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书生与道尊
发出声音的是一个穿得颇为寒酸,世间百无一用的书生。 沐辰回头,看到书生那张俊朗的脸,吓了一大跳。 “先生,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沐辰的身体定格在回首的一瞬。 “那我该出现在哪里?”书生不解道。 “那……” 沐辰手指着潇萧书生的背后,正是校场之所在,此时最混乱,战斗最惨烈的地方。 书生是沐辰请来的,但并不能说明他们有多深的关系,仅仅只是合作,书生帮沐辰杀了长眉,对付柳家的人,同时从今日起,圣心教将接管整个东南域,双方是互利的。 此时校场的战斗进行到白热化,即使圣心教占据了绝大优势,可是柳家隐藏在苏州的人手全部出动,准备殊死一搏,在这紧要的关头,书生理所应当校场之内坐镇,而不该出现在这里。 书生的出现让沐辰很吃惊,感觉很压抑,难受。 顺着沐辰所指,书生下意识回头,就在这一刻,他将藏在袖中的剑反握在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出了一剑。 这一剑太过突然,快如一道闪电,剑招千万,唯快不破,这一刺将快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一剑声势不大,却是沐辰全身修为所汇集,倾注了他全部的灵力,要的就是一击必杀,既然书生不该出现在这里,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剑光来到书生面前,书生则是缓缓回过头,然后豁然睁开眼睛。 咔! 剑不仅停了下来,而且断了。 “破剑式……”沐辰神情僵住,震惊得连退了两步,“你是……” 书生抬起眼皮,淡淡说道:“没错,我是你最讨厌的人!” 就在书生目光抬起的一刹那,断掉的剑尖被他夹起,他随意一丢,断剑径直插进沐辰的眉心。 鲜血从沐辰的头上流淌而下,他愤怒,怨恨的瞪着书生,然后轰然倒下。 “世间这么多可能,你偏偏看不到。”书生幽幽一叹,然后看向林宇。 摆弄林宇命运的始作俑者,算计了整个东南域的罪魁祸首,就这样突然的被杀死,林宇还没来得及接受,就迎来了书生的对视。 第一次见到书生,林宇就感觉对方是个很厉害的人,知道他的故事后,林宇钦佩他的正气,随后无为道尊告诉林宇这个人不简单,林宇才会多了堤防之意。 林宇一直不明白到底怎样的人才能让道尊畏惧,当看到沐辰在惊骇中死去,书生说了“我是你最讨厌的人。”,林宇方才明白书生是谁。 书生的眼睛如清溪一般透彻,纤尘不染,在这样的目光之下,林宇感觉自己是赤裸裸的,被一眼望穿。 “你,很不错!,难怪他会选择你!”端详了半晌,书生满意笑道,“老朋友,出来吧,逃不掉的。” 书生说完片刻之后,一道黑色的身影才极不情愿出现在林宇面前,正是无为道尊。 “哼!”无为道尊冷哼一声,撇过了头,冷冷道:“你知道我很讨厌你!” “不,不是的!”书生摇摇头,道:“不是讨厌,是不如,你知道你永远比不过我。” 无为道尊没有反驳,而是转移话题道:“可是我找到了传承之人,你可以满意的离开了。” “不,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书生打断道:“你怎知我没有?你以为我来这为何。” 无为道尊黑袍之下,神色大惊,道“为何?” “杀了你!”书生平淡道。 “为了圣玉?” “不然呢?” “你以为有人比他更适合?” “你若是见到那人,就不会这么说!” “你我本是一体,我承认是有些怕你,但你如何杀我?”无为道尊道。 书生伸出食指,在无为面前摆动,纠正道:“你是道尊,却走到了道的尽头,已然腐朽,早已丧失了锐气,就连一个后辈都不敢杀,如何成事?你过不了情关,逃不过心魔,这样的你,本就不该存在,最好的结局不正是被我所杀。” “看来今日你我一战,是无法逃避了!”无为道尊叹道。 听完二人的对话,林宇对于书生身份再无半点怀疑。 书生即是无为,而道尊也是无为,用他们的话说,他们本是同一体的存在。 他们二人代表了无为得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志,书生是无为最初的身份,那时他崛起之迅速,睥睨天地,自大狂妄;道尊则是无为修为有成后的身份,那时的他虽然更加强大,但是却为情所困,为凡尘禁锢,在已不是曾经潇洒的书生。 林宇曾经见过失去神志的圣人意志,所以才能理解无为同时分出了两个不同的身份,或许当修为修到一定境界,就会拥有这种神通。 道尊怕书生,因为他是曾经的自己,身上有他讨厌的东西,同时他无比明白,他们相遇,只会战斗至一方消失,同为一体的他们无比渴望着吞噬对方,这是本能的欲望。 “去老地方吧!书生提议道。 无为道尊点同。 二人约定之后,两道身影化作一道光点,消失于原地。 林宇知道他们进入了小世界之中,那里本来就是他们的世界,在那里解决一切,再合适不过。 林宇只是一个旁观者,对于二人的战斗也无法影响分毫,只能焦急而又无奈的等待。 远方校场之内,圣心教的势力源源不断涌来,让原本僵持的战斗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方式结束。 整个校场尸横遍野,有东南域的修士,也有柳家的修士。 无数筑基修士陨落,金丹修士也难以幸免,柳家的七名元婴修士,在神秘的力量面前,也接连死去。 这场战斗牵扯了三方的势力,牵扯的人实在太多,战场由校场扩散到整个苏州城,甚至普通的凡人也难以幸免,因为没人能够分清,那些看起来普通的人,会不会是某一方的势力,会不会突然拔出一把刀,况且苏州城并不是凡人构成的。 有一个尖嘴猴腮的少年,全身浴着鲜血,却不是他的血,他杀红了眼。 多年之后,他终于重新回到这座城。 他如一条疯狗,见人就咬,手中的刀成了绞rou的机器。 他只杀普通人,只杀那些弱小,而又毫无反抗之力的人。 这种行为被修真人士所不耻,哪怕是圣教的人也十分鄙夷,而他却毫不介意,手中刀落,便是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