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案第八章 证劵经纪人
安齐是杨一凡的好朋友,他们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了。现在,他的身体略略发福,是个富有精明的商人。 涵冰把见面的时间定在了周六下午六点半。那时,安齐刚打完了十八个洞,他在打高尔夫球,得瑟地赢了对手一万元。他心情不错,很友好,也很健谈。 涵冰代替妘鹤做了自我介绍,解释了她们此次来的理由,这次她们的解释和上次一样,是杂志社记者。她们拜访的原因是为编写关于著名案例的一套丛书而来的。 安齐皱皱眉头说:“老天爷,编这些东西干什么?” 涵冰呵呵一笑,理由随口就来:“应付广大读者呗。读者总是好奇这类读物。比如像什么谋杀,婚外情之类的,总之像我们这些记者就得应付读者的胃口。” 安齐靠在椅子上,眯缝着眼睛,显得怡然自得。 妘鹤注意他,眼前的这个人,这位在证劵界赫赫有名的人物。无疑,他很满足自己的现状,心满意足,富有、骄傲,不追悔过去,也不因为往事受良心的谴责。 “你们想了解什么?我不知道这个案件有什么复杂之处。一清二楚,相当明了。” “我们想了解一下比较具体的细节。” 安齐的脸色阴沉下来:“细节?我不知道还能有什么细节。一凡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被谋杀了,被毒死了。我要是早一点行动就能救得了他。是他的妻子,我早就知道,何望晴是一个歹毒的女人。可是一凡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因为他们结婚,我曾经有一段时间都没理睬他。说真的,他就不应该和她结婚。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妘鹤听出来这个人对何望晴谋杀丈夫的事情毫不怀疑。 “难道您对谁偷走了毒芹碱毫不怀疑吗?” “当然不怀疑。当我弟弟说他的毒芹碱丢了的时候,我立刻就明白是何望晴。我很了解她。” “那么您能告诉我何望晴是怎样一个人吗?” 安齐站起来,不安地走着,语调尖刻地说:“我只能说她绝不是被审讯时人们认为的那种受欺凌的无辜者!” “那她是什么样的呢?”妘鹤重复这句话,想让他尽快进入主题。 安齐重新坐了下来,然后严肃地问:“你们真想知道吗?” “当然,要不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涵冰代替妘鹤回答。 “何望晴是个无赖,简直坏透了。我承认,她有魅力。她那种甜甜的样子把人们完全给骗了。她的脆弱、无助的神情迎合了人们的同情心。实际上,她冷酷、工于心计,最糟糕的是,她的脾气坏透了。她的嫉妒心很强,试想当她感觉自己的父母把所有的宠爱都转移到筱敏身上时,她做出的行动吧,她竟然把一根铁棍砸向自己的亲meimei。做这种事情的人简直太可怕了。如果谁刺激了她,杀人放火的事情她都会做。这就是何望晴。所以,我坚信不疑她毒死了自己的丈夫。”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可能会说我尖刻。我对何望晴的看法是不是过于偏狭。但别忘了,很小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当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她住在我们的隔壁。那时她们家没有钱。于是她想办法引起一凡的注意。她意识到一凡是个可靠的潜力股,她把赌注押到他身上,觉得他不仅是个天才,而且因为这种天才的因素会挣很多钱。最后的结果是她赢了。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我了解真实的她。她残忍、歹毒、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妘鹤感觉到,安齐对何望晴的印象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过于偏狭。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有正负两面,关键是有人看到的是正面,有人看到的是负面。在这种影响的背后大多带着个人因素的标签。所以很多时候,妘鹤希望能多听几个人的意见,这样对综合一个人的正负两面很有用处。 “可是别人告诉我说何望晴婚后受了不少苦。” “谁这样说的?就算如此,可是她弄得谁不知道?总是显出受气包的样子!可怜的一凡。他的婚姻生活简直就是地狱,或者不妨说,要不是他独特的性格,那真的就是地狱了。他的艺术,你知道,他总是热爱艺术。是一种病态的逃避。只要画画,他就不在乎,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摆脱了何望晴和她的喋喋不休,永远没个完的唠叨和争吵。要知道,他们的吵闹从未停过。从来没有哪一个星期没有因为某件事情而闹得鸡犬不宁。她就喜欢这样,吵架使她兴奋,只有这样才能引起一凡的注意。她只要想说,什么尖刻、难听的话她都能说得出来。吵完了她就心满意足。可他却精疲力竭。他需要的是和平、安宁、平静的生活。当然这种人从一开始就不该结婚,他不适合过家庭生活。一凡这种人应该追求事业,不该有人拖后腿,他肯定受不了。” “这是他对您说的吗?” 他点头说:“恩,是的。我是他忠实的朋友。他经常对我说,女人们都见鬼去吧,女人就是个大麻烦。他会告诫我千万别结婚。” “你知道他和莫红霞的事情吗?” “当然知道。红霞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一开始我并没有在意,因为一凡总是碰见一些‘出类拔萃’的女孩儿,她们要求他为她们作画。通常是一个月后,你再提起这个女孩的时候,他就会瞪着眼睛两眼不知你在说哪一个!女人对他来说无足轻重。不过这次红霞真的很特别。” 很特别!短短的三个字中包含了很多信息。这代表承认莫红霞的不止杨一凡一个,她同时得到他的朋友安齐的认可。至少不像对待何望晴一样听起来那么厌恶。 从安齐家出来,涵冰不理解地说:“奇怪!真是奇怪!” 妘鹤钻进‘蝰蛇’内,已经没有刚才的神采奕奕,她懒懒地躺在靠背上,眯着眼睛说:“哪一点奇怪了?” 涵冰发动‘蝰蛇’说:“你知道吗?何望晴是安齐的旧情人。在何望晴还没有嫁给杨一凡的时候,安齐是她的追求者之一。后来,何望晴选择了杨一凡。因为自尊或者什么原因吧,他们的婚礼安齐都没有参加。可是为什么现在他会如此憎恨她呢?这就是爱到骨子里的爱,恨到骨子里的恨吗?” 如果安齐是因爱而生的恨,那么他的弟弟对何望晴又是怎样的一种情愫呢?妘鹤准备下一步就去拜访一下这个植物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