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山里的日子7

    万径踪提出来的问题，让姚亚耀有点惊讶了。

    姚亚耀不解地问道：“外头的微缩园区，施工进度都过半了，你却不知道来龙去脉？”

    万径踪淡淡说道：“没人跟我解释过。”

    姚亚耀指着手提电脑屏幕说：“这是青华大学的仿古校园区，嗯，大概可以理解是，在游戏世界里的另外一个第二平行世界。。。”

    接下来，姚亚耀在游戏里购买了一个“飞天荷叶”道具，用高空俯瞰的角度，给万径踪展示了一下，游戏世界里的“青华城”的壮丽规模景观。

    万径踪问道：“我看到，你们打架的时候，好象是用书本扔来扔去的。。。怎么会有这么古古怪怪的络游戏？？”

    姚亚耀说：“不古怪啊，反而有点亲切感。。。每年高考结束的那一天，几乎全国所有高，校园里都会发生一场暴力扔书追逐大战的。。。这游戏根本是专给在校大学生们玩的。”

    姚亚耀随手打开了游戏里的世界大地图，给万径踪介绍里头的200多座城池。他说：

    “基本国内的所有大学，全都在游戏里了。。。里头的扔书竞技模式像拍人家的黑板砖，实力够强你想拍谁都可以。。。大学生学霸们玩这游戏会较顺手，他们很快能找到自己的江湖尊严。。。”

    万径踪点头：“我懂了。。。天下苦秦久矣，这是他们情绪释放的一个宣泄出口。”

    姚亚耀好象语句里感觉了一点异样，“他们？你没参加过高考吗？”

    万径踪淡淡一笑：“去年我想参加的。不过我爸不让。”

    姚亚耀顿时觉得诧异了：“不会吧？这天下居然有父亲禁止儿子参加高考的？！”

    万径踪嘿嘿一笑：“我要报读理工类大学，我爸只允许报读科综合的，然后双方闹僵了。”

    姚亚耀感觉迷茫：“这两者有很大差别吗？还不同样都是大学。”

    万径踪说：“差别很大。我爸想让我以后从政走仕途，所以得读科。。。可是我为何要按照他的设计路线走呢？！我一向不喜欢科。”

    姚亚耀依然感觉迷茫：“理科生也可以走仕途的。。。官场一向不拒绝理科生的啊！”

    万径踪淡淡一笑，说：“这个你不懂了吧。。。理科生做事偏执逻辑思维，脑子不怎么会转弯，这样的人仕途也走不远。。。科生才能通晓人性，懂人心距离，懂各方需求，懂折衷协调，懂各种灯下黑。。。嗯，我爸是这么说的。”

    姚亚耀有点听呆了：“好象你爸说的，也有点逻辑性，并非完全强词夺理。。。”

    万径踪似乎有点表情苦恼，说：“我爸只给我三条路走。一，去整容，混娱乐圈；二，读科，走仕途；三，留大山里，种红薯和土豆。。。我想当科学家，我爸对此嗤之以鼻。”

    姚亚耀表情呆滞：“你爸只是做人实际了一点，其实咱们的国情也确实这样子滴。。。当科学家果真前途，嗯，钱途，果真不怎么光明。”

    “例如，这几天的新闻，咱们国内的#地球之眼#超大望远镜基地，招聘高级技术人员，资历要求提了一大堆，年薪却只给十万。”

    “而某个娱乐明星随便积极交交税，高达九个亿。。。假如这望远镜基地有50个工作人员，年花费500万。那么，该模范明星将可以养这群人180年！感觉真的有点荒谬。。。”

    万径踪皱眉：“现在搞科学的，简直和以前的丐帮差不多了！我爸是不肯让我加入丐帮。。。说一辈子穷讨饭的，活得没有尊严。”

    万径踪说完，又很突兀地起身离开了。姚亚耀已经有所适应了，他的“神经刀”来去如风聊天风格，并不挽留。

    万径踪忽然又回头，问清楚了姚亚耀所玩游戏的名字。姚亚耀顿时感觉有戏，好象鱼儿已经有点钩了。

    第二天早八点，姚亚耀如约过来在图书馆里找万径踪，一起开工干油漆书架的活儿。

    购买的都是快干成品漆，稠度适，较容易手。

    先在地板平铺一层防护薄膜和一层旧报纸，可以干活了。

    由于仅油漆书架面向读者的这个1/6平面，所以工作量也小了许多，进度较快。

    万径踪已经连夜画好了总体规划布局图，馆里的哪个书架面板需要油漆成什么颜色，他心里一清二楚。

    万径踪是属于人在干活的时候，人狠话不多的角色。姚亚耀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主动找他聊几句。对方的回应却总是很简省。

    姚亚耀发觉，今天的万径踪，似乎有点呵欠连连的疲倦模样，人很没精神，微带黑眼眶，像是睡眠严重不足的样子。

    看到对方谈兴不浓，姚亚耀只得埋头干活。

    姚亚耀手里拿着一个较小的刷子在涂刷。优点是较少发生油漆滴溅现象，缺点则是进度会较慢。

    姚亚耀一边干活，一边很仔细地浏览那些书架的书脊。书名辨认，是否有自己想找的一些特定书籍。

    涂刷黑色油漆的时候，发生了一个有趣小插曲。

    这图书馆所有门窗均打开之后，自然通风很好。当黑色书架们快风干的时候，万径踪手里举着一个玻璃小瓶子，得意洋洋地对着姚亚耀说道：

    “这是今年清明节扫墓时候，所剩的一点红色油漆，还能用。”

    然后，他用手里的大红色油漆，在一些黑色面板，很随机地点一些小圆点。圆点很小，估计不仔细看的话，rou眼难辨了。

    万径踪问姚亚耀：“你懂我点这些红色小斑点的意义吧？”

    姚亚耀微笑点头：“人心总是黑色的居多，但谢天谢地，还好总是有红色的存在，虽然一向较稀少了一点。”

    万径踪点头，忽然伸手示意，召唤姚亚耀过来自己的身边。姚亚耀不解，但照办了。

    万径踪用自己的小手指，酱了一点大红色油漆之后，又在眼前书架的黑色面板之，蜻蜓点水了一个略大的红色斑点。他神情严肃地说：

    “这个大一点的红色斑点，代表着你。因为，你今天过来帮我干油漆的活儿。”

    “以后我可能会忘记了这件事。不过N年之后，若我再次回到这里，看到这个红色斑点，我应该会想起今天这个事情了！”

    姚亚耀皱眉苦笑：“这个红点太小了。。。如果可以的话，按照国人的珍贵化传承体系，今天你该用红色油漆，在这书架挥毫写七个小字的。”

    万径踪道：“哪七个字？”

    姚亚耀傻笑：“姚亚耀到此一游。”

    然后二人彼此大眼瞪小眼，笑成了一片。这寂静的图书馆里，顿时弥散着快活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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