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章 落井下石
简明月在家里也接到了有人的报信，因为简明杭进入了复试，是堪堪掉在榜尾的入围。 算是喜报，不过无论简兴山怎么追问，报喜的人就没有看到简明月的名字。 简明月摇摇头，奇怪，“不应该啊，按照自己的答卷，即使不是第一名，也绝对不可能没有名次啊！” 简兴山为儿子高兴之余，还不忘记安慰简明月，“明月，没关系，你年纪小，下一次还来得及，这次准备不充分！所以难免有失误，下一次爹爹帮你备考，一定会金榜题名的。” 不希望看到小女儿不高兴。 毕竟这一次大家对于简明月这个八岁神童可都是翘首以待，相信现在失望的应该不止简兴山一个人。 也的确，大多数人都是抱着观望的态度在看这次的消息。 很多世家也都悄悄等待榜单揭晓，其实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看看简明月倒地是不是所谓的神童，毕竟八岁，就算是神童，也不可能真的就功成名就。 要是万一八岁的神童的确与众不同，有可能进入殿试，很多人家都会嘱咐子弟交好简明月。 谁也不愿意树立一个敌人。 可是今日失望的不是一个两个人。 “爹，没事儿，您真的不需要安慰我！我就是觉得不对，我的成绩若不是第一名那有可能，可是若说进不了榜单，我是绝对不相信的。所以觉得蹊跷而已。”简明月倒是不介意，自己的学识要是在现代和那些博士后博士比起来，可能有很大不足，可是仅仅和这些知识比较，要是这一点把握都没有，那就一头撞死好啦。 简兴山惊诧，他听得出来女儿信心十足的语气。 也没有想到，这孩子能够这么厉害。 这种信心随便一个人可没有，被人听到只会说是骄傲自狂。 “明月，学识这种东西，没有人有完全的把握，也许你认为自己正确，也许还是有些差别的，比如最后的答案写错了，写错了不如也许不留神一个数字，一个文字的错误，这些都能改变你的成绩，也许方法那是用对了，可结果还是错了，那么成绩自然会受到影响！ 爹不是不相信你，是觉得骄傲自满是不对的，无论你有没有在榜单上，对待学习的态度都应该是谦逊的，这才是做人的标准！爹不希望你骄傲自满，并且自大。”简兴山不愿意教训女儿，可是简明月这种死不认输的态度还是多少让简兴山有些不高兴。 简明月的出挑也就是几天时间里完成的，和原来比起来，太多人给了简明月压力，给了简明月希望，也给了简明月过多的赞誉，简兴山觉得可能今日的失败就是一个教训。 让简明月不要飘飘然，没人真的就是别人眼中的神童，这个光环也不是那么好带的，还有早点受些挫折，反而是好事，简兴山怕这孩子被人们夸多了，就自己也以为自己和别人不一般。 不努力的神童一样没有任何好的结果。 简明月有些委屈。 低头不说话了。 简母护着简明月，道：“他爹你这话可严重了，明月才多大，不过是个小孩子，你们不要欺负她，她还小，做事的时候还是按照孩子的想法在做在说，又不是本性如此，你说说就行啦，一脸的严厉，看着我都心里害怕，别说是明月了。” 简兴山叹气，看着低头不高兴的小女儿，“孩子，你长大就明白了！爹是为了你好，不是害你！你要好好的努力，听爹的话。知道吗？” 说大道理不是不能说，可是这孩子一会儿让你感觉像个大人，调理分明，事事清楚，可是有时候又像个孩子，胡搅蛮缠，没有道理可言。 简明月扭身回屋里去，关上房门。 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名落孙山的。 难道这里面有黑幕？ 可惜自己人单势薄，就算是舞弊，她也没办法说清楚去，也没有地方说理去。 那边的就简大老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怔忡。 怎么会榜上无名？ 这样的反转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人人看好的简明月，竟然连榜尾都没能上去。 看来自己是看走眼了。 被一道题目，或者一件事就左右了心思和情绪，这是不该的，自己可是简家的当家人，怎么可以犯这种错误。 现在回头看看，简大老爷也觉得自己轻率了。 是自己不应该。 稳重谨慎一向被自己标榜，可惜因为龙舟赛的逆转，自己心里大概是把简明月当做了一个老天爷给的奇迹。 后面的一道题就让自己失去了思考能力，太有欺骗性。 简大管事低头不言语，心里也是纳闷，怎么会这样？ 可是榜单是自己亲自去看的，比起其他人，简大管事更愿意简明月出人头地！因为他和简明月一家也算是打了无数次交道，即使一开始不算愉快，可是后来他可是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简兴山一家的事情，还尽力帮着说好话，也尽心的办事，要是简明月发达了，简大管事也可以跟着沾光，是说不定的。 结果如此的出乎意料，谁都没想到。 “老爷，怎么办？” 简大管事知道简大老爷其实最是无情的，面对自己投注的希望落空，这对无利不起早的简大老爷来说，恐怕内心的失落会不会演变成被戏弄的愤怒就不知道了。 简大老爷肥肥的脸庞上，眼睛里怒气可见。 简大管事不由暗叫不好，恐怕简兴山一家要被赶出去了。 这种戏弄不比平常，这可是被全李南府的人看了笑话，简大老爷的脸丢尽了，能善罢甘休才怪。 “给我备马车！” 简大老爷冷冷说到。 简大管事不敢多说什么，赶紧出去。 他想着偷偷派人去给简兴山送个信，要不这一家子还是赶紧躲躲，简大老爷的怒气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赶走就可以，有时候是会死人的。 不过没等简大管事送信，简大老爷竟然后脚紧跟着就走出来，直接走到马车跟前，上车了。 连简大管事都没有带，直接就开车了。 简大管事这才赶紧派人去通知简兴山，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 齐铭浩和齐老爷子在书房听到消息的时候，两个人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齐铭浩是百思不得其解，简明月若是没有真才实学，那么那道题信手拈来怎么可能。 若说是别人的题被简明月拿来冒用，齐铭浩是不相信的，因为那天比试的时候，他是亲自在场，他目睹了整个过程，简明月出题的时候，那种自信和毫无磕磕绊绊的流畅绝对不是拿来别人东西的那种犹豫可比。 要是这是可以欺骗的，那么齐铭浩都要感叹简明月的演技惊人。 齐老爷子没有见识过简明月这个人，很多都是道听途说，还有就是齐铭浩的诉说，到时没有那么诧异。 “爷爷，我觉得有蹊跷，这根本不可能！您想想，第一场的入场试我可是打听过了！齐家的女学回来的子弟说，简明月是满分过关的。既然初试都可以满分，那么多人被淘汰都没能阻挡她，那么起码就算是简明月有些学识不够，也不至于连个榜尾都没有搭上。 希表妹都在榜上，希表妹入场试可是只有七十分。没道理七十分的在榜上，一百分的连榜尾都够不上，发挥失常也不应该失常到这个地步啊？”齐铭浩比较客观，以他的理解看待问题，更为冷静。 齐老爷子仔细想想，“你说的有道理，那么简明月没有在榜单上，还有一种可能！” 齐铭浩追问，“什么可能？” 齐老爷子笑道：“这种情况出现过一次，成元国自开国一百多年来，也只有过一次，就是六十年前，管学考试初试，当时名动十郡的才子顾越深，参加官学初试，结果官学张榜公布的名单上没有他的名字，当时大家哗然，都以为顾越深是徒有虚名的狂妄之辈。 外界纷纷攘攘，流言蜚语，就是顾家也是内部众说纷纭，很多人都觉得顾越深是毁了顾家几十年的书香世家声誉，要求把顾越深送回顾家祠堂，闭门思过苦修。 结果顾家家主力保了顾越深，第二天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官学官员亲自来人上门通知，顾越深被破格提名直接殿试。所有人大跌眼镜，当年顾越深殿试头名状元，打破了成元国官学考试的记录，成为了官学考试上的跨试第一人。” 齐老爷子提起往事也是内心感慨，毕竟顾越深是事情发生之时，自己正是幼年族学里的一个幼童，听闻顾越深的种种事迹也是颇为向往。 没有人不希望有着顾越深的才学！也没人不希望有着顾越深的反转。 这才是人生赢家。 齐铭浩一怔，“难道说，简明月？” 齐老爷子捻着胡须笑道，“是不是派人去简兴山家门口守着就知道，最迟也不过就是明日的事情，因为明日就要复试，总不过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齐铭浩点点头，“爷爷，我这就派人去盯着。难道说简明月这么一个小娘子有这样的大造化和天赋，我还真的没想到过。”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就更要和她交好，最好是这两日简家那个简大老爷来个过河拆桥，原形毕露，把简兴山一家赶出家门，这样我们就是雪中送炭，这种恩情足以把简明月拉到我们家的阵营，对你的助力绝对不小！” 齐老爷子设想。 齐铭浩摇头，“简大老爷难道不知道这个往事，既然您知道，我想恐怕很多人家都知道这段往事，我怕不少人都在打着这个主意呢！” 齐老爷子不以为然，“简大老爷的年纪最多也不过就是听人家说起过，这些往事除非是当事人，曾经亲眼目睹，否则哪有那么深刻的记忆，谁会去联想这样一个八岁小娘子身上，要知道当年顾越深可是已经二十岁有余的年轻人，自己的儿子都已经一岁，可谓是成家立业了，和简明月这样的小娘子比起来，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齐铭浩却深思，“爷爷，如果简明月真的是如此人才！恐怕我们家很难降服，简明月才八岁就有如此才智和学识，哪里会甘于被我们利用，为他人做嫁衣。” 齐老爷子摇摇头，“甘不甘心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的人我们不能得罪，将来很难说，且看明日过后再做决定，反正我们不做落井下石的事情，不得罪也不特别巴结，等出了结果更为稳妥。” 他知道孙子的心思，齐铭浩其实这次考试成绩相当不错，榜上第二名，已经是稳稳的复试通知！ 可是齐铭浩要的不是一个榜上有名，他的野心是殿试前五名，能够和八国使节团一决高下，成就封王功勋，为齐家开创不世基业，在齐家家史上和成元国的历史上成为功不可没的一个人。 年轻人就是要有野心啊！ 而简明月出现无疑是给齐铭浩打了一记强心针，这种无形的压力和竞争对手，让齐铭浩兴奋而又紧张，迷茫而又无措。 这种感觉很微妙，齐铭浩心怀坦荡，不是一个为了前程不择手段的人，他更有年轻人的热血，希望凭借自己的能力才学折服与人，而不是简简单单的手段和心机，那是这个孙子所不屑的。 简明月的出现其实对于齐铭浩，是一种激励，一个八岁的小娘子比起他来说竟然旗鼓相当，难道不让人挫败和奋发直追吗？ 而这边简大老爷的马车已经来到简兴山家门口。 简兴山这里刚刚从后门送走了简大管事的人，已经得到消息的简兴山已经心里一沉。 如果简大老爷现在逼他们搬走，那么无异于这是和简家族里彻底撕破脸。 连简明杭的名次都不顾，这就要恩断义绝。 这几乎是要赶尽杀绝。 简明月已经听到刚才来人的话，简大老爷的人性自己不是不清楚，能够不顾鼓头的死活，简大老爷不是善心人士，这已经可以预料。 不过翻脸也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