子的事，更是气得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结果又惊动了老太太，就瞒不下去了。二、林大娘只好把事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了老太太知道，老太太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叫了赖大婶子、林大娘查检屋子，只是什么都还没有查出来。玫瑰露子的事晴雯已经应下了，老太太倒还没说什么。只是那珠子银子却着实为难，金钏儿那蹄子在老太太、太太面前还是一口咬定是贼偷了，你说不管怎么样，老太太、太太听了这话能不气的？老太太气得把太太、二好一阵数落。”平儿提到金钏儿的时候明显一脸不忿的表。平儿没有说的是，贾母还说说王夫人、凤姐儿明知她们闹事也不管教，这是怎么当得家 “那晴雯她们怎么样了？”黛玉忙问道。 “太太气得发狠了，让周jiejie她们把宝二爷房里的丫头婆子们都拖到了后院里跪着，茶饭也不给吃，一不说就跪一。” “罚跪？”探惊诧道。 平儿忙点了点头，自来了贾府这么多年，还没见过王夫人发这么大的火，直到现在还是心有戚戚焉的。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老太太、太太这么大的怒气的。秦jiejie、林jiejie、二jiejie、四meimei，我们往老太太那去好不好？”探向黛玉哀求道。 “二让我来就是好好嘱咐几位姑娘的千万别过去的，姑娘们还是听二的吧”平儿听了这话忙拦到。 “平jiejie，你主子的好意我们是知道的，我们也有分寸的。老太太盛怒之下，我们去陪着她说说话也是好的”黛玉略想了想道，这么个况，可不能让晴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什么事了。 探一听这话，忙站了起来道：“对对对，老太太这会子生气，我们去插科打诨逗逗趣也是好的，省得坐在这也是干着急。再说了，我们虽不好说，但是秦jiejie林jiejie好歹还都说得上两句话，想来老太太、太太也不会驳秦jiejie林jiejie的面子的。” 平儿听了这话，又看了看黛玉也是朝自己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淑君原本就是以黛玉马首是瞻的，黛玉要去她自是要跟着去的。迎原本是个怕事的，可是这次却并没有往后躲。惜是个不愿管事的，但是一见黛玉几人都打定了主意，连迎都要去，只好跟着一道去了，几人嘱咐好贾环他们在家玩耍就往老太太屋里去了。 平儿走到半道上就回道：“姑娘们去吧，我就不跟着去了。” 黛玉探众人点了点头，知道她这么过去也没好意思便了。一席人走进了贾母后院，虽则知道晴雯她们在罚跪，可是当看到她们的时候还是明显的脚步一滞，心里吃了一惊。原来晴雯金钏儿麝月一众人，大大小小一二十个丫头婆子正垫着磁瓦子跪在雪地里，一个个都冻得、痛得瑟瑟发抖。 淑君惊慌的偷偷的看了黛玉一眼，黛玉拍了拍淑君的手，示意她先别慌。又联想到原著中凤姐儿曾说过这种惩罚丫头们的主意，不免暗忖道：这不愧是王夫人的手笔，还真是她们王家的手段，只是一向佛爷似的王夫人怎么舍得拔自己的羽毛了？ 黛玉众人到了贾母上房，只见贾母正一脸疲惫，眯着眼睛坐在榻上。旁边王夫人、凤姐儿、鸳鸯并一众管家娘子都是垂手肃立，个个皆敛声屏气，连一声咳嗽都不闻。丫头们通报姑娘们到了，贾母这才睁开眼睛，脸上略微有了些许笑意，招手让黛玉淑君二人坐在她的边。众人一时行了礼却只是站在一旁却并不敢坐。贾母看了看王夫人示意她坐下，王夫人这才略松了口气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