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死亡的氛围
王秋楠适时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修长的手指支在光滑的金色头发上,嫩绿的毛线上衣紧紧裹住她凸凹有致的身段。妘鹤盯着她看了一会,妘鹤并不欣赏她的美貌,但妘鹤欣赏她善于运用自己美貌的能力。 “请坐。”照海指指旁边的沙发说。 她亲切而微笑地坐下来,向照海投过来感激的一瞥。她很懂怎样讨男人欢心。 她忧心忡忡地在腿上绞着双手,那可怜的模样人见人怜:“我知道什么意思,但那太可怕了,真的,把我吓坏了。” “别这样。”照海态度和蔼,但语气坚定,“没什么,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只是想请你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讲一下。” 王秋楠叫了起来:“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对他们家的人一无所知,我只见过我公公一两次,所以我根本没什么好说的。“ 她睁大眼睛,像受惊的孩子。涵冰可不吃她这一套,在心里暗暗骂道:“明摆着就是一个狐狸精,装什么装?” “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公公是在什么时候?只要你把那天晚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我们就行。” “哦,那天下午就是那样。他叫我们过去,然后挨个教训我们一通,最后他说再也不想见我们了。我不知道,根本就不清楚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还要减少振川的生活费,要知道我们已经够难~~~” “那么案发时你在哪儿呢?” 她歪着脑袋:“哦,让我想想,我好像在客厅里。“ “你确定吗?” 王秋楠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垂下眼睑,一拍自己的脑袋说:“我想起来了,我真是笨,我去院子里打电话了。” “当时有人陪你吗?” “哦,没有,我是一个人。”她故意瞪大眼睛说:“这有什么问题?因为我接的是一个比较隐私的电话,所以我当然会找个没人的地方。” “我明白了,那后来呢?” “后来就听到一声可怕的尖叫,接着每个人都跑到楼上,然后我们就看到,看到~~~”她从包里抽出一张纸故意抽抽搭搭起来。 这时,一直在旁边观察她的妘鹤问:“你知道你公公在卧室的保险箱里放了一些钻石吗?“ “哦?真的吗?”王秋楠显然很激动,随着一声轻柔的惊喘,那是女人压抑贪婪的反应。 “你丈夫呢?你知道你丈夫在哪里吗?” “我不清楚,说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不过那些钻石应该值不少钱吧。振川从没有给我说过这件事。” 可以看出来,她对钻石的事情毫无所知。事实也证明,案发的晚上,王秋楠确实在院子里打电话,她打给自己的前男友。实际上,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这些事情当然不能在房间里说。 再回头看看李振川。案发的时候,他也在打电话,据说当时他正安排节日值班的问题。案子进行到这里,可以说,基本上可以排除李振川和王秋楠的嫌疑。 虽然找到了钻石,但一切依旧是个谜。到这时,妘鹤才梦呓般地说:“被害人的遇害总不是偶然的,和被害人的性格息息相关。” “什么意思?” “死者是个特别的人,他创造了死亡的氛围。” “死亡的氛围?什么意思?” 而妘鹤对着一脸困惑的照海和涵冰笑笑。 “再把时间退回到案发下午,老人召集家人开了一次家庭会议。可是老人为什么要召集家人?为什么等他们到达时他刚好在给律师打电话?那是因为他想让大家听见!就是自己的子女他也不放过,他以玩弄人性的贪婪以及挑动子女的情绪与激愤为乐。他享受这样的游戏,在这样的游戏中得到乐趣。那么这场游戏中,任何被他挖苦过的人都可能是凶手!包括那些潜在的凶手。” “你是说钻石和谋杀没关系?” 妘鹤不置可否地再次笑笑。 客厅的门被推开了,妘鹤抬眼一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妘鹤竟然以为进来的是李振山,但当张万里走近他们时,她才发现自己看错了。看来他是有事要说。 “请坐吧。“照海说。 张万里听话地坐下。他用冷静机智的目光,一一扫视过三人,并且主动出击地说:“还是先介绍一下我的身份吧。家父张国良是李伯伯以前在南非的合伙人。当然,这是四十年前的事了。” 他顿了一下:“家父跟我提过许多李伯伯的事,以及他的为人。他和父亲一起发迹,李伯伯带了一大笔钱回国,而我父亲留在了南非。父亲总对我说,如果我回到中国时,务必来拜访李伯伯。家父几年前去世了,今年我是第一次回国,我想,我应该听从父亲的建议,过来拜访一下李伯伯。但我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老人和你提过钻石的事情吗?” “没有。”在照海继续询问前,张万里又补充了一句说:“你是说本案和盗窃有关?” “我们还不确定。”照海说,“关于案发当晚的事情,你能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吗,当时你在干什么?” “当然可以。吃完晚饭后,我留下来喝了一杯葡萄酒。后来我看李家的人好像有家务要讨论,我在场肯定不方便,所以就找个借口离开了。” “接着你去做了什么?” 张万里靠在椅背上,用食指抚着下巴,那神情让妘鹤感觉似曾相识。 “我到了书房旁边的一个房间,好像是放映室,因为房间里有很多影碟,我放了一张老电影,好像是成龙演的《尖峰时刻》。在我听到尖叫之前,我都在那儿。” 似乎没有什么要问的了,但一直很沉静的妘鹤突然开口问:“你父亲曾提过李老有仇人吗?比如生意上的恩怨?” 张万里摇摇头:“他有仇人。要知道像他那样性格的人一定会与人结仇。但我问过郭军,那天晚上,房子周围没有任何陌生人进入。“ “可是你除外。”妘鹤一针见血地指出来。 张万里呵呵一笑说:“是吗?你是说他引狼入室?可是家父和李伯伯毫无恩怨。我到这里,就像我说的,纯粹是好奇。况且我一直在房间看电影,我想一定有人听到了我放影片的声音。” 妘鹤淡淡地说:“可是我不相信你来这儿的目的只是为了好奇。” 张万里愤然起身:“你们尽可以去查,我想最后的结果一定让你们很失望。” 那似曾相识的神情,妘鹤一定在那里见过,正是这个神情解开了张万里的身世之谜。 他可不是张国良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